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八章 契機
「哦，是嗎？」陳古饒有興趣的看著隗姜祁：「我不大相信，所以我還想試一試。」
隗姜祁在他和21號的對話框中打下了最後一句話：我會回來的。然後，他關閉了對話框，收回了自己的雙手，拿起了桌子上的一支手槍，對準了自己的大腦。
陳古說道：「你在人類社會中準備了十六具克隆體，另外在荒蕪的無人星球上，還有六具。」陳古攤開雙手：「你自以為準備充分，可是21號通過星際量網上收集的大量數據，很容易就可以分析出來，這一次，你死定了。」
隗姜祁獰笑：「21號是可恥的猶大，他最終會迎來審判！」
然後，隗姜祁用力扣動了扳機——卻發現槍沒有響！他飛快檢查了一下手槍，陳古仍舊站在原地不動，帶著一種淡然的微笑：「我從來不會小看自己的對手。」
手槍中的結構已經被改變了，根本無法激發，來自於暴君古拉緹的【元素領航員】的能力，改變了手槍中關鍵部位的元素排列。
陳古走到了他的對面坐下來：「我並非不信任21號，但是我始終覺得還是應該穩妥一點，萬一你真的有什麼21號也沒有查出來的後手呢?
所以你不能死，只要你不死，你的後手就無法發動——不管到底有沒有。」
隗姜祁一切布置的發動前提，是他這一具身軀死亡。隗姜祁也不可能瘋狂到眼前的自己還活著，就製造出另外一個「自己」。那樣的話隗姜祁自己就會瘋狂的。
隗姜祁笑了：「果然不愧是我的對手，沒有讓我失望。」然後，他的眼中光芒迅速散去：「可惜我還是要告訴你，我仍舊技高一籌。」
陳古錯愕看到隗姜祁身上的生命氣息迅速散去，整個人短時間內就死亡了！
不是職業能力，陳古的能級遠高於他，而且職業能力更多，隗姜祁動用任何職業能力，都會被陳古中途攔截。
也不是什麼機械結構的作用，陳古走進這座酒店的剎那，就對隗姜祁全身了如指掌，他的身體內沒有任何自毀裝置。
「好強的執念。」陳古忍不住讚歎：隗姜祁是怎麼死的，就是他以自己強烈的執念，或者說以強大的精神力，從精神層面上自殺了。
簡單來說就是：我認為我死了。
他就真的死了。
類似於自我催眠。
陳古皺起了眉頭，隗姜祁執意去死，而不是像以前面對共合體的抓捕的時候束手就擒，就說明他很有可能真的另有布置，並且是21號沒有查出來的布置。
陳古之前故意說出21號查到了那些克隆體，就是為了從隗姜祁接下來的行動中，印證隗姜祁還有沒有其他的後手。
現在看來多半是有的。
「會是什麼？」陳古切換到了暴君古拉緹的記憶，忽然閃身進入了真實世界和無間界之間的夾層。
在這裡，陳古所看到的一切，完全是另外一個角度。
沒想到還真有了發現：有一點朦朧的靈光落入了他所在的空間。
21號之前說隗姜祁會是自己晉陞第九能級的「機緣」，陳古還半信半疑，但是這一點靈光落入兩界之間，陳古就可以確定21號說的沒錯了，隗姜祁身上的秘密很多呀。
陳古抬起手來，輕輕捏住了那一團靈光。
靈光劇烈掙扎，可是這種掙扎，對於陳古來說微弱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陳古可以「看」到，靈光內就是隗姜祁的「靈魂」，或者說是隗姜祁全部的記憶。
「轉世重生？」陳古大感興趣，這跟自己穿越到這個時代是否有些類似？難道自己當初，也是從這一片空間過來的？
陳古手指輕動，將靈光一層層的剝開，查看了隗姜祁的全部記憶。在這一過程中，彷彿聽到了隗姜祁不甘、憤怒、恐懼的嘶吼聲。
當陳古將靈光的記憶全部剝光，隗姜祁這個人就徹底的不存在了，記憶被拆散，形成隗姜祁性格的一切也就不復依存。
……
陳古動手的同時，在整個星海中，21號所找到的隗姜祁的每一個布置地點上，都有一組秘安局的特勤。這其中很多都不在共合體的境內，秘安局的人其實算是「非法進入」，但是別人陳古不放心。
可是他們所監視的克隆體始終沒有動靜，大家一陣奇怪：隊長到底得手了沒有？
……
陳古在隗姜祁的記憶中翻找，很快弄明白了21號為什麼說隗姜祁是自己晉陞第九能級的「機緣」了。
這個隗姜祁竟然跟陳古有著類似的遭遇。
