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對峙,攀咬!
這一切怎麼可能跟已被燒死的蘇韶葉扯上聯繫。
林芳玉匆匆解釋。
「我家婢女被嚇壞了,所以才胡言亂語。」
但是,在她頭頂上頭,卻響起了一道清亮的聲音。
「哦?」
「真的是胡言亂語么?」
「說不定,她所說的話,正是破案的關鍵。」
林芳玉猛然抬起頭,便看見一個穿著清俊侍從袍的少年,從二樓走下來。
這少年瞧著身量未足,身形單薄,大概不過……十四五歲的樣子,穿了一雙黑色布鞋,整個人透出一種清疏的少年氣。
哪怕臉有些看不清楚,但是也自然而然能夠吸引人的視線,讓人忽略不得。
這少年由內而外,透出一種沉靜的氣息,好似下一秒便能侃侃而談。
這個走下來的侍童,自然便是蘇韶葉了。
顧北痕不想露臉,她便代替他下來。
此舉雖然有些冒險,但她同五年前還是有些區別,而且如今又是男裝,只要她刻意壓低聲線,林芳玉應當認不出她來。
林芳玉的確沒有認出蘇韶葉。
誰能想到死人能復生?
她只是記得這是昨日囂張得非得佔據兩間上房的那個侍童,她皺眉,一張嬌艷臉龐上的憔悴清晰可見,顯然此事對她也不是毫無影響。
「胡言亂語什麼,破案的關鍵?我婢女不過是嚇壞了胡亂說話罷了。」
蘇韶葉走下來自然不是只為了看熱鬧。
她看向一旁拱手而立的仵作,那是個容貌樸實,大約四十來歲的中年人,淡淡地說道。
「死亡時間有,死亡地點有。驛站管理嚴格,半夜大門由內反鎖,且有兵卒值夜,以防意外。今晨大家都還未來得及動身。」
「所以,若是有兇手的話,便在驛站內。」
「但是但凡殺人案,須有動機。」
「或許動機便在你的小婢女的話語裡頭。」
「她為何覺得,那所謂的蘇家小姐,要報仇?區區惡言惡語……又算得了什麼。必定是浣秀生前,做過些虧心事,對不起那蘇家小姐,是不是?」
她字句斟酌,步步引導。
林芳玉低聲怒斥!
「胡說!浣秀能做什麼虧心事?」
蘇韶葉依然低頭。光影同屋頂落下,投在她的臉龐上,帽檐遮擋住了她的臉龐,露出尖瘦的下巴,她看上去,很單薄,這種單薄,卻又讓她顯得鋒利又好看。
顧北痕站在上頭的角度,只能看見蘇韶葉的唇微微開合,聲音卻冷靜而平緩,似是一顆石子,落入水面,激起冗長的水波紋來。
「若不是小姐家的婢女做過虧心事,那是何人做過虧心事?到了擔憂被鬼魂報復的地步?」
「林小姐你說呢。」
眾人又再度陷入議論。蘇林兩家的事,當初傳揚極廣。
顧北痕的唇角微微勾起。
好個狡黠的小丫頭。
四周安靜一片,林芳玉猛然咬緊了唇,她說道。
「你這是臆想!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做人坦坦蕩蕩,我更是從不曾做過對不起蘇家妹妹的事情,外頭傳言我搶了她的未婚夫,但是她五年前,入獄時,親自寫信,退了婚約,同時說只有我才能配得上她的未婚夫!婚約是蘇妹妹主動讓給我的。」
「她是我年少時最好的摯友!」
「什麼鬼魂作祟,都是妄言。蘇妹妹同我關係極好。從頭到尾,她也曉得我的苦衷,她根本從來便不曾怪過我,只怨自己爹爹不堪,犯下那等重罪來。」
她的語氣強烈。
看向蘇韶葉的時候,情緒激烈無比,像是受到了極大的誣衊一般。
若不是蘇韶葉便是她口中的那個蘇家妹妹,她當真是要相信了她的話語。
但是正因為她就是蘇韶葉,所以她只覺得可笑又可悲。這種謊話,她說得,怕是自己都信以為真了。
而且,林芳玉提到了她爹爹——她怎麼敢,她怎麼有臉!
蘇韶葉低著頭,臉龐削瘦,光線投射下的影子忽明忽暗,林芳玉此時此刻已經有些慌了神。
她的眸中閃過了些陰毒來。
「你這是胡亂攀咬!我還說,是因為你昨日同浣秀起了爭執。」
「你難道便沒有動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