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075捉惡鬼
「對,我就是女鬼!是那個被你逼迫得背井離鄉的女鬼!」
白衣女子說著,兩招凌厲的梅花拳出手,周義被打得「蹬蹬蹬」倒退了好幾步。
「你,你真的是女鬼?你,你是穆嬰?」
周義聽出了穆嬰的聲音來,有些絕望地叫到。
「對,我是穆嬰,也是幾年前你處心積慮想抓住的女鬼!」
一襲白衣的穆嬰一邊說話,卻並沒有停下手裡的拳法,她一個馬步扎牢,一招隔山打牛,把周義手裡的短劍打掉,然後欺身而上,用短劍把周義逼近牆角里動彈不得。
小豹子隨著穆嬰闖進屋裡,在穆嬰和周義打鬥的功夫,小豹子趕緊俯身去扶倒地的武雄。
小豹子在攙扶武雄的時候摸了滿滿一手熱乎乎黏糊糊的東西,他立刻驚叫起來:
「寨主,您受傷了?」
「嗯,左臂受傷了。別管我,你快去給穆寨主幫忙!」
地上躺著的武雄聲音微弱地說道,拒絕了小豹子的攙扶,自己拖著身子往角落裡挪動了一下。
小豹子呆住了:這聲音也不是武寨主本人哪!反倒像極了另一個朝夕相處的人——
「您是武臣管家?」
小豹子驚問到。
武臣點點頭「嗯」了一聲,仍然堅持用手指著穆嬰和周義打鬥的地方說道:
「快,快去幫穆寨主!」
「那您——」
小豹子不忍把武臣扔下,但心裡又著實為穆嬰擔心,他猶豫了片刻,還是輪著大刀朝穆嬰衝過去,用刀背抵住了已經被穆嬰逼近牆角的周義,讓穆嬰把短劍從周義的脖梗子上抽了出來。
「周義,想必你一定沒有忘記我這個劉家林上的女鬼吧?今天,我就讓你死個明明白白!」
穆嬰見周義在小豹子的大刀下不再掙扎,就把短劍抽回,用火鐮點燃了桌子上的油燈。然後她迴轉身站在周義面前,扯掉周義臉上的蒙臉布,看著那張讓她充滿了憤怒和仇恨的嘴臉,語氣里有壓抑不住的怒火:
「周義,周八斤,你好好看看我,還認識嗎?」
一聲「周八斤」的稱呼讓周義猛的打了一個寒戰:能知道自己這個名字的人,一定是幾年前的老故人。因為自從他投身行伍,修改了周義的名字,就沒有人再知道他「周八斤」的舊名。
周義又仔細地看了穆嬰兩眼,有些不相信地問道:
「你真的是劉家林的女鬼?看來當年你扮女鬼嚇唬我,應該是你和俞伯設的局,專門騙我的吧?我當時就覺得奇怪:這個世界上哪有什麼鬼呢?除非是人裝的!看來我還真是沒懷疑錯!」
「是,你是猜的不錯。可是你畢竟沒抓住我,反倒是今天落到了我的手裡!讓我來報仇了!」
穆嬰強壓滿肚子的怒火。
「你是不是就是介城縣城裡劉大地主家噎死的那個小媳婦,我後來聽說下大雨,墳塌了,劉家人才發現小媳婦的墳墓里竟然是空墳,後來就懷疑俞伯做了手腳,把屍體賣給別人家配了**,所以就把俞伯給趕走了。」
穆嬰聞言大吃一驚:
「劉耀宗把俞伯趕走了?把俞伯趕哪裡去了?你見過俞伯嗎?」
「沒有見過。」
周義這句不是撒謊,老老實實回答到:
「自從你們裝鬼嚇我,我還以為是得了老天報應,就害怕跑路了。後來被國軍部隊裹挾到了山西抗日前線,打了幾年仗,這才來到這裡。不過,前兩年我聽一個介城的同鄉說,俞伯被趕出劉家林不久,就病死在濟南城外的一座破廟裡了。死後好幾天才被人發現,天熱屍體都發酵了。反正看著挺慘的。」
「別說了!別說了!」
穆嬰捂著臉哭起來,哭的小豹子都想流眼淚了,
