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他是真的受夠我了
可是我們比親兄妹還親的革命友誼還是結束了。
這些年來,我都懶得去想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
我還是換了一件衣服下去,總歸兄妹一場,既然了回來了,去寒暄幾句也是人之常情。
剛走下樓梯的時候,我便一眼看到人群中的他,或者是他們。
他們兩個人被一群人簇擁在大廳的中央,旁邊多數是從小玩的夥伴,連君家那漂亮的臭小子也來了,但是不管有多少人,他們的身上彷彿有光,談吐間總有一種從容的高貴氣質,那一票臭小子盯著子霜的眼睛都快直了。
子霜很漂亮,就像詩裡面說的:「此女只應天上有,人家能有幾回聞。」兼具了美貌,智慧,氣質,可愛卻不宣揚,良好的家教讓她謙遜有禮,十分討人喜愛。
可我不一樣,這一票小子里十個有八個和我打過架,每次都是笑話我是個病秧子,我一聽到這三個字就干架,直到他們滿地求饒,才罷。
後來他們也不敢嘲笑我了,多半是爸爸的原因。
其實墨園的人都說小時候我和子霜長的很像,簡直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連媽咪都將我們錯認過,現在卻不大有人說了,其實我們還是很像,那一張臉簡直如出一轍,只是氣質差到姥姥家的蘭山別院去了,何況我十歲以後,就從來沒有留過長發,自然不會有人將我們認錯。
那群人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嘻嘻哈哈,高興地很。
我下樓梯的時候不甚腳下一滑,差點從上面摔下來,幸虧我機敏,抓住了白玉欄杆,但是我的頭又差點磕在欄杆上,樣子狼狽,毫無淑女風度。
但是,我無所謂,淑女是什麼東西,可以當飯吃么?
第一個反應過來的竟然我那個狼心狗肺的哥哥,大呼一聲小諾,便急匆匆的跑過來。
但是君家的兔崽子跑的比他快,一陣風一樣呼的刮到我的身邊:「呦,這是學林黛玉呢。」
但是君家的兔崽子跑的比他快,一陣風一樣呼的刮到我的身邊:「呦,這是學林黛玉呢。」
隨即伸出手:「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文弱了?」
這個臭小子就是一天不打,上房揭瓦,我抓著他要來扶起我的手臂就是一頓猛K:「我不打你,你不知道我其實文武雙全。」
這下所有的人看我的眼睛也都直了,他們大概認為我是瘋了,這下我更加鬱悶了。
其實我跟君家小子一向這樣,雖說至今還是互相看不順眼,但關係一直還挺鐵,關鍵時候不會落井下石,記得有一次我住院住了半個月,他還隔三差五的來看我。給我帶好吃的,我還挺感動的。
念及此,我便住了手。
「小諾,你沒事吧。」唐秋言問。
「還能打人,像有事的人嗎,我看現在是我比較有事。」君家小子捂著手臂嗷嗷大叫。
我作勢要掐他,卻被唐秋言抓住了手臂:「你這毛躁的性子何時能改掉?」
「這輩子肯定是改不了了。」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他也愣了,大概是被我冷冷的語氣唬住了,媽媽說我生氣的時候像極了我那個冰山老爹墨吟風,嘴角一沉,周圍就好像凍結一樣。
是的,我很生氣,可以說這些年來,我這口氣都不順。我真恨不得將眼前這個人痛打一頓。
可是,我不能。
他並沒有錯。
錯只錯在我根本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是個治不好的病秧子,我隨時可能命喪黃泉,只會讓大家提心弔膽。
自始至終我沒肯叫他一聲哥哥,也沒叫他的名字,甚至沒有看他一眼。桌席還沒開始的時候我又鑽進了我的畫室,他們也來叫過我兩次,我都沒有下去。
因為我傷心。
我看到那滿桌的笑顏,滿屋子的笑聲,我會覺得自己很可憐。
我生活優越,在外人眼裡,集萬千寵愛於一身,是墨家的掌上明珠,又是唐家的心肝寶貝,就怕是公主,也不過如此幸福吧。
可我寧願只將這些換一個健康正常的身體,不用吃那麼多葯,不用時時住院,不要讓愛我的人那麼擔心,就足夠了。
喧嘩過後,便是寂寥。
子霜在門外敲門,我即便不開門也知道是她。
或許這就是傳說中的雙胞胎之間的感應。
「子情,這是我給你的禮物,是我親手製作的。」她遞給我一個精緻的禮盒,我不拆也知道裡面肯定是巧克力。
