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鄰居嗎?!

第四章:鄰居嗎?!

回到家已經七點了,時至冬日,早在五點天就黑了,賀老師根本就是胡說八道,明明天早就黑了的。

林清十分苦惱,她忘了現在自己正住在一個鳥不拉屎的郊區,怎麼可能在下午五點找到還開門的樂器店呢。

樓下幾盞路燈散著微弱的黃色燈光,照亮林清回家的路。也照亮了林清手裡的劣質笛子,白色的塑料笛子,在附近小賣部好不容易淘到的,上面還蓋著層灰。昏黃的燈光灑在笛子上——一個泛黃的五塊錢的散著灰的塑料笛子。

林清煩躁,這種笛子怎麼拿得出手呢,她甚至不知道這個笛子能不能吹的響。

不知道班裡其他人的笛子都是什麼樣子的,是不是也像她的一樣劣質。

開門,媽媽還沒回來。書包被林清隨便扔在沙發上,北方有一個好處就是家裡遍布暖氣,一回家林清就可以窩在溫暖的被窩裡。

林媽媽是個工作狂,每天有做不完的工作,所以從小林清就被散養著,早就已經習慣了媽媽這種早出晚歸的生活模式,每天一個個人在家也可以自得其樂。

翻開書包,林清趴在被窩裡打開書本,上學的第一天作業不多,但依然不想做。

算了等會再做吧。

不到兩分鐘,林清就放棄了。果然新學校什麼的,也不能阻止懶癌少女的懶惰。

晚飯隨便糊弄了點,林清坐在沙發上邊看電視邊吃飯。動畫結束的時候已經差不多八點了。

林清哼哧哼哧的把暖爐搬到房間外的天台上,準備研究一下新買的笛子。

林媽媽租的是一個老的教學樓,所謂的教學樓就是建學初始分配給願意自願教學的教師們的房子。所以一般都建在學校旁邊,方便老師上下課。

這棟樓已經很老了,隨著時間的推移,當初建校的老師們搬家的搬家,去世的去世,現在在這棟樓里的早就不是當初的那波老師了。

林清的房間在最頂層,打開門就是一個四方圍牆圍著的小小天台。圍牆很高,林清一米四齣頭的個子,圍牆比她還高出半個頭。抱著暖爐坐在凳子上仰望,只看到四面牆壁和天空中的點點星光,林清想起來今天在書本上看到的一個成語——坐井觀天。

不知道是不是要一輩子呆在這個地方了,不過她從小就和媽媽顛沛流離的,光小學就轉學了兩次,南方也不是她真正的家鄉,南方也沒有她真正的朋友。

冬夜的寒風春來,吹過暖爐,混成一股暖風吹向林清,卻還是使林清打了個寒顫。

算了算了,林清揮手,把這些不開心都拋掉吧。現在......開始試試看這根笛子好了。

黑夜中,林清從口袋裡迅速掏出下午買的塑料笛子,一道白光劃破天際,噌——,笛子發出清脆的金屬聲音,眾人一驚,這,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竹笛散人林散人?傳說她性格孤僻,一人一笛走天下,劫富濟貧,懸笛濟世。沒想到今日能在天台一見其絕世姿容!

......

當然這都是林清的腦補,她不是什麼俠客,手裡的笛子也只是個普通塑料笛子。

這也是她為什麼要在天台練笛子的原因,在她的腦海里,總有一副月光,笛子,少女的完美畫面。

掏出兩塊錢買的笛子入門手冊,研究了下指法和吹奏方法,打開第一譜,哇哦,是生日快樂。

生日快樂...雖然和林請想象的月下笛音有所差距,但是考慮到自己也是剛入門的蹩腳技術,生日快樂就生日快樂吧。

月光皎潔,灑在這四方牆壁中間的少女身上,少女身姿清麗,手中笛子通體雪白,隨著少女手指的舞動,陣陣笛音悠揚的飄出,忽而歡快,忽而低沉,少女似是笛仙化身一般,將滿腔心緒都交由這笛音傳出。月光,笛音,少女,在這平平無奇的夜晚一同構成一幅美景,教世人沉迷。

「難聽死了。」

啊,稱讚我吧,膜拜我吧,林清閉眼沉迷在這夜色之中,手指舞動不止,一麴生日快樂即將到達高-潮,她彷彿已經聽到了台下觀眾的稱讚聲。林清嘴角揚起一抹驕傲的笑容,她自己都被這演奏而沉醉。

「難聽死了。」

啊,這稱讚......這稱讚?!

等等,難聽死了?難聽死了!林清放下笛子,屏氣凝神,確認自己剛剛有沒有聽錯。

環顧四周,除了她和暖爐並沒有其他人,林清開門跑進屋子裡轉了一圈,屋裡也沒人。難道聽錯了?冷風呼嘯,林清抱著胳膊不禁哆嗦,大晚上的,怕不是遇到鬼了?

越來越冷,林清也不敢再待下去,匆匆收了笛子搬起凳子就準備跑路回房間。

「終於停下來了,這麼難聽的笛子怎麼好意思吹出來。」

「誰?誰在說話?」林清大驚,快步躲進房間,只露出一個頭來,警惕的看著天台。這裡是頂樓,怎麼會有人進來?

「你隔壁,被你吵到了的人。」那邊又傳來回應。

似乎是隔壁的鄰居嗎?

「你,你在旁邊嗎?」

林清慢慢的蹭出來,搬著凳子到牆邊,踩在凳子上透過圍牆看向隔壁天台。

「你,你,怎麼是你!」

在看清自己的鄰居之後,林清震驚到口吃。

這個沐浴在月光下的少年,棕色頭頭髮,大眼睛,超越常人的白皙皮膚,這...這是今天上午說過話的那個仙子!

那個仙子,是我的鄰居?!

林清有些激動,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等等,我剛剛吹的笛子都被他聽到了?!

一時間,林清被喜悅和惱羞的複雜心情絞纏著,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羞澀了。

許平安靜靜地看著她,神色平淡,遠遠的看不出什麼情緒。

慢慢的他開口,聲音清冷,就像是天上的月光流淌:「你好啊,林同學」

多年之後,林清回憶著,或許就是這難聽至極的笛音開啟了她人生的另一個可能,她和許平安的故事,就從那晚開始了。

雖然已經時過境遷,唯一相同的,大概就是那首生日快樂,她依然吹不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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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平手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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