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真的穿越了
不知過了多久,恍恍惚惚中,經過了無數次的眩暈、清醒、再眩暈、清醒,趙霖再次睜開眼睛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一彎弦月孤獨的掛在天邊。周圍的喊殺聲不見了,奔跑的人群也不見了,只有身上躺著的兩個人還在。趙霖費勁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兩個人身底下爬出來,掙扎的過程中,背後的疼痛感讓他又昏厥了三次。
趴在地上,趙霖終於不用再把傷口壓在身下了,一陣輕鬆的感覺傳來。周圍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與白天的嘈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背後劇烈的疼痛感再次傳來,趙霖伸手一摸,手指碰到傷口上疼的趙霖又是一咧嘴。手上黏糊糊的,趙霖把手放在眼前,努力的借著月光,手上全是鮮紅的血液。
「這T,M什麼情況啊?不行,老子要報警,打110,再打120,不然老子的小命一會都交代在這了」。趙霖心裡想著,順手去褲兜里摸手機,卻驚訝發現:褲子沒有兜了!趙霖愣了三秒鐘努力的轉頭看向自己,不知何時,自己身上穿的居然也是麻布衣服。
「不會頭上還有一根黃色布條吧?」趙霖想著,慢慢的抬起手一摸,瞬間一萬頭草泥馬從心中奔騰而過。
「我去年買了個表。」趙霖不顧疼痛的對著老天豎起了中指。
黃色布條,粗布麻衣,好像千軍萬馬的戰場上逃命的農民,這泥馬三國演義第三十三章黃巾起義怎麼跟這個節奏有點像啊!
「難道我穿越了?」趙霖十分不情願的想著。努力的抬起頭,四下里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清:「唉,不管了,先想想怎麼活下去吧。」
「沒有120,沒有手機,沒有路燈。」
「沒有汽車,沒有礦泉水,沒有速食麵,……」想到速食麵,趙霖的肚子不爭氣的開始咕咕叫。「不管怎麼樣,我要活下去」。趙霖心裡想著。求生的慾望驅使著趙霖在旁邊兩具屍體上胡亂的翻了起來。翻了半天趙霖絕望的發現,這個年代的衣服沒有兜!
「我去年買了個表」。趙霖再次對著老天豎起了中指。「兜都沒有,拿什麼裝糧食?」趙霖愣愣的回憶著發獃,突然眼前一亮,對了,好像電視劇裡面,古人都是把重要的東西放在懷裡。趙霖再次鼓足了力氣,忍著疼痛在兩具屍體的懷裡一頓亂摸,終於讓他發現了半塊手掌大小,硬梆梆、黑乎乎的東西,借著微弱的月光,趙霖翻來覆去看了N遍,最後斷定,這應該是某種食物。
「不管了,先填飽肚子吧!」趙霖張開嘴使勁的大口咬了下去。
「哎呦」。牙齒像是咬到了石頭,發出「咯嘣」一聲脆響,趙霖捂著腮幫子疼的齜牙咧嘴。
「這尼瑪是吃的?」一萬頭草泥馬再次奔騰而過。
經過了大約一個小時的時間,趙霖把那塊硬邦邦、黑乎乎的東西放在嘴裡,用口水軟化著慢慢的填進了肚子里,飢餓的感覺終於有了一絲緩解。
緩了好一陣后,趙霖終於恢復了一點點力氣,咬緊牙關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背上的傷口火辣辣的疼,剛才的掙扎,好像傷口又崩裂了。
