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37：豎瞳
地底紫色的煙霧翻滾，一具屍體手指動了動，隨後，一雙墨色的眼瞳睜開。
「殺戮，死亡，殺戮，死亡....」
屍體身旁那把腐朽的三尖刀剝落層層鏽蝕，發出深沉的嗡鳴。
「天帝說了，要將凡人全部驅逐，重建九重天的，我知道，我什麼都知道，要殺光所以擅自闖入此地的凡人，不能讓他們吸收掉一丁點上蒼仙氣，我要守衛這裡。」
盔甲重綻光華，屍體復甦，長刀彈起，重握在他手中。
他望了一眼最角落的那隻奄奄一息的老狗。
「守護了我這麼多年，你也好好入睡休息吧，下一個百年，我們再相遇，共同作戰。」
一滴彩色血液滴落在那隻狗凹陷的眉心，流光溢彩的絲線逐漸纏繞，將它包裹成了一隻繭。
汪....
它仰著頭，滿懷深情的望著眼前的主人，直到那顆光繭將它的視線徹底遮掩。
「洞破虛空。」
男子額頭第三隻亮起，山川湖泊失色，水滯、風息，一條通往地面的金色裂縫出現在他的視線，黃金階梯出現在他腳下。
他朝上走，如一個來自修羅場的君王，手裡握著斬敵首級的利刃。
「吾乃二郎真君，昭惠顯聖仁佑王！誅六怪，享一方香火，梅山為友，掌一千二百草頭神！」
詔令嗡鳴，界壁產生裂痕。
嗡！
長刀破入裂縫，豁口拉長，界外的風涌動了進來，他紫金靴朝外踏出一步，雷閃、風卷。
一隻尖刺藤蔓從暗處纏繞而上，將他團團包裹，欲汲取他的精氣。
「妖孽！」
金光閃耀間，幾點零星火焰漂浮，落在藤蔓觸手上。
藤蔓化作灰飛，一把古琴掉落了下來。
「精怪私藏仙物，其罪當誅！」
他拾起古琴。
嘭！
古琴被碾作塵埃，裡面一絲金色物質溢出，被他吸收。
......
......
「荒雜質存量急劇波動，出現不明現象。」
AT眼前原本用於偵查荒物質的儀器從黃色急速轉變為紅。
「西南方向出現神性波動，疑似是神明之繭蘇醒，我們只能逃跑，沒辦法戰鬥。」
她平靜地說道。
話音剛落，西方天穹被撕裂一道豁口，法相天地投射，三隻神明之瞳俯瞰人間，荒原各處的人紛紛抬頭仰望，注視那個震怒的神明。
「快逃！快逃！我們幫你攔住....」
唐映丘出現短暫失神，他雙耳嗡鳴間似乎聽到誰在朝他呼喊。
「我們先走了。」
酒徳真理一行人紛紛捏碎了傳送符，隨後，拉赫姆忒幾人也捏碎，不過空間未產生波動，他們未被傳送出去。
「彌若請求通話，荒原山河上邦出現神明之繭復甦，空間被封鎖，無法實現空間跳躍，請求支援。」
通話的另外一端傳來電流的滋滋聲，無人語傳來。
「通話失敗，似乎連信號也一起屏蔽掉了。」
她放下了通訊儀，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的高大男子。
「烏魯特，我們....」
「我們一定會全部出去的。」
烏魯特眼睛鎖定在法相天地中的二郎真君。
「古華夏神明：二郎真君，主要神能：八九玄功、法相天地、天眼，善戰，驍勇。」
AT從資料庫里調出了關於二郎真君的相關資料。
「人類無法比肩的存在，荒原等級現在應該已經提升到了S級。」
「準備好戰鬥，我們總不能讓下邦人看癟。」
烏魯特手中出現一把三叉戟，三叉戟泛著水耀的紋路。
「百豪雨」
一隻聖物海豚從空間里躍動，攪得四方的空間產生波紋，它鳴叫著，朝向天穹的神明投影。
「螢火也敢於皓月爭輝！」
