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是主人教養的好

長岱殿伺候的小宮娥將飯菜端了上來，自小白龍不吃生肉之後，他與她常常共食熟食了。

小白龍還在玩鬧著，還沒有過來，墨澤淺淺笑著，他的笑容，簡直讓送餐來的宮娥嚇了一個激靈。

誰人都知，戰神墨澤鐵血無情，那張臉，比冰塊熱不了多少。

他何曾，這樣笑過？

天要降紅雨了不成？

墨澤看著這些膳食，又道，「以後讓廚房每餐多做兩道菜，以肉食為主。」

小宮娥連忙應是，可又十分不解。

尊上不是早已辟穀，不食五穀雜糧了嗎？平時吃飯，也只是吃個味道，並不這般強調，今日，卻強調了分量，還強調了肉食？

小白龍轉了一圈，玩夠了，終於回到了長岱殿，他一見她，身子一閃，立刻到了她的身邊，但忽然又覺得這樣似不太妥，他將她輕輕擰起，放在了手背上，又板著臉道，「去哪了？飯菜都涼了不知道？」

小白龍勾了勾腦袋，這模樣像極了認錯。

他從未見過那般高傲驕傲的她還會低頭認錯的，頓時覺得當真不該呵斥她的。

他一時拿捏不住分寸，當真是步步小心，卻又總覺得自己做的不對，做的不好。

他將她放回了桌面，她游到了餐盤上，一感知，果然是冷了。

他感受著她從自己手中游下，又一陣好像失去了什麼的感覺縈繞在心頭。

她真的是，時時刻刻在牽動著他的心啊。

「今天有弟子下山打了幾隻鳥。」墨澤說的鳥，一般都是神鳥、鳳凰啊一類的了，「廚房簡單用這幾隻鳥做了兩個小菜，你試試合不合口味，若是不合，我讓他們重做。」

她叼起一口，咬了兩口，囫圇就吞了下去，接著她抬起頭看向他，點了點頭。

見她點頭，他笑了，他連忙將這一盤子的肉全部挑出，放入她的盤子里，可見這小龍又有些疑惑地看著他。

他沒看懂這小龍的疑惑，「你不吃？全給我吃？？」

她看著眼前的美食，最終也不再想太多了，她一口一口地吃掉，小小的龍身上都鼓起了一小團。

唔……吃多了，有些消化不良。

他微微笑著，眸若星辰，他將她放在自己的手心裡，一遍又一遍地輕輕地給她順著鼓起來的肚子。

到了夜間，白妖妖再次從他的床上變做了人形，他的手搭在了她的身上，她小心翼翼地拉開他的手，卻不想他更緊了緊她。

若不是他呼吸均勻的很，她當真要懷疑他是不是醒著的。

她拿開了他的手，小心翼翼地起床，與前一日一般，去了那靈池，脫下了衣衫，在靈池裡泡著恢復著自己的傷勢。

她抬起了手，那時因為度心魔劫被人鑽了空檔傷害了她的元神，她此刻手指尖，已有了極些微的黑氣。

這是走火入魔的徵兆。

她收回了手，臉色嚴峻了許多。

心煩意亂的，沐浴過後也就不想回去睡了，她隨意從他的書架上取了幾本書，在院子里的小石頭凳子上，借著月光看起了書來。

模樣像是在看書，心卻不在此。腦子裡想著走火入魔的事，越想越是覺得煩躁難當。

她記得，萬萬年前的洪荒歲月，她的親朋好友們，除卻那些戰死了、意外死的，並沒有自然死去的，大多都是渡劫出了差錯，又扛不住體內的混沌之力，最終，走火入魔而死的。

她如今也步入了走火入魔的命運，難道她也要，步了他們的後塵嗎？

在一旁看著她氣息紛雜而混亂，他明白她一定是遇到了擾心的事了。他想了想，終於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她抬頭看他，眼睛有些茫然地眨了眨，「你醒了？」

他點了點頭，側著頭微微笑著疑惑地問她，「你怎麼，不回來睡？」

她詫異了會，沒有同他說她走火入魔的事，反而是放下了書，又挑著重要的問題問他，「你知道小白龍是我了？」

他點了點頭。

她的手指在石頭桌上輕輕敲擊著。

他走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身形靠近幾步，又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主人……」

他這模樣，分明氣魄徹底將她壓制，他站她坐，他高她矮，但偏偏，又喊了句「主人」。

她笑了笑，道，「那會逗你的，男寵之事，不必放心上。」

他置若罔聞，又傾身下來，半跪在她面前，手放在她的腿上。

白妖妖沒有動靜，她看著他的雙眼。

「我已許久沒有伺候過你了。」他聲音低沉極了。

她伸出手，撩開他的領口，指了指他的心口，「你可知，這印記，不是奴印。」

「主人說是，那便是。」

說著，他給她輕輕捶起腿來。

坐在石凳子上，胳膊倚著石頭桌子，她側著頭看著他，「千年時光，從地仙突破至上神，並擊殺了頂尖上神。你也算不錯。」

「是主人教養的好。」他說。

她輕笑，「你無需如此。那會是那會，現在是現在。」

「現在和那會又有什麼不同？」他問。

「那會借給你冰火雙窟，冰是天冰，火是天火，都是混沌時期好不容易保留下來的寶貝，當然是要你干點活的。而且，基本上都是捶捶腰腿，我也沒指派給你重活。現如今，你並不虧欠我的，不必委屈自己。」

「其他人問你借冰火雙窟，也會這樣？」

她有些奇怪他為什麼執著這個問題，但還是回答了他，「我的洞天尋常仙人根本找不到，更何況我為何要借旁的人冰火雙窟？」

聽了她的話，他心中舒服，展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