子霜這些年有一個習慣從來沒有改變過,她送人的禮物都是巧克力,若是她比較重視的人,她或許會親手製作。
她自認為巧克力是世界上最好的東西,我卻不知道,她怎麼會有這樣的認知。
但不可否認,她做的巧克力是真的好吃,子霜大概從五六歲就開始學做巧克力,從小到大,不知道托我送了多少給唐秋言,那時我也很樂意,因為大部分都是我吃的。
小時候及愛吃這東西,現在卻不大愛了,我自認為是那時候吃的太多了。
但是我還是接過來,說了聲謝謝。
接著她又拿出另一份禮物:「這是秋言哥哥給你準備的。」
我接過,隨手就放在一邊,子霜似乎欲言又止,我還不了解她,每次談到唐秋言的話題時就是這樣,別看她在外面是氣質型美女,但是她其實單純的很,活到今天須臾十九年,只喜歡過唐秋言一個人,這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但是她好像特別羨慕我和唐秋言之間曾經的兄妹關係,關於他的事情,總喜歡向我打聽。
她還不知道當年我回到墨家並不是太爺爺的臨終囑咐,而是因為唐秋言的一句話:「諾諾,你還是回墨家吧,我已經徹底厭倦了你是我的妹妹。」
我忽然仰頭看天花板,因為我的眼淚竟然要掉出來,我多少年沒有哭過了,唯記得那一次,我揪著唐秋言的衣服打他。
其實那些日子我早就察覺出不對勁了,他好像總是心事重重,做什麼事都喜歡避開我,最後甚至勒令不準去他的房間。
原來,他早就不喜歡我了,可我從來沒有想過她會嫌棄我,會將我視作累贅,
本來因為身體原因少的可憐的自尊心被狠狠的踐踏在地上。
那種被最愛的人嫌惡的感覺,我現在想想都備受煎熬。
我終究沒能讓眼淚掉下來,還展出一個自認為不錯的笑容:「你有什麼事情就直說吧。」
子霜忽然握住我的手:「子情,你幫幫我好不好,只有你可以幫我了。「
說著子霜的眼淚竟要出來,子霜向來很愛哭,尤其在我的面前,她從小就這樣,我總覺得她在外面矜持婉約,骨子裡還是個小孩子。
但是三年前她陪著唐秋言去劍橋留學,之中回來的次數不多,所以也很久沒有看到她流眼淚了。
我手忙腳亂的給她擦眼淚:」怎麼了,你和我說啊,子霜,你先別哭啊。」
我最怕她這樣,什麼都不說,就哭,害的我心疼,我鄭重其事的對她說:「你告訴我,到底是誰敢欺負你,我去打斷他的腿。」
「噗」子霜又笑了,又哭又笑的,女人真麻煩。
「你呀,別老是想著打架,你小時候打的架還嫌少啊。」她又端出姐姐的架子。
我撇撇嘴,倒覺得她沒事了。
「那你為什麼哭啊?」我問。
子霜正了正聲音,滿眼的委屈似乎就要噴薄而出:「秋言哥哥有自己喜歡的女孩,可是不是我。」
這個消息確實令我震驚,我從懂事開始,就深深的明白,將來子霜肯定會嫁給唐秋言的,大概子霜自己也這麼認為,所以這些年來,她也從來沒有喜歡別人
雖然有一段時間我不太樂意,因為子霜太笨了,是個走幾步路都會摔倒的瓷娃娃。可是後來便也順理成章了,子霜很努力,為了能和唐秋言上同一所小學,同一個國中,一直在不懈的努力著,所以到最後也能光明正大的一起留學劍橋。
子霜是真的很喜歡唐秋言,雖然我現在不怎麼待見他,但是說句良心話,他們兩個人是真的很配,男才女貌的。
我的心裡有些堵,可能是聽到唐秋言喜歡別的女孩,替子霜有些不值。
「子情,你在想什麼?」
我忽然回神:「這事你確定嗎?」
子霜黯然:「我雖然沒有親自問他,但是我肯定。」
子霜顯得有些傷心:「他對我就像是對你一樣,我覺得他一直以來,只當我是妹妹,我知道他的皮夾里藏著一個照片,付錢的時候,他偶爾會看著出神,有一次我想湊過去看,他就心虛的收起來。所以我肯定,她一定是藏著他喜歡女孩的照片。
「也許那個女孩就是你,他不好意思給你看呢?」
「不可能,我明明就在他的眼前,那他為什麼不看我,而看照片呢?」
我沉思,這的確是一個嚴重的問題,看來唐秋言果真在外面有野女人了。
「子情,我該怎麼辦,你幫幫我好不好,你幫我,好不好?」
「可是我該怎麼幫你呢。」我無奈。
且不說我現在和唐秋言的關係有些鬱悶,就算我仍舊是唐秋言的妹妹,我說的話他也未必會聽,唐秋言雖然小時候有點「懦弱」,總是被我使喚,可是男大十八變,長大以後的唐秋言自我意識很嚴重,就像當初,爹地希望他考工商管理,他一意孤行學了什麼神經醫學,為這事,還和家裡鬧了一場,終究拗不過他,只有隨了他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