「明明是磕到了後腦,怎麼會後背受傷呢?」趙霖使勁搖了一下腦袋:「不想了,就算我命背吧。」
四周打量了半天,趙霖什麼也沒看見,抬起頭,天上的弦月散發著僅有的亮光掛在天邊,不知是剛升起還是要落下去,再仔細一找,嗯,北斗,這個不會錯。「夜晚辨別方向要靠北極星。」趙霖心裡想著,調整了一下方位:「上北下南,月亮在我左手邊,左西,嗯,應該是快天亮了。」趙霖盤算了半天,準備先找個乾爽的地方挨到天亮。
「不管了,就向北走吧,先離開這是非之地。」趙霖掃了一眼身邊的兩具屍體,不遠處隱約可見,遍地都是屍體。四周黑咕隆咚的,稍遠一點什麼都看不見,趙霖嘆了口氣:「我這是倒了幾輩子的霉?」順手撿起了地上一根折斷的槍桿當拐杖,盯著北極星的方向,一步一挨的慢慢走著。黑暗中,三雙眼睛夾雜在雲層里,扮演成了六顆星星,像狼盯住獵物一樣盯著蹣跚而行的趙霖。
「是他?」一個瘦高個老者,一身道袍打扮,眉頭微皺。
「應該……是吧。」面目慈祥的老者恢復了笑看人生百態的笑容,胖乎乎的肚子隨著說話一顫一顫的。
「……」兩人中間,一身焦黑、纏滿了繃帶的南華左手比了個八,右手比了個九。嘴裡「嗚嗚嗚嗚」了半天。
「你的意思是說八九不離十?」左慈左手掐著法決,斜著眼看著裹的像個殭屍一樣的南華。
南華在繃帶里點了點頭。
「我們三個人卜了三卦,都有三七之數,這和他有什麼關係呢?」于吉笑眯眯的小聲嘟囔著。
左慈搖了搖頭,殭屍一樣的南華又「嗚嗚嗚嗚」了半天,看見身邊兩人不約而同的一起抬起了腳對準了他的屁股,這才又「嗚嗚」兩聲后,再也不出聲了。
「你就別嗚嗚了,都召來了九重天天雷了,還不消停。」于吉說:「看在你一身繃帶的份上,讓你在這雲船里老實待會。」
南華在繃帶里的眼睛閃爍著點點寒光。
「怎麼,都這樣了,還想跟我們兩個斗一斗?」左慈左手掐著法決,右手高高的揚起。
「嗚嗚嗚嗚。」南華表示抗議。
「抗議無效,等你傷好了再裝13吧。」于吉扭過頭,不在理他。
「哼」。左慈也扭過頭,不在理他。
三個人都不在說話,雲船緩緩的漂移著,跟隨著趙霖的腳步。
趙霖拄著半截槍桿,搖搖晃晃的走了差不多三四個小時,失血過多、飢餓,終於使他再次跌倒:「我R你MMP,這是快天亮了嗎?」趙霖抬頭看著月亮,剛剛還西垂的月亮,現在居然飄到了半空中。再看北極星,趙霖晃了晃腦袋,沒錯,如果北極星指的是北的話,那麼月亮現在就是從西邊向東邊飄。
「見了鬼了?」趙霖剛一想到鬼,一股不知從哪裡來的陰風呼的一聲從身邊刮過,嚇得趙霖一縮脖子。四外打量了半天,黑漆漆的,什麼也沒有。
「算了,月亮越來越高,看來才到午夜啊。」趙霖想著:「必須找個地方避避風,不然沒被摔死,反倒被凍死了。」
想著,趙霖努力的睜大雙眼打量四周,也許是天無絕人之路,前方二十多米遠的地方,居然有個二米多高、四五米長的草垛。再仔細的往遠處看,趙霖發現這天氣像開玩笑一樣,不知什麼時候居然起了霧,黑漆漆的夜空加上霧氣,趙霖徹底的放棄了搜尋人家的打算。剛想喊救命,又一想,還是算了,別救命的人沒喊到,再把附近打掃戰場的人喊來。
「有草垛,就有人在附近,先挨到天亮吧,希望老天能讓人發現我。」