在他二十多歲的時候，忽然某一天他在大雨中被一道雷電擊中，而後渾渾噩噩了好幾天，等他徹底清醒過來之後，腦海中就多了一部分記憶。而這些記憶分別來自不同的時代：
最早是母星的古老年代，這一段記憶可謂十分輝煌，記憶的主人在那個時代的同類眼中，是神明一般的存在。
按照陳古現在的認知來看，這就是一位職業者，而且是第五能級以下的職業者。
這個能級的實力是抵擋不過歲月侵襲的，約么兩百年的時光，他過去了。卻利用「轉世重生」的手段，開啟了第二段記憶。
就這樣周而復始，在母星時代一共有十三段記憶，並非每一次都是輝煌的，中間有好幾次因為轉世之後的身體強度不足，難以發揮出職業者的實力，也會過得很平淡。到了母星進入科技時代的初期，更是要小心翼翼避免被人發現自己的異常。
星海時代來臨，記憶迎來了最輝煌的時刻，在人類大開拓的年代里，他帶領著一艘海盜船縱橫星海，搶劫了無數財富，然後一頭撞到了某個超級生命身上，終結。
隨後，這一份記憶進入了隗姜祁的身體。
只不過這一次出了一點差錯，沒能徹底「奪舍」，反而和隗姜祁的記憶融合在一起。這也是隗姜祁性情大變，奪了【真知罪】的權柄之後，將原本一個平和的組織改造成異教的原因。
在母星時代，這個記憶的主人留下了很多次關於晉陞的記憶，那個時候沒有發生器、沒有超物質，晉陞在很大程度上要依賴於自身的努力錘鍊。
除此之外，還有來自於母星的各種古怪藥物組合。
以陳古後來者的眼光看待，這樣的晉陞儀式，真的就是賭命，的確有晉陞的可能，只不過低的可憐。
而他「轉世重生」的方法，其實就是記憶轉移。在母星時代依賴於一件道具，到了星海時代，遇到那一頭超級生命，在自知無法戰勝之後，再次使用這件道具，試圖將靈魂轉移到那一頭超級生命的身體內進行奪舍。
然後失敗了，道具也隨之損壞，帶著他找到了隗姜祁，最終被隗姜祁同化。
而隗姜祁之所以能夠將自己的「靈魂」送入兩界之間，也是從那一頭超級生命身上學來的。雖然沒能奪舍超級生命，但那一次也算是有所收穫——在奪舍失敗后，他從超級生命的記憶中搶奪下來一部分。
那一頭超級生命，是星海中非常罕見的【千幻玉妖】。祂的能力變幻莫測，據說每一頭【千幻玉妖】都有所不同，而人類至今沒有抓到一頭真正的【千幻玉妖】。
祂們的進化也和一般的超級生命不同，是通過不斷地吸收星海中的各種宇宙射線來提升自身。
不過這一頭【千幻玉妖】並不能像【萬象天龍】那樣整個身軀進入兩界之間，只能將自己的精神力滲透進去。
而隗姜祁的記憶中，就有那一部分【千幻玉妖】的記憶。這一部分記憶被陳古得到之後，陳古發現，自己還真的有那麼幾分可能，直接晉陞第九能級！
這一部分記憶中，包含著【千幻玉妖】漫長生命中所累積的各種關於宇宙的知識，尤其是關於無間界和真實世界關係的部分。
到了第九能級這個層次，晉陞考驗的就是對於職業者的理解，對於宇宙的理解。或者說是職業者和整個宇宙之間的關係的把握。
【千幻玉妖】的這一部分記憶，恰恰從另外一個角度，給陳古提供了一個新的思路。和陳古之前自己的研究兩相比較印證，自然收穫巨大。
……
【神人九隊】已經結束了自己的搜索，對康克思元帥給出了自己的報告：「那個人要麼已經死在了蟲群口中，要麼已經逃離了這顆星球。」
康克思鬆了一口氣：「應該是已經死了吧，以他的性情來看，如果是逃出去返回共合體，肯定不會這樣無聲無息的就算了，必然會進行狠戾的報復。」
康克思立刻向自由盟的領袖報告，領袖也暗中鬆了一口氣：那小子短短几年時間就衝到了第八能級，而且還是多職業者。如果這一次不死，就算是有第九能級保護，自己也會寢食難安。
無論是星邦、自由盟還是帝國，內心深處都不希望陳古晉陞第九能級。一位多職業者第九能級，將會是整個人類最強大的存在，會壓制的另外三大星國十分難受。
這三個星國的區別只在於，星邦和自由盟決定下手，借用這一次的事件殺死陳古，順帶著解決那一隻蟲將。
而帝國……只是不想跟星邦合作而已。
很快星邦的大統領也得到了這個消息，他那一間奢華的辦公室內，立刻響起了爽朗暢快的大笑聲：「這可真是一個巨大的喜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