第22章 司天台
侯宗耀將自己留下的痕迹,都細細的打掃乾淨,昨晚交給霍三娘的二十枚金錢,也都小心翼翼的翻找了出來。
正打算離開,侯宗耀卻又停下腳步,將地上霍三娘的衣物收起,又跑到樓上霍三娘的房間,將她的一些衣物飾品、錢財都打包裝好,這才騎上霍三娘變成的胭脂馬,出門而去!
侯宗耀這是打算製造出一個霍三娘殺人潛逃的假象!
而就在侯宗耀離去大半個時辰后,南北客棧門前空氣中,突然憑空出現兩道人影。
只見這兩人皆是三十來歲的中年男子,身穿黑色的錦袍,錦袍上則以紅線刺繡著一條張牙舞爪的紅色蟠龍,看起來威武不凡!
兩人腰間還懸挂著一枚巴掌大的銀質令牌,上刻「司辰」二字。
「恩?」兩人遠遠的就聞到一股濃郁的血腥味,不由臉色微變,連忙沖入客棧中,頓時就看到了大堂中一匹屍首分離的黑馬。
「柳兄,有人比咱們快了一步!」胡慶軒運轉法力朝著地上馬屍一點,馬皮就直接裂開脫落,露出其中的姚三福。
胡慶軒和柳睿二人,隸屬朝廷司天台。這司天台不隸秘書省,乃是獨立的朝廷機構,直接聽命於大唐聖人,只對聖人一人負責。
世人皆只知曉司天台乃是觀測記錄天文氣象、制定頒發曆法,兼掌天文曆法知識傳授的國家機構。
卻少有人知,司天台更是朝廷約束、管理修鍊者的暴力機構,同時還負責查收散落民間的、危害性較大的異寶、異物!
歷朝歷代都設置有相似的部門,只不過名字不同而已,類如太史令、太史監、渾天監等等。
司天台內的所有人員,要麼是朝廷自幼培養的孤兒,要麼則是朝廷官宦的子侄,具是身家清白、且對聖人忠心耿耿之輩!
司天台有司辰三百五十人,最低也是化氣修為的修鍊者;司歷四十人,唯有司辰中修為突破煉神者,才能通過優勝劣汰的方式入選。
而在司歷之上則設有五官,分別是春官、夏官、秋官、冬官以及中官,更都是返虛境的絕世高手!
而司天台的司天,位居正三品,其修為更是謎一樣的存在。
柳睿和胡慶軒就是司天台的兩名司辰,乍一聽只是最底層,可是已然能處理江湖上大半的事務!他兩接手變馬案已經兩月有餘,好不容易追查到了姚三福,卻發現被人捷足先登了!
只見胡慶軒站在大堂中深吸一口氣,堂屋之中竟然颳起一道灰撲撲的旋風,最為奇特的是,這道灰色旋風中還摻雜這一紅一黑兩道顏色。
這旋風正是胡慶軒所修鍊的追魂大法,能夠感知空氣中三個時辰內所殘留的法力氣息!當然,若是對方修為高出施法者太多,那就無法感知出來了。
「恩?」胡慶軒散去法力,「這道黑色法力是姚三福的,而那道煉精期的紅色法力,應當是姚三福義妹霍三娘的,現場再無有其他修鍊者的氣息!」
「姚三福在化氣境中也算是一把好手!」柳睿沉聲道,「卻也著了那件異物的道!不出意外的話,就是霍三娘下的手!也唯有她深得姚三福信任,才能讓其中招!」
「柳兄,你說有沒有可能是安祿山下的手?」胡慶軒低聲道,當初他兩查到姚三福前前後後,居然已經兜售給安祿山千餘匹戰馬,可是將兩人驚得不輕,連夜把這條消息傳入長安!
正值天下太平,一名節度使卻在私下裡招兵買馬,到底是和居心!只是兩人等了半月有餘,卻沒有聽到朝廷有任何動靜。
「不排除這個可能性!」柳睿聞言,不由點頭贊同道,「若是安祿山得到了風聲,必然會把這些手腳處理乾淨!或者說,安祿山得知那件能變人為馬的異物在霍三娘手中,於是便收買了霍三娘,讓其踢開姚三福!」
柳睿兩人卻根本沒有想過,一個毫無法力的普通人能夠反殺化氣境的修鍊者,
「嗯?」正在這時,二人忽然聽見客棧後傳來了一些動靜,連忙出來查看,卻發現屋后馬廄中,昏躺著二三十名渾身赤裸之人,其中有幾人已經醒過來,正滿臉迷茫的坐在地上,似乎搞不清楚發生了何事。
胡慶軒伸手一揮,溫和的法力吹拂過馬廄,頓時所有人都從昏迷中醒了過來,痴獃迷茫的望向胡慶軒二人。
只見胡慶軒從懷中取出一隻拇指大的紅色水晶,大喝道,「往這裡看!」
馬廄中的人下意識的往其手上的水晶望去,胡慶軒朝著水晶中注入一股法力,剎那間,水晶中爆射出一團紅色刺眼的光芒。
看著馬廄中雙目無神、一動不動的眾人,胡慶軒輕聲道,「回到客房中去,找件衣服穿上,睡一覺起來,客棧中發生的事情就會通通忘掉!」
話音剛落,馬廄中眾人就直愣愣的起身,一個接一個的朝自己所住房間中而去,如同木偶。
「哎呀!」胡慶軒望著手上水晶中,多出的數道裂痕,滿是心疼道,「這赤芒水晶也太不經用了!這才抹去了二三十個普通人的記憶,就出現損壞了!」
「就是啊!」柳睿聞言也是點點頭,「我聽說司歷們所配發的銀芒水晶,不但更持久,甚至能抹去化氣境修鍊者的記憶!」
「還是得加油修鍊呀!」
而在此時,整件事情的主人翁侯宗耀,正騎著胭脂馬在山路間疾行。剛剛還不覺得,可是現在緩過神來,侯宗耀就感覺騎著這匹漂亮女人變成的馬兒,十分的彆扭!
可是這彆扭中,卻又有幾分說不出的刺激,感覺甚是奇怪。
然而腓腓對於侯宗耀的這種感覺,卻是嗤之以鼻,反倒是催促他取出那木盒瞧一瞧。
侯宗耀聞言點點頭,從懷中取出這小木盒,然後學著昨晚侯宗耀的動作,拿起一袋早就準備好的清酒,含了一口就噴吐到木盒上。
侯宗耀只感覺手上的木盒一沉,就擴展成一塊建在在木板上的小磨坊,即便不是第一次見,侯宗耀依然覺得甚至奇異。
只見這小磨坊雕刻的巧奪天工,尤其是拖轉磨坊的木馬,更是惟妙惟肖!
「哎?腓腓,你有沒有覺得這塊磨坊,好像不太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