趙霖現在根本沒有了站起來的力氣,沒辦法,一點一點的爬吧!又經過了半個小時左右,趙霖終於爬到了草垛旁邊。大口的喘息了半天,恢復了一點力氣后,趙霖在草垛避風的一面找了塊乾爽的地方,給自己挖了一個簡單的草窩,用槍桿撐起上面草垛的重量,趙霖爬進草垛里,再也堅持不住,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草垛外,一雙44號的大腳穿著破爛的草鞋,草鞋上的血跡依舊沒有乾涸。
高天之上,六隻假星星瞪來瞪去。
「死了?」左慈眉頭微皺的說。
「你在臨時前還會給自己挖個墳?」于吉輕撫著肥大的肚子。
「放P。」
「說話長點腦子好不好,這小子明明是掏了個窩,睡著了。」
「他怎麼不繼續走了?」
于吉斜眼看了看旁邊的「殭屍」:「你感覺他這樣,和那小子比起來,誰能堅持的久一點?」
「那要看誰的比較硬。」
「粗也不管用嗎?」
「粗頂不到地兒也沒用啊。」
裹成殭屍的南華面色一僵,繼而一層綠色涌了上來。
「氣什麼氣?我說要看你們兩個誰的骨頭比較硬,誰的腿比較粗。」左慈嘿嘿****著。
「我說他和你都一樣,傷重成這樣,腿都抬不起來了,挨不著地。」于吉像看傻子一樣看著裹成殭屍的南華。
一絲絲黑煙從殭屍頭部的繃帶里冒出來。
「喲,七竅生煙啊?」左慈左手掐法決的手繼續保持姿態,右手當成扇子在殭屍頭部附近來回扇著。
「別的比不過你,鬥嘴還真沒輸給過你。你要是不想被氣死最好還是裝成聾子。別到時候沒被九重天天雷劈死,反倒成了第一個被氣死的神仙,到了酒泉之下,師傅他老人家可要罵你不孝了。」于吉輕撫大肚,笑眯眯的說。
又一陣青煙從殭屍頭部的繃帶里冒出來,隨後,殭屍抬起僵硬的雙手,硬邦邦的比劃著,同時嘴裡「嗚嗚嗚嗚」的嘟囔了幾句,一陣微光閃過,殭屍的頭部好像出現了一個罩子。
「這就對啦,早把隔聲罩帶上,起碼不會傷上加傷。」于吉微眯著眼睛點點頭,大腹便便,隨著他的動作一顫一顫。
「嘿嘿嘿。」左慈像是斗贏了的公雞一樣,趾高氣揚的奸笑著。緩緩的抬起頭,望著天上月與星,左慈眉頭悄悄的皺緊;「今夜,連星象都因他而反,月亮也西升東落,看來這個傢伙又是一個張角之流,只不過不知他是霍亂之根呢,還是蕩平這亂世的梟雄。唉,只希望師傅他老人家西去之後,這安撫天下的重任不會砸在我們三人手裡。」一邊看著星象,一邊想著當初,他與于吉、南華三人法力初成,下山入世。那一年,左慈遊歷到了并州,發現了一個叫呂布的人,這是第一個他十分想收做徒弟的人,一個十分有潛力的人,雖然最終,呂布沒有對他行拜師禮,但是左慈還是傳授了呂布自身一半以上的本領。第二年,左慈賜呂布字奉先,並傳上古神兵方天畫戟於呂布后,飄然而去遊歷四方。那一年,恰逢黃巾四起,民不聊生,呂布憑一柄方天畫戟蕩寇四方,積累鄉勇三千餘人,手下收的驍將張遼、高順,立七百陷陣營!方圓百里之內,聞呂奉先之名而色變,見陷陣營之旗號而喪膽!最終得到并州刺史丁原賞識,拜為騎都尉。想到這,左慈嘴角不經意的露出一抹驕傲的神色-那是我的徒弟,人中呂布、馬中赤兔,奉先我徒,有你如此,為師不負平生矣。
時間隨著月亮升高又落下緩緩的過去。天邊終於冒出了一絲魚肚白,一絲金光隨著太陽的升起照在了大地上。高天上的雲船里,左慈悄悄變換了法決,遠遠看去,天空中有那麼一朵方圓十幾米的雲始終飄在那裡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