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再次遇見她

馮梓和楚狂摸進了一個房間，這個房間並不大，傢具也不多。也就一張桌子、一張沙發、一把看起來很舊的椅子。

屋內，寂靜的很，只有馮楚二人的呼吸聲和鐘錶的嘀嗒聲。

兩人摸索著到了沙發邊，楚狂舉手示意了馮梓這裡有人，便示意馮梓打開戰域開啟靜音模式。

戰域打開了，透過那無形了力場，馮梓看到了沙發上還真就有個人！他在驚訝的同時又有三分懷疑，在懷疑的同時又有一分沉重。

那人帶著面具，即使是睡著了也依然戴著面具，就彷彿是這面具長在了她的臉上一般。她的一席紅斗篷更是出奇的長，這斗篷像是旗袍一般蓋住了她的身體。而透過那層斗篷，馮梓能看到那曼妙的曲線和黑色的襯衣。

突然！這人竟是說話了！

「馮梓你在哪裡啊？」

「等你等的好辛苦，好心疼……你知不知道這些年我是怎麼走過來的？」

「自從那年分別以後，我們就再也沒有相見，自從那年以後，我就放佛是人間蒸發了一般從你的眼前消失了。」

「你知道嗎？馮梓，其實我並不是要自己走的，只是……只是這一切都只是陰謀罷了，這一切都只是那陰謀罷了。」

馮梓一驚！

「馮梓，這是和你有仇的仇人？」

馮梓答道：「不，不可能，我沒有仇人，算是仇人的也就整個碎顱幫組織。」

他在此時想到了一些東西，比如碎顱幫世代相傳的「鐵碎顱」，還有那所謂的「童年」，那所謂的「試煉」，還有那一年的夏天。

馮梓摘下了那面具，露出的卻是一張美若天仙的面頰，她的頭髮是深紅色的，那肌膚是雪白的，那眼神是楚楚動人的。

但是那故事，卻是讓她心寒的。

她叫做夜玫瑰，並不是什麼代號，這個名字是她的養父贈予她的。因為她那紅色的頭髮，還有那種楚楚可憐的眼神……

馮梓認識這人，馮梓在幾年前還把她當做自己的弟弟來看待，但是馮梓不會想到，他會在這裡遇到她。

4008年，當馮梓還是8歲時，馮梓便知道這個女孩，夜玫瑰是他們孤兒院院長撿到的一個孩子，院長認為這個孩子命苦，而且夜玫瑰也很聽話，以至於院長對她呵護有佳，當做親女兒一般照顧。

按照輩分來講，馮梓必須要叫夜玫瑰一聲「姐姐」，而事實上，夜玫瑰在馮梓的童年中的確是扮演著一個大姐姐的身份。

但是禍不單行，在馮梓十三歲時，命運這個混蛋對夜玫瑰開了一個玩笑。

院長出了車禍。

那年，馮梓就陪在院長的身邊，他寸步不離的聽著這位像是他父親的男人說著那些離別的話。

「小馮啊！你以後不要這麼暴力，要學會好好學習，你要學會成長，你要學會在這個世界養活你自己……」

「還有，我想把我的女兒，也就是個那個玫瑰託付給你……」

「夜玫瑰，你一定要……要幸福啊……」

孤兒院院長在被抬進重症監護室時還在念叨著她的名字。當院長死去后，馮梓就再也沒有聽說過野玫瑰。她的去向，有人說她被一個皮條客拉到窯子里賣了；有人說她在某天自殺了；還有人說她去當殺手了……總之，菲最後的去向是眾說紛紜。

