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牙齒
方原還未說出口，古樹下方已經聚集了一大堆原妖魂靈。
「它們來了，」黛兒眼神示意，方原拉著黛兒躲到了茂密樹葉的上方，這裡可以透過枝葉的縫隙看到下方的場景。
妖靈餛飩黑色的眼睛緊緊盯著遠處天上飛著的妖魂群。
「餛飩，好久不見啊，」一道嘶啞中帶著沙粒摩擦的聲音陡然在空中炸開。
「亡苦，你這是何意，今年不是輪到我們出手？」妖靈餛飩說道。
「我們妖魂快要消散了，這一屆的修道途，就讓我們來吧，」亡苦扇動著紅色的雙翼，毛茸茸的臉龐透露出一股詭異的紅色。
「妖王，亡苦分明是想毀約，」餛飩周圍的妖靈低聲說道。
妖靈餛飩眉頭微緊，她知道對方會毀約，沒想到這麼不講道理，直接硬來，還拿什麼即將消散當做借口，這不明白著欺負它們妖靈？
妖靈與妖魂，屬於妖怪們肉體毀滅后產生的本源，二者並無太大的區別，但是存在的方式有些不同，比如妖靈不會飛，而妖靈則擁有雙翼，不過妖靈的原力比妖魂強盛許多。
礙於妖魂的雙翼，妖靈餛飩在這些年數次想剿滅妖魂，都未曾成功。
亡苦在妖魂中原力最強，所以成為了領頭羊。
每年的修道途它們都會約定雙方的管轄界限，就以這棵古樹為界，古樹南方，歸妖魂一方管轄，古樹北方，則屬於妖靈一方管轄。
「你這是什麼意思，莫非想要毀約？」妖靈餛飩的分叉蛇頭不斷地吞吐，利齒也暴露在空氣之中。
「餛飩，實不相瞞，今年，就是我們的解脫之日！」亡苦奸笑道，「就在上一屆修道途中，我追逐一個人類少年，無意中發現了一個新的穿梭點，顯然沒有被原神界的神仙們發現。」
「新的穿梭點？」妖靈餛飩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身後的手下們，「你說的可是真的？」
亡苦笑道，「當然，今年我們就可以重返原妖界！」
古樹上的黛兒以及方原聽到樹下的談話，不由得一驚，居然真的發現了新的穿梭點，竟然是由妖魂們發現的，豈不會與神發生衝突，而最遭殃的不就是這些參加修道途的孩子們？
這修道途一也不正規啊，方原不由得想到，怎麼這修道途舉辦的莫名其妙？
黛兒卻對妖靈口中的「妖王」格外在意，妖王可不是隨隨便便就有的，而這妖靈王又是什麼身份？
而雲端上的四位神只當妖靈以及妖魂們又起了衝突，也樂得看個熱鬧。
妖靈們中心智不堅定者已經開始動搖了，如果真的重返原妖界，又何必在這裡像孤魂野鬼一樣飄蕩？
「我如何相信你？」餛飩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亡苦，「穿梭點被發現這可不是小事，天上也必有不下於三位神在察看我們的動向。」
亡苦嘿嘿一笑，手一招，一道天然的屏障將他與餛飩籠罩在內。
片刻后，不知道亡苦與餛飩說了什麼，餛飩竟然緩緩地點了點頭。
「走，讓我們去獵殺人類！」亡苦見餛飩答應，將屏障撤去后，回頭對手下們興奮地說道。
就在亡苦帶領著妖魂飛過古樹的時候，一聲輕咦聲在寂靜的夜響起。
「誰？」
這個字一吐出，方原以及黛兒大驚失色，被發現了？
轟！
一個雄渾原力形成的拳頭徑直地砸向方原以及黛兒的藏身之處。
方原深知躲不掉，只得強行催動原力，對黛兒小聲說道，「保重！」
黛兒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方原已經沖了出去，此刻的方原心意一動，身後兩翼黑翅展開，向古樹北方飛去。
「給我追上！」亡苦嘶吼一聲，他與餛飩的談話若是被人類聽去，那還得了？說不定原妖魂靈就要全部毀滅於此！
黛兒看著遠去的方原以及妖魂們，不由得握緊了拳頭，她知道湯圓這是有意讓她活著。
「小飛！」方原落在懸崖邊上后，催動渾身的原力注入小飛體內，「回去找黛兒，快！」
小飛化作一隻烏鴉，看著方原。
「快啊！」方原大喊，「再晚去，黛兒會有危險的！」
小飛頭也不回地飛走了。
妖靈餛飩站在古樹下，看著飛走的亡苦以及妖魂們，偏過頭對妖靈們說道，「我們去尋找穿梭點。」
亡苦能夠發現，餛飩自認為她同樣也能，而亡苦剛剛告訴了她穿梭點的大概位置，餛飩決定現在就去查證是否真的有穿梭點。
看到樹下的妖靈們散去之後，黛兒不由得鬆了一口氣，而這時候，小飛來到了她的身邊，「你怎麼回來了？」
黛兒瞪大了雙眼，語速極快地說道，「你不在湯圓身邊，湯圓如何能逃脫妖魂們的追殺？」
小飛沒說話，化作雙翼貼在黛兒的後背。
「小子，你膽子很大嘛！」亡苦懸停在空中，看著站在懸崖邊上，退無可退的方原，輕聲笑道，他早已看出方原不是什麼高手，不過是個年紀不到十歲的人類幼崽。
「怎麼，難道面對你們這些妖魂，還需要膽子不成？」方原其實內心十分害怕，還是想著輸人不輸陣，梗著脖子說道。
「呦呵？」亡苦聽到這男孩兒這麼說，輕蔑地同時又上下掃了幾眼方原，他忽然發現方原似乎有點不一樣，身上有種特殊的氣味。
片刻后，亡苦聲音有些顫抖地問道，「你是原魔界的惡魔？」這話一出口，身後的妖魂們都不由得退後半步。
方原聽得亡苦這麼說，也是愣了一下，難道他自己不是人類？不，肯定是哪裡影響了妖魂的判斷，到底是哪裡，莫非是魔帝鴉的氣息？難道魔帝鴉的氣味能在自己身體上留那麼久？不對不對，到底是什麼？
此刻方原的袖中，一顆黑色的牙齒散發著微弱的毫光。
這顆方原無意之中在火山的藏寶洞中找到的利齒，感應到了一絲原妖界的氣息，於是它本能地散發出惡魔的氣息。
惡魔？怎麼可能？他明明只是一個人類小崽子！怎麼有惡魔的氣息？幻覺？幻覺！亡苦看著方原，眼中的驚悚緩緩地散去，但當他眼睛略微往上一看，頭皮瞬間發麻。
無法言明的惡魔犄角在方原的頭部若隱若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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