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喝涼水都塞牙

傍晚時分，看著身後那早已經落了一層灰，也沒什麼存貨的葯櫃，肖遙微皺的眉頭徹底擰成了一根繩。

一個月前，肖遙還是市醫院的科室醫生，就因為無意間撞破了領導和女下屬的私情。

在隨後的人事調動當中，領導擔心東窗事發，直接就把肖遙下放到了桃花村衛生室當村醫了。

之後肖遙幾次上訪，都被那位領導動用關係給壓了下來，甚至於在肖遙最後一次上訪之後，那位領導仗著人脈廣關係硬，直接找了一群社會上的混子，把肖遙抓起來毒打了一頓。

「姓肖的，你最好安分點，別忘了你的檔案資料證書都在我手裡握著，你在敢鬧老子讓你村醫都沒得當！」

時至今日，肖遙依舊沒法忘懷那天晚上，他被那卑鄙無恥的領導踩著腦袋威脅的一幕。

沒權沒勢，肖遙只能忍氣吞聲，到了桃花村之後，一開始肖遙還抱著只要是金子，在那都能發光的念頭盡心竭力替村民服務，也想著有朝一日能調回市醫院，在找那領導算賬。

可很快肖遙就第二次被現實的殘酷給擊潰了。

桃花村不僅窮到衛生室連常用藥都供不上，讓肖遙這位三甲醫院的醫師，完全是巧婦難成無米之炊。

村民的思想更是個頂個的封建落後，半個月前桃花村一個新媳婦腹痛難忍，來找肖遙看病。

當時肖遙就初步判斷，那新媳婦是月經不調引起的腹痛。

為了進一步確診，肖遙按照正常流程，提出讓對方掀起衣服，以便用聽診器繼續診斷。

可桃花村實在是太落後了，落後到很多人壓根不知道醫生看病還需要聽診器這種東西。

當時那新媳婦見肖遙讓她掀起衣服，直接就把肖遙當成了圖謀不軌的色胚。

結果那新媳婦一嚷嚷，就衝進來了不少村民，二話不說就把肖遙給打了一頓。

那新媳婦的婆家人，更是直接把這件事鬧到了鄉里衛生所。

面對一群毫無醫學常識還蠻不講理的村民，肖遙有口莫辯，平白無故就被衛生所通報批評，還記了一個處分，如果肖遙在和村民發生醫患衝突，就要被吊銷執照。

打哪之後，村醫肖遙不僅被桃花村村民說成了色胚**庸醫，肖遙在桃花村本就失意的日子，過的更加如履薄冰了。

「老天爺，你這是打算玩死我？」

想著這一個月以來的不公遭遇，肖遙終於忍不住朝天空怒吼了一聲。

可回應他的只有他自己的回聲。

叮鈴鈴。

和村衛生室一牆之隔的村小學響起了開飯的鐘聲。

「算了，堅持下去總有希望。」

肖遙自我安慰了一句，拿上飯盒行屍走肉一般的走出了衛生室。

因為衛生室只有肖遙一個人，村委會就安排肖遙和小學幾個職工一塊搭夥吃飯。

等肖遙到了小學食堂，打飯的阿姨斜眼很警惕的看了看肖遙，還拉了拉衣領，這才翻著白眼把一個饅頭扔到了肖遙飯盒裡。

看著那打飯阿姨堪比芙蓉玉鳳的長相和虎背熊腰的身材，肖遙只覺得對方那舉動，不僅是在侮辱他的人格，更是侮辱他的審美。

因為沒人願意跟自己一塊吃飯嘮嗑，肖遙只好端著飯盒跑到操場角落，獨自一人蹲在地上滿臉苦澀的嚼著那干硬的饅頭。

「你……你想幹什麼？」

「你在這樣我叫人了！」

「你遲早是我的人，還害羞啥？」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有些少兒不宜的聲音傳進了肖遙的耳朵。