三尖刀橫揮，夕霞割裂，海豚在哀嚎中化作星塵。
「星鎖」
星塵朝向法相天地匯聚，凝結成了一張星光網。
「降！」
一隻手按壓朝下，星光網碎裂。
「時停，流雲顯」
一道虛影出現，將大手下的彌若與烏魯特拉走。
「還以為你們已經解決完了呢，沒想到居然招惹出了這麼一個大傢伙來，看來，我來的不遲。」
范賢人對彌若和烏魯特開著玩笑。
「血....」
彌若將搭在范賢人背後的手收回時，粘稠的血液粘滿了她的手掌。
范賢人癱倒在地，不過嘴角依舊帶著微笑。
「這次遇到了一位很好看的小姐，本來還說回到上邦再見她一面呢。」
一抹殷紅落地，浸潤了一窪土地。
「天命詔」
彌若身後出現十條雪白色長尾，眼瞳從棕色轉換為妖艷的紫羅蘭色。
「烏魯特不要任何一個人死，我也不想。」
彌若從自己體內取出來一顆透明若心臟般的東西放進了范賢人的嘴裡，隨後她身後的十條白尾光色肉眼可見的暗淡了下去。
「回去養足了精神就好了。」
彌若迴避烏魯特遞過來的眼神，讓他將范賢人拉出了戰鬥中心區域。
「雪」
空間溫度冷卻下去，鳩山紀白色圓弧狀小刀飛出，不過未到二郎真君面前便就紛紛掉落。
「左鍥」
酒徳真紀提著巨剪躍起，緊隨其後的是藏於陰影里的平陸坊。
「暗隱」
小烏丸抽出，迎著法相天地的左眼刺去，酒徳真紀踏在平陸坊擲出的一支苦無上，利用慣性朝前又近了三分，巨剪似要觸到二郎真君額間的那隻神眼。
「龍升」
服部半倉隱藏在樹枝里，觀察到二郎真君的視線朝上方的酒徳真紀側望去時，如一隻撲食獵物的猛虎朝著本體揮擊。
「容我去掉你眼中的刺，你這假冒偽善的人！」
自中島川法杖升出的焰火閃耀幾秒，星光暗淡，滿天被一塊黑幕遮掩，企圖蒙蔽神明的洞察之眼。
「一群螻蟻，妄想撼動天地，可笑！」
酒徳真理喋血墜落，躲藏在暗處的中島川立刻跑出來接住，隨後平陸坊也被逼出陰影，只剩下接近二郎真君本體的服部半倉。
金屬片炸裂與瓷器落地破碎聲先後響起。
第一聲先碎裂的是服部半倉手中的長戟，隨後是手臂扭曲發出的令人牙酸的骨折聲。
「裂空.轟鳴」
AT巨大炮塔噴射的霧彈產生濃重的煙霧，煙霧裡筆直掉落一個人影，顧長生躍出，將服部半倉接住。
「神明當真無法戰勝....」
彌若眼神產生無盡的迷惘，她捂嘴咳了一聲，手心握著一團紅殷，原本的人耳漸漸變尖，其上長出了白色絨毛。
......
......
「黎指揮使，荒原的神明之繭依照計劃提前復甦，神性尚未恢復完備，是否使用亞當進行狙擊？」
一個科研室內，乾癟的老頭對著另外一端傳輸了荒原山河上邦正在進行戰鬥的畫面。
「蘇醒的神明之繭是誰？」
「古華夏神話二郎真君。」
「抽出十一號武器的培養基，讓他下去捕獵掉那個神明吧。」
談話間，女人一揮手，護佑在她身後的魑魅斬斷了撲向她的喀邁拉頭顱。
「十一號神經元尚未建立完整網路，暴走情況不穩定....」
「那就用七十六號培養體美杜莎吧。」
女人話語間夾雜著一絲的不耐煩，她拂開面前的橄欖樹，一弧泉水出現在她面前。
「是。」
「美杜莎進入軌道，發射倒計時開始....」
老人注視著數字跳動的屏幕，右手停在一個紅色按鈕的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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