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小夥子有點剛
小小的會議室裡面，擠滿了人，坐在最中間的是一名頗為富態的中年男子。
他就是公司的原老總何哉琺，容怡收購禾利公司后，他往後挪了一個位置，變成副總。
私人公司裡頭，划水的人特別被擼掉，恰好他就是那種特別能划水的人。
他敢放話，如果讓空降的張天一整合完公司，第一個解僱的人就是他。
得提前拉攏點人形成勢力，讓張天一啃不下，公司才能有他一席之位。
「好了，人都到齊了嗎？」
下面的人稀稀拉拉地回應，特別是策劃那些人，連敷衍都欠缺。
見狀，何哉琺眉頭一皺。
換是以前，他肯定要開罵，但想想，策劃部來對付張天一的主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既然人到齊，那就開會了，我承認以前對你們是嚴厲了點，但是也非我所願啊，我也打工。
而且俗話說得好，做生不如做熟，新來的老總未必……」
何哉琺在台上孜孜不倦的打感情牌的同時，策劃部有個較為年輕的妹子低聲向旁邊的主管問道。
「老大，那罰老與空投的張天一，我們打算站哪邊？」
自從公司被收購后，何哉琺不再是老總，副總自封的成分居多，真正有實權的就是策劃主管羅安與財務的主管兩人了，問清楚站隊很重要。
「小林，別亂給何總起外號，雖說他降為了副總，但對付你這個新人，卓卓有餘，別禍從口出，專心點開會。」羅安扳起臉，肅然道。
小林背著羅安吐了下粉舌。
老大你還不是一樣在玩手機沒聽。
她生性跳脫，讓她安心聽何哉琺說些沒營養的廢話，自問辦不到。
眼睛咕嚕地打轉。
突然，發現有個陌生男子站在自己不遠處。
西裝筆挺，衣袖裡卻藏著個奇怪的餅，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甚是好吃的樣子。
她重重地咽了口唾沫，用手肘碰了碰張添意的手臂，悄聲道，「喂，你吃的什麼，好吃嗎？」
張添意之前就順了個煎餅果子在袋口，只是沒時間吃而已，趁著開會議，將早餐給應付上。
吃得好好的被人打擾了，忽然被坐在身前的妹子推了把，差點噎到。
定眼一看，個子不高，倒是挺清秀的。
順手就將另外一個煎餅果子遞過去。
林小茹一口咬下去，眼睛驟然一亮。
好吃！
這是什麼小吃，怎麼以前沒吃過。
「喂，你是新來的嘛？哪個部門的，我以前怎麼沒見過你。」
「我沒有部門。」
林小茹一聽，愣住了。
沒有部門？
公司裡面沒有部門的人，恐怕就是洗廁所的清潔工了吧。
但是穿著名牌西裝來打掃廁所，總覺得太違和了，難不成裡面還有個大瓜？
八卦之火在她眸子里熊熊燃燒。
正當她想深入多問幾句時，何哉琺重重地敲了幾下桌面。
鐺鐺！
「幹什麼了，我在上面講，你們卻在下面開小差，到底清不清楚問題的嚴重性，是不是覺得換個人發工資而已，其他與你們無關了！」
眾人默不吱聲，算是默認了。
在座的沒有一人是傻瓜，誰也不願被何總當槍使。
何哉琺冷笑一下，拿出預先列印好文件發下去的。
「好好看下，那一位給你們準備的改革方案，看看是不是和你們沒關係。」
張添意也拿到了一份。
上班時間從早上八點改成七點半，增加半小時用作訓話，中午休息時間縮減到一小時，如若交代任務未完成，得要無償加班，工資從月薪加提成改為無底薪純提成。
每看到一項，張添意就搖了下頭。
哪個王八蛋制定的制度了。
他來是做鹹魚的，不是做戰狼的！
這麼種老闆要不得，讓她虧本回家也算是行善積德。
「我擦！這叫改革，這特么是在逼我們走吧。」
一旦涉及到自身的利益，員工們瞬間炸鍋了！
「麻皮的，想辭退我們就直說，竟然敢耍那些陰的。」
「哼，他敢直說才有鬼，別忘了，辭退是要補償金的，自己辭職他可不用補錢的。」
「勞資不管，不給錢休想勞資加班。」
「對，我……」
員工們義憤填膺，紛紛表明了立場，完全沒注意到何哉琺笑得后牙槽都露出了。
鬧吧鬧吧，最好是鬧到老闆那裡去，把張天一的權給限制住才好。
「安靜。」
羅安往昔積累的威信仍在，聽其出聲，員工們逐漸安靜下來了。
隨即，羅安轉過頭對著何哉琺問道。
「何總，你說的改革是真的嘛？是他親口定下的？」
口中的他不言而喻，就是即將上任的張天一。
其餘的人逐一也回過神來，眼神中露出質疑之色。
他們在何哉琺手下做過事，清楚對方的為人，偽造文件的事情未必做不出來。
「當然是真的，我看到文件時是那個氣憤啊！立馬跑去與他當面理論，他卻說，改革就是如此，愛做就做，不做就滾。」
何哉琺氣憤地直拍桌子，心裡卻有點虛。
文件是張天一發的沒錯，可是什麼當場跑去與他理論，那些全是編的。
嚴酷的改革方案，無疑是張天一遞來的刀子，他必須善加利用。
大家一聽，又炸了，正當要聲涌群起之時，羅安再次控場。
「具體意見，人到了，慢慢提，現在罵得再狠也沒用。」
大夥默默地點了點頭。
確實是那個理。
安靜下來，就該何哉琺急了，恰好此時搖頭的張添意印入了他的眼帘，他心生出個主意。
他故作大體地說道。
「羅主管說得有點理，但是我們可以提出自己的觀點，收集整理下意見，一併提出不是更好嗎？」
收集意見而已，羅安沒有反對。
何哉琺大手一揮，點名張添意。
「就從你開始吧，我見你在哪搖頭擺腦的，肯定有很多意見想說。」
大家順著何哉琺的手望過，眉頭一挑。
臉孔很陌生。
公司里有這個人嘛，怎麼以前沒見過。
張添意也撓了下頭，有些為難。
覺得自己初來報道就指點江山，不太適合吧。
何哉琺以為張添意怯場，不敢發言，鼓勵道。
「沒事，集思廣益嘛，你大膽說，反正都是自己人，覺得哪裡不對就儘管說，說錯也不會有人怪你的。」
既然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張添意也就稍微說說吧。
況且他對於制定的改革非常不滿意。
馬元軍請他回來是當鹹魚的，並不是當戰狼的。
為了以後的摸魚人生，要麼不做，要做就做得轟轟烈烈，反正他是搞垮公司來的，誰怕誰了！
乾脆利落地將表格揉成一團，隨手扔到地上。
眾人怔了怔。
這小夥子有點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