肖遙聽出來那呼救的，正是桃花村小學唯一一個老師王嬌嬌的聲音，而另一個聲音則是桃花村有名的惡霸陳老虎。

說起那王嬌嬌和陳老虎，兩人都是桃花村的名人。

王嬌嬌中專畢業回村當了代課老師，算是桃花村除肖遙之外，唯一一個念過大學的人了。

而且王嬌嬌人長得很漂亮，不僅身材高挑妙曼，臉蛋也很是精緻，雖說皮膚不如那些成立女孩白皙，卻是比桃花村其他同齡女孩強太多了，特別是那一雙天然的媚眼，不知道無意間勾走了桃花村多少男人的魂。

因為經常在一塊搭夥吃飯的緣故，肖遙見過王嬌嬌好幾次，大概是因為同樣讀過書見過世面的緣故，王嬌嬌對肖遙倒是很有好感。

經常主動找肖遙搭話，只是每一次面對那總瞪著一雙媚眼看著自己，詢問自己大城市的生活是怎麼樣的王嬌嬌，肖遙總會面紅耳赤。

後來肖遙聽說王嬌嬌的父母因為早些年欠了一筆債，沒辦法就收了陳老虎叫的彩禮錢，把王嬌嬌許給了陳老虎。

村裡人都說這是鮮花插在了牛糞上，王嬌嬌也對這事很抗拒，可礙於陳老虎的強勢，壓根沒人敢多說。

肖遙也因此和王嬌嬌刻意保持起了距離，因為肖遙心裡清楚，他現在處境本就不好，那陳老虎在桃花村又是絕對的惡霸，而且還有個堂哥在鄉衛生所當主任。

若是因為和王嬌嬌走得近了，被陳老虎報復，肖遙不敢想象，本就背著一個處分的他，還能不能保住村醫這最後的身份。

因為這些原因，這會雖說聽到了王嬌嬌的呼救，可肖遙也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地步。

「這也算是人的家務事，我還是當沒聽見好了。」

「啊來人啊非禮了！」

偏偏這個時候，王嬌嬌驚恐絕望的呼救聲更劇烈了。

終於肖遙還是過不了良心那一關，放下飯盒尋聲跑了過去。

等肖遙尋聲跑到教室後面的荒地，大老遠就看到陳老虎已經把王嬌嬌推到在了草垛上。

「陳老虎你快住手，要不然我報警了！」

肖遙一邊掏出手機拍了陳老虎此刻的不軌舉動，一邊大喊了一聲。

「原來是你這下流胚子，趕緊滾！」

「王嬌嬌是老子沒過門的媳婦兒，警察能咋地？」

陳老虎側過頭惡狠狠的朝肖遙嚷嚷著，王嬌嬌已經哭成了淚人都不顧身上被陳老虎撕壞的衣服，只是不顧一切向肖遙求救。

「肖醫生，救救我啊！」

看著一雙媚眼全是淚眼，妙曼嬌軀不停顫抖的王嬌嬌，肖遙咬了咬牙壯著膽子跟陳老虎談判了起來。

「就算是結了婚的夫妻，女方不願意那也是犯罪，陳老虎不信，咱就讓警察看看。」

「你個色胚敢威脅老子？」

陳老虎的兇狠在桃花村是出了名的，見肖遙不肯走，怒吼了一聲，四下一掃，順手就從旁邊雜草叢裡撿起了一塊滿是青苔的青磚朝肖遙撲了過去。

「陳老虎你……你別亂來，我真的報警了！」

「你個報個試試？別以為老子不知道你個色胚還背著鄉衛生所的處分呢，信不信老子一個電話，讓你村醫都沒得當。」

陳老虎仗著自己堂哥在鄉衛生所當主任，更仗著知道肖遙還背著處分，全然不把肖遙放在眼裡，不僅直接摔了了肖遙的手機，更在扭打間一磚頭給肖遙開了瓢。

溫熱的鮮血流到眼睛里，肖遙只覺得一陣刺疼，腦袋也是暈沉沉。

「來人啊出人命了！」

要不是王嬌嬌不顧一切的大喊聲嚇走了陳老虎，只怕肖遙是在劫難逃。

「肖醫生！」

見肖遙滿頭鮮血搖搖欲墜，王嬌嬌哭喊著撲過去抱住了肖遙，在暈過去之前，肖遙只感覺自己倒在了王嬌嬌懷裡，就枕在了對方的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