「周八斤,俞伯其實就是你間接害死的,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你整天忙著捉鬼,我也不會拋下俞伯遠走他鄉。那樣俞伯有我侍候,就不會死的這麼慘!」
穆嬰邊哭邊罵,周義也不敢吱聲了,挺著腦袋站在那裡挨罵。
「周八斤,你不但間接害慘了俞伯和我,而且,你和我還有一個不共戴天的大仇。你還記得那個因為你出賣而慘死的河南西華的小戰士穆祥嗎?他,就是我一奶同胞的親哥哥!」
想起慘死的哥哥,穆嬰的眼睛里能噴出憤怒的火焰來,嚇得周義一哆嗦。
「不會吧,天下不會有這麼巧的事吧?穆祥竟然是你親哥哥?這怎麼會?」
周義一副難以相信的樣子。
「這怎麼不會?穆祥就是我的親哥哥!是你,為了自己往上爬,喪盡天良地把出賣我哥哥當成你的墊腳石,讓他遭到慘殺!」
「如今,你舊惡未除,又添新惡,來到我們抱犢嶺,不是好好履行你國軍的職責,保護抱犢嶺,反而居心叵測,覬覦抱犢嶺的財寶,妄圖加害我們老寨主!這條條樁樁,你說你哪一條不該殺?」
穆嬰說著,舉起短劍就要刺下。
就在這時,真正負責守衛武雄的隊員跑過來報告:
「穆寨主,八里寨的客人和兩個陪客的士兵已經被我們的人控制了,現在還在酣睡中。呂一木隊長在那兒守著大門呢。而且呂隊長已經派人去了八里寨送信,讓他們寨子里來人把這四個客人領回去。」
「至於要接應周義的張三和李四兩個人,由於我們去抓捕的兄弟大意了,所以讓兩個人逃進了山裡,現在天霸已經帶人去追了。武寨主現在正在聚義廳里等著聽消息,他特地安排我過來看一看,如果事情解決了,就讓你過去找他。」
「好,等我解決了這個魔鬼,就過去見武寨主。」
穆嬰說著,繼續舉刀刺下。
周義發出一聲絕望的皋叫。
「穆寨主,千萬不可衝動!」
就在這時,已經被後續進來的衛生員處理完傷口的武臣,突然用微弱的聲音制止了穆嬰的舉動:
「穆寨主,萬萬不可殺了這個人!至少在我們抱犢嶺上不能殺他!」
「對,你不能殺我,因為我是國軍的人!」
周義一聽武臣求情,彷彿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聲嘶力竭地跟著叫起來。
小豹子抬腿就是一腳,嘴裡罵著:
「你個慫貨,剛才不是還挺歡實的,這麼一會就熊了?」
穆嬰對武臣的建議是一百個反對:
「武管家,為什麼不能殺他?這就是一個魔鬼!他不但害了俞伯,還殺了我的親哥哥!我現在就要把他千刀萬剮!」
「他就算是個罪大惡極的魔鬼,但他代表的是國軍,我們沒權處罰他,否則會引起國軍和抱犢嶺的矛盾!國軍現在是我們唯一的靠山,八路軍現在騰不出力量來抱犢嶺,日本人還在一邊覬覦,如果我們再得罪國軍,那抱犢嶺就危險了!」
武臣氣喘吁吁地說完這一段話,立刻大喘了一口氣。
「那怎麼辦?放了他?讓他繼續在抱犢嶺上作惡?」
穆嬰不服氣地反駁道。
「當然不能就這麼放過他。我們可以把他捉住,收集好他的罪證,然後把他送回國軍去,讓國軍到軍事法庭上審判他。」
武臣似乎在拚盡全身的力氣給穆嬰解釋道,
「這也是武寨主的意思,他就害怕你會衝動,所以專門囑咐我通知你!」
武臣說完,竟然昏了過去。
……
穆嬰慌忙讓隨隊衛生員搶救武臣,並抬往醫療室救治;同時囑咐隊員們把周義五花大綁,由小豹子押著,一行人浩浩蕩蕩地朝聚義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