如今，馮梓看著她，終於明白了一些東西……

「據說碎顱幫每年都會去孤兒院去尋找合適的孩子培養成為首領，被選中者無不兇狠殘暴嗜血冷酷，其成年之後都是社會精英犯罪天才。」

「可是……她……為什麼是她？」

「按照常理來說，那種人應該是我才對，可為什麼是她？」

楚狂這時走出了戰域，指著桌上的一疊照片說道：「馮梓！這貨以前肯定是個跟蹤狂！你看，她跟蹤你和你老姐！」

馮梓嘆了一口氣，道：「不，楚狂，你錯了，她不是跟蹤狂，她就是我老姐。」

「什麼？」

楚狂此時嘴巴大的能塞下一個鵝蛋，對於他這種容易忘事的人來說，再次遇到馮梓姐姐認不出來也是正常。

「喂喂喂，你有沒有搞錯？就這個女魔頭……竟然是你的姐姐？」

馮梓點了點頭，表示肯定。而楚狂則是感到了一陣怪異，這為什麼馮梓的姐姐是鐵碎顱？要不然，這就是被碎顱幫關押的人質！

「馮梓，她是不是……」

馮梓搖了搖頭：「不，她不是什麼人質，你知道嗎？碎顱幫以前就是個很大的犯罪集團，它們為了選拔它們的首領鐵碎顱，就相出了一個歪點子。」

「每隔五年，他們都會在明市或者別的地方的孤兒院去尋找那些合適的孩子，然後把這些人投放到明市的下水道里，讓這些孩子廝殺，最後活下來的一個就新一代的鐵碎顱。」

楚狂滿臉吃驚：「沒想到你馮梓居然知道這麼多？我這和你十幾年都在一起，你這黑幫身份我怎麼就沒發現？還有，那些孩子的屍體怎能解釋？上面總不能坐視不理吧？」

「我是在殯儀館知道的，當時我以為那二十九個孩子是同學什麼的，因為煤氣管道爆炸才被燒的面目全非。但是，後來我從年長一輩的嗩吶手那裡知道了碎顱幫的選拔制度才猜想出來的。」

「直到現在，我看到我老姐才得出了那個結論。只不過，碎顱幫這個傳統太過殘忍了，楚狂，你永遠不知道搬運那二十九具屍體的時候我內心有多複雜。即使是隔著防護服，我也能感受到他們生前的絕望。而且，那只是我工作的第一天……」

「而至於善後，呵呵，我還記得那二十九具屍體被送來的晚上，那個死亡原因表格上填寫的都是：在學校集體死於煤氣管道爆炸。」

「但是在我看來，他們只是自相殘殺后被汽油焚燒了屍體罷了，而像這種孩子的死去，是沒有多少人在乎的。」

「要知道，每當明市進入春天的時候，都會有那種某垃圾箱內翻出孩童屍體的新聞。不管他們是因為想要去垃圾箱里找吃的，還是想要去垃圾箱里取暖，人們是不會在乎這些孤兒的死活的。」

「就像……像我一樣……」

而在這時，夜玫瑰又說夢話了，這時她的眼眶處已經流下淚水。

「馮梓……是你嗎……不要怕，這裡雖然很臟，但……姐姐會保護你的……」

「馮梓……馮梓，你，你不要走，那邊危險，他們都是壞孩子……！」

楚狂眉頭緊皺，看著馮梓和沙發上的夜玫瑰滿臉狐疑，那表情就好像是聽到這世上最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

「也許，這都是夢話吧。」

…………………………………………

這的確是個夢，一個荒誕不經的夢，這時的夜玫瑰在夢中奔跑著，她旁邊的正是相貌十一二歲的馮梓。

「馮梓，你怎麼會在這裡，這裡可是下水道！」

「不，姐姐，馮梓要和你在一起，馮梓要保護姐姐！」

「不……不……馮梓你快跑，跑到地表……不……地表的路被那些人封死了！馮梓，你要待著姐姐身後，活下去！」

「嘿你好，你也是被那些大人們抓來的孩子嗎，我叫做……」

「去死！」

一個小女孩被野玫瑰踢進了下水道的河道里，而岸邊卻是瑟瑟發抖的夜玫瑰。

「不許傷害我的弟弟！」

「你好，我可以問一下，這裡是哪裡嗎？我的養父母好像把我拋棄了……」

「那就去死吧！」

「聽說你也是被選中的孩子？哈哈哈，我告訴你，能活下來的，只有我！」

長玻璃碎片劃破了那男孩的脖頸，鮮血噴涌，而夜玫瑰還是緊緊的抱著她幻想中的馮梓不放手。

「你好！」

「去死！」

「殺了你啊！」

「去死！」

「請告訴我離開這裡的路……」

「去死！」

「求求你，不要……」

「去死！」

夜玫瑰已經不知道自己殺了多少人了，他只是隱隱約約的看見，有二十八具屍體倒在自己的身旁。

「姐姐，我們怎麼樣才能出去啊？」

「馮梓別怕，只要……只要姐姐再殺一個人，就可以了！」

「那，我去死好嗎？」

「不，放下那塊玻璃，不要！」

場景變化，她眼前的不再是人頭落地的小馮梓，而是二十九具燃燒的屍體。與此同時，她的眼前又多了一位披著紅斗篷，戴著面具的獨臂中年人。

「玫瑰，是吧？嗯，這一代的鐵碎顱居然是個女人，真是讓我想不到呢！」

夜玫瑰才想起了什麼，她扯著那人的喉嚨，用自己的縴手掐著那男人的脖子。她大吼道：「你把我的弟弟怎麼樣了？」

那男人回答道：「你殺死的那個，好像叫做馮岩，並不是馮梓，你所說的那個馮梓不是被你保住了嗎？可是你提議要代替馮梓的！」

夜玫瑰看著她滿手的鮮血，還有剛剛滴落在手上的淚水說不出話，而那男人卻是先開口了。

「玫瑰，你要記住，你是碎顱幫第五代鐵碎顱，你，也是碎顱幫最後的鐵碎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