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萬惡的封建社會

葉草一行經過三月的長途跋涉，終於在茫茫雪原上看到了一名漢子。

那漢子身材矮小，穿著厚厚的裘衣，肩上扛著捕狩用的叉子，在葉草等人看他的同時，他也看向葉草一行。

「回來了，終於回來了！」肖恩忍不住歡呼起來，這半年來他經歷過太多，太多，說是從地獄里走過一遭也不為過。

葉草既欣喜又緊張，馬上就要進入真真的人類世界，那會是怎樣的一個鮮活世界呢？

「嘿！大人！大人！」那漢子沖著葉草這邊跑過來，看樣子是認識苦荷與肖恩。

「走，我們也過去。」

隨著兩方接近，葉草也終於看清楚那漢子樣貌，其身材雖然矮小但是粗壯，小眼睛、鷹鉤鼻、寬臉盤。

「幾位大人，你們回來了。」那漢子向葉草等人打招呼，將身子躬的很低，顯得十分卑微。

「因紐特，原來是你。」肖恩歡喜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沒想到竟還是個熟人。

半年前他們進入雪原那一晚，就住在這因紐特的部落，算是老相識了。

「我的天神啊。」見到肖恩與苦荷，因紐特還能淡然自若，但看到肖恩身後的葉草與葉輕眉，因紐特當時就跪了下來。

世上能有此絕世美顏的，只可能是天神。而且普通人能扛起一頭熊嗎，還是個女人。

那死亡雪原深處竟然真的有天神，這些當官的不是在說笑。

肖恩讓開一步，臉上雖然依舊笑著，但眼中卻是浮現了殺意。

大齊找到天神的消息絕不能走漏，不然大齊會遭到所有諸侯國的圍攻。千萬不要質疑長生不老對人的誘惑，尤其是帝王。

但是這種滅口之事，不能當著天神的面，葉輕眉看不得這個。

肖恩與苦荷交換了一個眼神，苦荷跟著點點頭，他畢竟是皇族，而且在他看來，這是對天神的一種保護。

一番寒暄之後，因紐特帶著六人來到了自己部落，這是個很小的部落，部落人口不到三十人，而且大部分是男人。

他們住在雪屋裡，在冰上鑿出坑洞來，而後以冰塊作為磚石壘砌起房頂，人們就爬進那個坑洞里生活，一個個錯落有致，從遠處看就像蒸熟了的白色窩窩頭。

「因紐特，你咋這麼早就回來了？」一位孕婦出了屋子，她很好奇，這才剛出去沒到一個時辰，怎麼就回來了。

「來客人了，你給準備些吃的。」

「好。」孕婦回了屋去切肉，極地也只有肉了。

「行啊因紐特，這都娶上媳婦了，半年前你還是單身漢呢。」肖恩言道。

「還不是大人賞的錢，不然我哪有這好日子。不過她不是老婆，是狃花。」因紐特看著狃花肥碩的臀，有些可惜。

「怎麼不直接買過來，要是錢不夠，我這還有。」肖恩很是大方，說話間就要從懷裡掏出銀子。

「不了，不了。她有夫家，我不想難為她，我能有個孩子給我傳宗接代就滿足了。走走走，進屋，進屋，小心點頭。」

因紐特熱情地領著眾人進屋。

「狃花是什麼意思？」葉草好奇地問苦荷。

「借妻生子。」苦荷回了四個字。

葉草瞭然，為了族群延續，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可以理解。

可這四個字無異於一柄重鎚，捶在葉輕眉胸口。

她是一個正在發育的女人，她實在難以接受，一個女人像貨物一樣，被丈夫出租給陌生男人，幫著那個陌生男人生孩子。

如果真遇上這件事，她會選擇自我了斷。

「狃花，你離開吧，我保證因紐特不會尋仇。」葉輕眉心善，她要去解救狃花。

「尋仇？您誤會了，因紐特連我叫什麼，家住哪兒都不知道，而且他很善良也不會去尋仇，做狃花是我自願的。」狃花並不是名字，而是如她一般樣的人之代號。

她有夫家，只是嫁過去后沒過兩年丈夫就得了重病急需用錢，剛好因紐特得了肖恩的錢，所以牽線人找上了她，她也就來這生孩子了。

為了防止租借人找上門來，牽線人不會透露她們家庭住址，也不會告知真名，只以狃花稱之。

生下孩子之後，狃花就要回到夫家，這個孩子從此跟她也沒有任何關係。

葉輕眉聽的一愣一愣，心中發出一聲感慨：萬惡的舊社會，都將人弄成什麼樣了。

以葉輕眉的道德觀實在難以理解，更加難以接受，她萌生了改變這個世界，讓世界向更文明方向發展的想法。

是日夜，四梅叫醒了葉草：「主人，苦荷與肖恩出去了。」

「五竹，保護好小葉子。」葉草叮囑五竹一句，然後就與四梅輕手輕腳地走出雪屋。

肖恩拔出綉春刀，苦荷拔出短刀，正分別向一處雪屋摸去，這個夜他們準備屠村。

莫說他們兩人了，即便僅肖恩一人出馬，他都能將這個村子給屠盡，九品高手殺人不會出第二招。

「住手。」葉草出聲道。

肖恩與苦荷立時定在原地，而後轉過身，來在葉草面前跪下。

肖恩言道：「天神，他們會泄漏您的行蹤，會泄漏神廟位置。」

「留不得。」苦荷也附和一聲。

「我不想讓小葉子再見血，都回去睡吧。」葉草態度極其強硬，不容拒絕。

苦荷自然對葉草言聽計從，回房睡了。

「這……」肖恩還想說些什麼，但隨著四梅一道森寒的眼神看過來，他立即閉上了嘴，退回屋去。

直至次日清晨，都無人死去。

「啊——」葉輕眉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打著哈切說道：「還是床舒服，雖然是冰床。」

「小葉子，你進入時空艙之前，生活在一個怎樣的世界？」葉草終於忍不住，問葉輕眉這個問題，因為他發現葉輕眉太美了。

不單單指外貌，還有心靈上的美，一雙眼眸也是無比純凈。葉草很好奇，到底生活在怎樣一個世界，能養出這樣一個，如水一般的人來。

「在我生活的世界：法為生民而立，不因高貴容忍，不因貧窮剝奪，無不白之冤，無強加之罪，遵法如仗劍，破魍魎迷崇，不求神明。

在那裡我們有真理可循，知禮義，守仁心，不以錢財論成敗，不因權勢而屈從，同情弱小，痛恨不平，危難時堅心志，無人處常自省。

沒有壓迫束縛，凡生於世，都能有活著的權利，有自由的權利，亦有幸福的權利。

無貴賤之分，守護生命，追求光明，雖萬千曲折，不畏前行，生而平等，人人如龍。」

葉草聽的痴了，原來文明長河中，曾出現過這樣的一個世界，真好。

葉草心嚮往之，但他與葉輕眉不一樣，他沒想過改變這個世界，因為這只是個遊戲啊。

遊戲就該享受，現實世界里已經夠累了。

葉草一行六人離開了，肖恩為了感謝部落人收留，每家每戶都留下一兩銀子。

銀子上塗了劇毒。

葉草等人離開一個時辰后，整個部落的人都被毒死。

自始至終沒讓小葉子見到血。

肖恩心道：一兩銀一戶人家，這真是個賠本買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