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盼妹的地位

唐衛國他們送完野雞和樹莓子，往家裡回。

唐小安拉了拉她爹的衣角，指著一家的方向，提醒道：「爹，那邊還有一家沒送哩。」

唐衛國看了一眼，可不就是劉碧池家，見他們看過去了，趕緊拿著吃完了的空碗進了屋。

唐衛國抱起唐小安，「閨女，你知道那是經常欺負你娘的那家人嗎？」

唐小安抿了抿小嘴點點頭。

「那也要送嗎？」唐衛國繼續問。

唐小安將小臉埋到唐衛國頸窩，點了點頭。

唐衛國嘆了口氣，提著野雞走了過去，唐盼妹可就沒那麼聽話了，背著樹莓子站著不動。

他年紀大些，他是知道劉碧池是怎麼唆使別人孤立他娘的，還有他們家兒子是怎麼聯合大隊的其他孩子欺負他的，打死他都不要送樹莓子給那王八蛋。

可架不住他爹吼他快點，他只得憋著眼淚委屈巴巴的過去。

劉碧池聽到門口有聲響，一看是唐衛國他們，以為是自己眼花。

看那爺倆的臉色，鬼都知道有多不情願。她生怕他們反悔，趕緊伸手接過了唐衛國手裡的野雞，「哎呀呀，衛國哥，瞧你們客氣得，我家那死鬼跟著大隊隊員上山找了一趟就鬧起了肚子，也沒幫上什麼忙……」

見沒人搭她的嘴，她又幫著自己兒子大捧大捧的裝樹莓子，一邊裝一邊假裝客套，「哎呀，這咋好意思勒，又是野雞又是樹莓子，我家鐵柱最喜歡吃了，就是沒用，自己找不著，衛國哥呀，這你在哪找到的呀？」

唐衛國哪會理她，可憐唐盼妹看到見底的樹莓子，不停抹眼淚。

「主任嬸嬸，這是我四哥哥找到的，好大好大一棵，摘都摘不完呢。」一直沒開口的唐小安用手比劃著，禮貌的答了話。

「這小子找到的？打死我都不信……啊！娘你打我幹啥？」

劉碧池一巴掌拍在自己兒子的腦袋上，賠笑著送唐衛國他們出去了。

唐衛國帶唐小安回家好一陣，唐盼妹還背著空背簍垂頭喪氣的走著。不一會，就見劉碧池家小子帶了一群其他家的小子追了上來，圍著唐盼妹問，「當真是你找到的紅果子？」

唐盼妹氣正沒處撒，挺起小身子，大喊，「是又怎樣？不服氣？打我啊！」

一群小子交頭接耳了幾句，帶頭的劉碧池家小子牛鐵柱對著唐盼妹開口，「只要你告訴我們地方，以後你唐盼妹由我們哥幾個罩著，沒哪個敢欺負你，要不要得？」

唐盼妹嗦了一下鼻子，都沒反應過來。

不光生產大隊間的大人們要互相比較，小孩也一樣，這種找到稀有樹莓子的牛氣事，當然是要吹給其他隊孩子聽的，他們每年都有找樹莓子比賽呢。雖然自家互相欺負是常事，在一致對外上那是沒得話說的。

就這樣，稀里糊塗，唐盼妹在大隊同齡孩子們的地位，一下從底層躥到了尖尖位子。

唐衛國得知后，在自家閨女的小鼻子上輕輕颳了下，「你個小機靈鬼喲。」

唐小安不好意思，羞紅著臉往唐衛國懷裡鑽。

不僅唐盼妹得到了好處，就連田蘭香也被調離了開荒的地方，做回正常的農活了。大隊的婦女們對田蘭香的態度也稍微好了些，所謂吃人嘴短。

晚上，唐衛國兩口子躺在床上感嘆，他們活了半輩子，還不如一小娃娃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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