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香氣
三個人買了票上了公交車晃晃悠悠的出發了。
「你們一直看著我幹什麼？」無論許平安再怎麼淡定，也無法忽視這兩個人輪番瞟過來的眼神，淡淡的無法忽視。但當他轉頭想要與之對視的時候，那眼神又「碰巧」的換了個方向。
林清和張毅對視一眼，對上許平安微皺的眼眸。
「你...你站著可以嗎？」張毅先開口，猶猶豫豫。
林清點頭複議，看來她和張毅想到一塊兒了。大概因為是周末中午的原因，車上人特別多，雖然是開了空調不至於冷，但是現在離下一站還舊，郊區的地面斑駁，車開的也晃晃悠悠。
他們倆都擔心許平安的身體是否可以支持他這樣站在公交車裡。
「不然我躺著嗎？」許平安淡淡的回，靜了一會又張嘴特意補充：「我的身體還沒弱到不能出門的地步。」
兩個嘍啰同時點頭點的如搗蒜，林清有些心虛，咽了口口水，雖然她很關心許平安是出於好意，可有的時候還是不知道該怎樣對待自己身旁這位漂亮又脆弱的玻璃娃娃。
為了緩解尷尬，林清從包里掏出MP3，遞了只耳朵給許平安，自己帶上另一隻按著按鈕準備聽歌。
「喂喂喂，為什麼不給我？」張毅把林清的耳機扯下，小聲的抗議。
也沒管被搶走的耳機，林清揉揉被扯到有些發紅的耳朵，一攤手把MP3遞向張毅，沒好氣的說：「那你和許平安一起聽吧。」
「好啊。」許平安笑眯眯補刀。
「呃咦...算了算了...」像是什麼髒東西一樣，張毅把耳機塞回林清的手裡，「誰要和他一起聽。」
林清笑著帶回耳機放了播放鍵，音符在耳朵里跳動，連搖晃的公交車都踩上了點，路程變得歡快起來。
「說真的，你和張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林清還是很好奇早上說的張毅的苦衷。
「啊...那個啊...」許平安轉轉眼睛，開始回憶。準備從從前的從前開始講起。
「欸欸欸，有人下車了，後面有座位！」多虧及時下車的阿姨們，張毅得以及時轉移話題。
張毅捏了一把汗，小心翼翼的伺候著兩位大爺落座，屈膝哈腰的，就差行大禮了。
看這景像林清倒也不想早點知道了，笑嘻嘻的坐在許平安旁邊咬耳朵：「看來只要有這把柄一天，就能指示他一天，我們等會再說。」
旁邊的張毅吹鬍子瞪眼，就差揮拳頭了。林清許平安眼神一甩，這位嘍啰立馬熄火偃旗，沒了氣勢，只剩苦哈哈的陪笑了。
林清在晃晃悠悠的公交上腦袋也變得晃晃悠悠，冬季里的公交暖氣給的特別足，不久之後林清只覺得眼皮逐漸變重，今天一大早就起來，又跑了好幾圈林清早就累的不行，一點點暖氣就足夠讓她飛去和周公下棋了。
林清只覺得腦袋也越來越重，車慢慢的到了下一站，後門打開一陣冷風鑽進，坐在車裡的人也變得清醒起來。腦袋咣當一下掉下去，林清猛地驚醒，扶了扶迷迷糊糊的腦袋林清哼唧了兩聲重新打起精神坐好。
可之前開車要二十多分鐘的路程坐公交直接磨到了一個小時，關了車門暖氣繼續吹來，林清又開始迷糊，腦袋一點一點的也倔強的不想睜眼。
張毅在旁邊看著覺得好笑，伸手就想要扯林清的辮子捉弄一番。和林清並排坐的許平安扭頭看了眼張毅，抬手微微搖頭阻止。張毅輕咳一聲收回手，撓了撓鼻頭重新坐回自己座位看向窗外。
趕走小嘍啰的許平安扭頭看著迷迷糊糊的少女，伸手把身邊少女的頭輕輕掰過來放在自己肩膀上。
林清咂咂嘴，迷迷糊糊中終於睡的沉了。少年的肩膀還能不寬厚，但是好在正好給林清一個支撐點，搖晃的頭終於穩定下來沉沉的睡去。
許平安低頭看著睡夢中也不踏實的林清，不由有些好笑，慢慢調整了姿勢好讓林清的頭可以更舒服點。
「嗯？到了嗎？」又一陣冷風襲來，林清一激靈坐起來。
張毅第一時間扯上了林清的頭髮，一時間林清沒反應過來，整個頭都被拉的往後倒去。這一倒不要緊，這一倒扯到了林清長時間歪著脖子僵硬到發酸的脖子。
「嘶」林清不由的伸手捂住脖子，叫嚷道：「幹什麼啊，很痛啊！」
嗯？我怎麼會脖子痛的？林清才反應過來，捂著脖子緩緩扭動，自言自語道：「我的脖子怎麼這麼痛？」
「還因為什麼啊？」張毅大大咧咧的插嘴，「這一路你都睡人許平安的肩膀上啦。」
「也不問問許平安肩膀痛不痛，沒良心的傢伙。」張毅補刀。
林清一愣，扭過頭去看許平安，「嘶」的一扯又扯到了脖子痛的呲牙咧嘴。見狀張毅被林清一臉懵的樣子逗笑，就連許平安都被帶的眼角帶笑，扭動了下肩膀，笑著指林清的臉：「是呀，你的臉都被壓出印子了。」
林清摸摸臉，果然摸到右臉上凹凸不平的印子，戴在耳朵上的耳機也早就掉到身上，另一隻耳朵還呆在許平安耳朵里。愣了愣神，林清突然一把捂住右臉瞪著兩個人用眼神警告二人不要出去瞎說。
