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齊朝聖者
打開門來，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被雪覆蓋的白茫茫世界，很冷，能做到揮淚成冰，葉草與葉輕眉若不是穿著恆溫作戰服，非得凍死不可。
白色世界里有兩個男人，驚愕地看著四人。
一個男人高高瘦瘦，穿一件黑色披風，兜帽拉的很低看不清面容。
一個男人高高壯壯，穿著華麗錦袍，一張臉枯黃，一雙眼像狼一般。
看似截然不同的兩個人，身上卻都散發出濃重的血腥味，黑色披風上、華麗錦袍上沾滿了血跡。
披風男見得葉草與葉輕眉走出神廟，當場跪了下來，並瘋了一般向著兩人磕頭。
頭磕在地上『咚咚』作響，只幾下頭就磕破了，殷紅的鮮血順著額頭流淌到臉頰，而後冰封在臉頰上。
「起來，起來啊，這麼磕下去會腦震蕩的。」葉輕眉急忙上前，要將披風男扶起來。
葉草則手裡拿著劍，在一旁戒備，並給四梅使了個眼色，如果這兩人有異動，第一時間殺了他們。
對葉草來說，這是一個遊戲，剛一出門就遇上兩個人，說不定就是什麼『BOOS』，他需要保護我方小姑娘。
在葉輕眉去攙扶披風男時，錦袍男終於從呆愣中回過神來，他方才是被葉輕眉與葉草的盛世容顏給驚呆了。
清如水，純如雪，雙眸如星辰，這是小神女；這位，這位，男子竟能這般英俊！錦袍男甚至找不到任何辭彙來形容葉草的美貌，因為美如冠玉之流，根本就配不上他的盛世容顏。
我滴男神啊。
錦袍男半跪在地上，激動道：「下民大齊錦衣衛指揮使肖恩，奉皇帝陛下命，前來神廟聆聽天旨，求上神賜予長生不老之葯。」
因為葉輕眉去扶披風男，所以肖恩這話，基本上是對葉草說的。
「原來是把我們當作神了。」葉草心下瞭然，淡淡地說道：「起來吧。」
不死葯這個還真沒有，就算是有，你求我，我憑什麼就一定要給你了？
「看在你這麼虔誠的份上，我送你一場造化。」這邊葉輕眉扶起了披風男，並從五竹手裡拿來白箱子打開。
四本秘籍，她看了看披風男，而後從中取出一本《天一道書》遞給披風男。
這本秘籍最適合如披風男這般的苦修士。
「苦荷多謝上神賜法。」原來披風男的名字叫苦荷，因為很久沒有說話，他的聲音乾澀沙啞，極是難聽。
「哎！你怎麼又跪下了，快起來，起來。」葉輕眉又去扶苦荷。
這邊廂肖恩還未起身，見得苦荷得到秘籍，把心一橫也沖著葉草『咚咚咚』磕頭。
「求上神賜予長生不死葯，求上神賜予長生不死葯，求上神賜予長生不死葯……」
肖恩不停磕頭，不停地向葉草磕頭。
「世上哪有不死葯，縱然你將命磕沒了也是無用。」葉草也不上前攙扶肖恩，言道：「小葉子，我們走吧。」
「哦，好。」小葉子提起白箱子追了上去，因看著肖恩可憐，順手塞給他一顆『壓縮丸』。
「上神，我願終生侍奉。」苦荷是一名信仰著神的修士，見得四位神人要走，也急忙追了上去，並未注意到肖恩得了一顆小藥丸。
肖恩目光炯炯地看著小藥丸，他以為這是長生不死葯，內心經過好一番大戰，最後還是將壓縮丸收進懷中，與苦荷一起急匆匆地追了上去。
因為得了小藥丸，肖恩這個特務頭子，對葉輕眉與葉草幾近乎於諂媚的討好，尤其是對更好相處的葉輕眉更是巴結。至於五竹與四梅，他已確定，那只是兩位上神的僕人罷了。
苦荷心中著惱，恨肖恩搶了自己活計，但他著實不會諂媚之術，只能如僕人一般跟在祝誠身後。
「嘎吱！嘎吱！」一行中踩著雪，在零下幾十度的雪地里前行，天漸漸黑了，而遠方除了雪還是雪。
「上神，前面有我們的帳篷，我們能在當中過夜。」肖恩指著那處道。
「帶路。」葉草並不反對，天黑之後溫度會更低，確實需要一個帳篷。
帳篷很大，足夠住下十人。
「四梅，你先去看看。」祝誠給四梅下了指令。若是當中有埋伏的話，他跟小葉子就會被前後夾擊。
「是，主人。」四梅上前查看時，肖恩眼中閃過一絲寒芒。
劫殺神人，肖恩確實想過，他跟苦荷不一樣，他僅僅只是特務頭子，對於神人並沒有多少敬畏。
根據他的觀察，葉草與葉輕眉不是高手，反倒是五竹與四梅讓他忌憚，他連四梅跟五竹的呼吸都感受不到。
「主人，帳篷里沒有危險。」四梅很快就回來稟報。
葉草點頭道：「小葉子，你先進去。」
「哦。」葉輕眉知道葉草這是為她安全考慮，如果肖恩與苦荷先進去了，她再跟著進去，因為帘布遮擋了視線，他們冷不丁捅自己一刀怎麼辦。
葉輕眉掀開帘子，側頭進入。
「啊！」一聲尖叫在帳篷中響起，葉草驟然臉色大變，第一時間衝進帳篷，四梅與五竹緊隨其後。
卻見得帳篷中間有一堆熄滅的篝火，而帳篷東西二角分別堆放著五具屍體，屍體殘破，不是缺腳就是缺手，有的甚至只剩下一個頭。
地被鮮血染紅，到處散落著吃剩下的人骨，腳趾骨、手指骨、腿骨……小小的帳篷成了個屠宰場。
他們吃人，而且還烤著吃。
「哥！」葉輕眉當時就扎進了葉草懷裡，別說這個了，從小到大她連屍體都沒見過。
「別怕，別怕，有我在。」葉草出聲安慰那在自己懷裡瑟瑟發抖的小人。
葉草抱著葉輕眉出了帳篷，用那森寒的目光看向肖恩與苦荷，他在憤怒。
但他所憤怒的是，他們的行為結果嚇到了葉輕眉，而並非憤怒他們做出吃人這種事。
對於一個成長在末日世界的人來說，方才那場面根本不叫什麼。
「你們兩個，把帳篷打掃乾淨。」葉草以命令的口吻對苦荷與肖恩說道。
「是。」苦荷對葉草的話奉若聖諭，當即領命進帳篷去收拾。
肖恩猶豫了一會兒也跟了進去，他們要把屍體移出去，將人骨丟進深溝里。
葉草抱著瑟瑟發抖的葉輕眉來到一邊，不讓她再去看那些屍體。
漸漸的葉輕眉停止了顫抖，頭也從葉草懷裡探出，看向帳篷方向，她悲憫地說了一句：「真是可憐又可恨的人類啊。」
葉草隨口回了一句：「只是為了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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