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霓裳

陳羿等人的回歸，第一時間傳至官家的耳邊，官家頓時龍顏大悅，按照一開始的設想，金國群龍無首，為了皇位，金國必定陷入內亂之中，就算最後平息內亂，都是三五年之後，而且損耗國力。

為此，官家小宴朝中重臣，一宿不醉無歸，可見官家的心情。

但是，這宴席卻沒有邀請李燕雲等人，此後很長的一段時間也沒有召見他們，或許是官家心性涼薄，外加重文輕武，在官家看來，李燕雲等人是好用的刀或者獵犬，在心裡有一定的價值，卻並不重視，又或許是帝皇心術，有意打壓李燕雲等人。

無論如何，官家的表現，讓李燕雲和柳間多少都感到有些心寒。

不過，官家承諾的封賞還是下來了，各自封賜了一座名川大山作為封地，而陳羿獲得了羅浮山。

…………

李燕雲、柳間、陳羿三人回歸，驚動了整個李府，只是李燕雲示意之下，沒有人打擾他們。

他們連續多少趕路，身心頗為疲憊，最後雖然度過了獨孤勝這一劫，但是獨孤勝最後逃走了，留下的壓力，猶如一座泰山一般壓在他們心中，而且李燕雲還斷了一臂。

雖然以李燕雲的見神不壞的境界，把斷臂接回並非難事，但是需要長時間的溫養，而且畢竟斷了，實力總歸受損。

因此，進入了李府後，三人立即進入了修整的狀態，沒人打擾他們，也沒有人敢打擾他們，整個李府恢復了平靜。

陳羿則回到了之前的小院，而小院中早就已經有人在等候，卻是一身淡青色仕女服的李秀兒。

「官人……」李秀兒帶著柔情地說道。

看著李秀兒，陳羿驟然一愣，看著她美麗的倩影，一陣失神。

只見李秀兒看著陳羿，露出了一抹甜美帶著幾分羞澀的笑容，青蔥玉手扶著自己的肚子，散發出淡淡得母星光輝。

李秀兒挺著大肚子，它懷孕了，有六七月的模樣。

陳羿走了上前，蹲了下來，用手輕輕地撫摸著渾圓的肚子，感受到其中生命的悸動，他又一陣失神。

「辛苦你了。」陳羿看著李秀兒，輕輕地說道。

這是一個男尊女卑的時代，簡單的一句話，讓李秀兒眼中泛起了絲絲淚花，很是撼動，心裡填滿了幸福。

「秀兒不辛苦了，能為官人生兒育女，是秀兒的福分……」李秀兒說道。

兩人溫存了片刻后，就返回房屋。

秀兒的存在，撫平了陳羿內心不安的情緒，不過獨孤勝的存在始終都是懸浮在頭頂上的利刃。

修整后，陳羿和柳間、李燕雲幾翻交流，因為獨孤勝的存在，讓一直有所保留的柳間、李燕雲兩人徹底放開了保守，把自己的近乎於道的技藝也拿出來交流。

陳羿眼饞了柳間的『無間七殺』久已，李燕雲的『破千軍』也非同小可，不過陳羿則拿出了『閻王刃』和『腎上腺素』。

腎上腺素雖然能夠釋放潛力，但其實是一種毒藥，以陳羿的身體強度能夠承受適量的腎上腺素，但是當血管里流淌的都是腎上腺素，那麼後果就是燃燒生命，綻放剎那的光芒，接著就是死亡。

三人拿出壓箱的東西進行交流，是希望彼此提高，然後對抗獨孤勝，然而讓三人都失望的是，他們彼此之間學不會對方的技藝。

就拿柳間的『無間七殺』來說，『無間七殺』是柳間武藝大成的集合表現，以他修鍊的『風雲錄』真氣秘籍為基礎，其他的一切都與他的修行息息相關，很多東西都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悟了就是悟了，強求不來。

李燕雲也是如此。

反過來，陳羿的技藝原理，他能夠輕易地講述出來，但是時代的隔閡形成了一種知見障，柳間和李燕雲甚至連一些簡單的概念也難以理解。

若是一個小孩，猶如一張白紙，學習起來或許不難，但是無論柳間和李燕雲，都是人生閱歷十分豐富的人，他們的人生經歷，人生感悟，人生道理，人生觀，價值觀等一切的知識見解，都頑固地紮根在他們的思想之中。

常言道，最頑固的是老人，同樣的道理，這些東西形成了一種知見障，阻礙了李燕雲和柳間。

不過，就算如此，彼此的武學交流，彼此都受益匪淺。

陳羿居住了七天，後手準備的陳鷂也從金國返回。

隨後又居住了幾天，陳羿就準備告辭返回麓山縣。

離開前的最後一夜，李秀兒跟李霓裳告辭后返回小院，手中多了一物，卻是一柄精美的紅色寶劍。

感受到陳羿的目光，李秀兒說道「此劍是小姐最愛的寶物，她把寶劍送給秀兒，說是將來要進宮，用不上，是送給秀兒的嫁妝。」

陳羿聞言，微微點頭，說來奇怪，他在李府居住已經有一段時間，期間倒是未曾與李霓裳見過面，畢竟他們一起經歷了不少，就算是朋友，一面不見有點說不過去，她似乎有意避開他一般。

原本，陳羿對李霓裳還是很有想法的，想得到她這個人，但是當看到身懷六甲的李秀兒后，這種想法反而淡了。

「官人……」此時，李秀兒玉齒難啟，欲言又止地。

「怎麼？」陳羿問道。

李秀兒神色有幾分複雜，似乎有幾分自豪，又有幾分糾結，還有幾分遲疑，最後嘆息了一口氣，道「官人明天就要離開了，小姐想見官人最後一面，今晚子時，在鏡湖。」

「不必擔心，我是不會辜負你的。」陳羿摟著李秀兒，輕輕地說道。

夜色漸濃，天上的月華卻大放光明，整片大地鍍上了一層銀霜。

此時，陳羿漫步來到了鏡湖，一路過來靜悄悄地，整個鏡湖小院寂靜無聲，月華降落在水面上，猶豫一面光鏡。

鍍上一層淡淡月華的倩影靜靜地站在鏡湖上，感受到陳羿的到來，她蹲了下來，抱著自己的肩膀，這一刻，她似乎變得十分脆弱。

隨即，空靈的聲音響起。

「那些日子，霓裳跑到外面，看到了這天有多高，地有多廣，看到很多齷蹉的事情，姨娘跟我說，這隻不過是世間罪惡的十分之一二，還有更多人間絕望的事情。」

「短短的日子，不美好，卻讓霓裳終身難忘，記憶猶新。」

「霓裳的命運在還沒有出生前就已經決定好了，霓裳的母親不是霓裳的生母，霓裳的生母是江南一大青樓的花魁，擁有絕世容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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