許平安笑著沒說話，這次反而是張毅哈哈大笑：「好了好了，收拾收拾下一站就該下車了。」
上次來市區林清身旁跟著兩個大人下了車直接衝進商場，倒是沒時間好好的在路邊逛逛。
說是市裡其實也就是一條街，兩座大商場撐起了一整個市。商場外的路邊是一些叫賣的攤販。林清三人走走逛逛，初春的天雖然依舊很冷但已經有些回暖的趨勢，林清越走越熱，乾脆扯了圍巾抱著逛街。
街邊依舊是上次來的那樣，各種小物件琳琅滿目，這次路邊沒有成堆的雪，倒是更多的攤位擺出來，只是中午而已就十分熱鬧了。
「欸，林清呢？」許平安停下來環顧四周，不見旁邊少女的身影。
張毅聞言回頭，下意識的環顧了一圈，也沒有找到林清的身影。眉頭一皺，不由扶額無奈道：「這丫頭，到底在幹什麼啊？」
林清此時被糖葫蘆攤位吸引，站在攤位前賣不動腿。糖葫蘆她在南方也見過，但是現在在北方看到了才知道原來糖葫蘆有這麼多種類。裹了糖漿的山楂，草莓，黑棗豆，甚至還有橘子都好好的沾了芝麻裹上糯米紙插在稻草紮成的柱子上，看上去甜糯糯的一定很好吃。
嗯...林清咽了咽口水，一定很好吃。
「小姑娘，想要哪一串啊？」看林清站的久了，攤販老爺爺乾脆主動來問。
林清被問得不好意思，眼神飄忽，摸了摸自己比臉還乾淨的口袋，躊躇道：「不好意思，老爺爺，下次吧，今天我沒帶錢。」
聞言老爺爺也表示理解，笑呵呵的打趣道：「沒事沒事，下次讓你爸爸媽媽來給你買吧。」
「林清，你想吃哪個？」老爺爺話音未落，張毅的聲音在後面響起。
林清聽了也一愣，向後看去，張毅和許平安正一言不發的盯著她，那架勢，好像是對於她無故落隊的譴責。林清撓頭哈哈一笑，這時候還哪敢要什麼糖葫蘆啊，趕緊賠笑：「不用了不用了，我不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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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了半個多小時，三人在商場里的美食廣場挑好午餐坐下，商場里的暖氣開得也很足，在等飯的間隙林清脫了外套美滋滋的掏出包裝紙里的糖葫蘆，她選了一個橘子和蘋果山楂混合的糖葫蘆，對她來說十分新奇了。
一口咬下外面甜甜的糖漿脆皮，裡面的橘瓣還是甜甜軟軟的，橘汁在被咬開的一瞬間在嘴裡爆開，甜的讓林清開心的眯了眼。
「好吃嗎，乖女兒？」
「嗯，好吃...誰是你女兒？一邊去。」專心糖葫蘆的林清猝不及防被張毅擺了一道，啃著糖葫蘆的動作也沒停。
「哈哈哈哈哈，那老爺爺不也說了嗎，讓你爸爸媽媽給你買。」張毅笑著往前探，打趣道：「換句話說，誰給你買糖葫蘆，誰就是你爸媽唄。」
林清滿腦袋黑線，和許平安對視一眼，這臭傢伙感人的邏輯。
眼睛一轉，林清壞笑的拍桌：「啊，許平安，你還沒跟我說張毅為什麼一看到你就臉紅呢！」
成功的看到張毅臉色一變，林清更加得意，八卦之魂燃起，催著許平安趕緊將事情的真相道出。
張毅拍桌，慌忙的站起來，發揮無賴氣質：「喂喂喂，飯好了，我們趕快去取。」
林清也笑嘻嘻的莫名享受這種把柄在手捉弄人的場景，點頭道：「好嘞，那就等會邊吃邊說吧。」看向旁邊的許平安，對方似乎沒把注意力放在他們身上，獃獃的坐在座位上沒有反應。
林清瞟瞟對面的張毅，這位傢伙也神色突變，但緊閉雙默不作聲，眼睛盯著後方一動不動。
林清覺得莫名其妙，下意識的想要扭頭卻見張毅微微搖頭對自己使眼色，嗯？不要回頭？林清莫名，扭頭又看向許平安，眉頭緊皺，疑惑道：「怎麼了，你們...許平安...？」
不等林清轉頭，就看到一雙手突然拍到許平安的肩上，隨後一個頭又彎腰從許平安肩膀探過去看著許平安。
因為坐在許平安的旁邊，剛剛一瞬間，林清清楚聞到女生探過來時頭髮飄過發出的香味。甚至有幾根髮絲掠過林清的面頰，涼涼的痒痒的。
「平安！你怎麼在這！」少女的後腦勺對著林清，她只聽到清脆活潑的少女聲，聲音清脆乾淨，但這些愉悅，一瞬間林清只看到少女卷卷有光澤的頭髮，隨意用皮筋扎了個低馬尾，還有一小節白皙的脖頸。
「哦，王君苒。」許平安看上去並沒有嚇到，也沒著急推開少女，看上去十分親昵的樣子。
林清愣住，坐在位置上竟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起立讓位。
王君苒...這個帶著香氣突然出現的姑娘叫王君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