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 搜尋
又是木納的行走,現在喬西已經完全失去了主觀意識。
季喬西?
她騙了簡唯,季司深竟然還能不計前嫌的給了她一個體面的身份?
原本以為這輩子她都會活在永恆的愧疚之中。
他們的原諒遠比這個體面的身份來的更讓她感恩。
「季小姐,請坐。」
「不董事長,我站著就行。」直到程宇發話讓她坐下,她才回過神來,這一切太過於突然。
程宇抬眼,看著拘謹著站在門邊,雙手不斷攪著衣襟的喬西,悲喜交加。
司馬軒能找到一聲所愛,無論身份告訴,他都覺得高興,更何況這個喬西雖然身份不高,卻也知根知底。
只是,喬西現在的身體狀況,能活到五十歲都是一大關了。
「做吧,都是一家人。」程宇將聲音放的很低,盡量讓自己顯得和藹可親一點。
畢竟從主僕到公媳的轉換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適應的了的。
喬西的腳向沙發挪了挪,卻很快停住,眼神不自覺地飄向站在一旁的張偉。
察覺到喬西的眼神,張偉不著聲色的眨了下眼。
這算是習慣,也算是對自己不敢確定事情最好的答覆,畢竟張偉的意思就是程宇的意思。
她唯唯諾諾的坐在真皮沙發上,有一種如坐針氈的焦慮感。
「不必緊張,我今天來是想跟你談一談你和司馬軒的婚事。」
程宇一揮手,女傭就將熱茶封給了喬西,隨後隱隱退了出去。
溫熱始終的觸感在手掌間蔓延開來,使得喬西逐漸感到平靜。
「全憑董事長做主。」
「喬西,你也是跟著宴如長大的,豪門是個什麼樣的地方自然知道,只是現在你既然和司馬軒兩情相悅,就希望你能克服心理障礙。」
本以為程宇要出言教訓自己豪門的規矩,沒想到竟是寬慰的告訴她要克服心理障礙。
茶水的熱氣帶著水霧佔滿了她的雙眼,使得她有些迷離:「是的董事長。」
「你是個乖巧的孩子,宴如在世的時候就誇過你體貼入微又識大體,如今看來也的確如此。」
對於程宇的稱讚,喬西略顯尷尬,面色泛紅的點點頭道:「我會努力適應這種生活。」
希望只要她努力,就能真正比肩和司馬軒站在一起吧!
「還有,我們家對你的要求,很簡單,就是盡量多生幾個孩子,並不是有多少家業要繼承,只是希望軒兒人到晚年的時候能不那麼孤單。」
等到司馬軒到他這個年紀,怕是喬西就算活著,也是長卧病榻了,只有孩子,才能寬慰老年人寂寞的心。
如果不是有這群孩子,他怕會隨司馬宴如去了。
咳咳咳咳。
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正如程宇所說,她最大的顧慮也是怕不能陪司馬軒共度餘生。
「董事長,您放心,我一定會盡遵教誨的。」
除了多生孩子,她想不出什麼比這更好的方式。
等喬西從程宇書房出來,她已經有了一個新的身份——季喬西。
司馬軒正陰蜇著一張臉,坐在沙發之上。
他怎麼醒了?
喬西趕緊快步走了過去,問道:「怎麼睡這麼一會?」
「你去哪了?」
司馬軒冷著一張臉質問道。
「董事長叫我去探討一下我們的婚事……」
她佯裝若無其事的走過去,漫不經心的對著鏡子里那張蒼白的臉。
「父親怎麼說?」一聽婚事,司馬軒瞬間來了精神,追問道。
「董事長的意思是,儘快……而且,而且……」
想起程宇說的多生孩子的話,她的臉藤的一下紅了個頭通透。
「而且什麼啊而且?」
司馬軒忙不迭的追問道,生怕程宇對於他和喬西的婚事有些許阻礙。
「而且……哎呀!」
「你快說啊!你是不是要急死我不成?」
司馬軒已經按耐不住了,抓緊了喬西的肩膀。
「讓我們多生孩子……」喬西的聲音細如幼蚊,但司馬軒卻聽了個真真切切。
三層小樓里,簡唯正死死的盯著在電腦上忙碌的技術人員,一言不發,周身都環繞著壓抑的氣息。
「搜尋隊去了這麼久,為什麼還是沒有消息?」
季司深進山已經一個多禮拜了,還是沒有出來,這幾日雪下個不停,他們帶的補給又有限,怎沒可能熬到現在。
「少奶奶,您別著急,根據我們的設備檢測,大少爺的生命體征還在,這說明他還活著。」
雷朋有些無奈啊,他們已經盡了全力,而是雪實在太大,不能動用直升機,只能派出去幾隊人馬分頭去搜救。
他雖然理解簡唯的焦急心情,可自己本身卻也是實在沒有什麼辦法。
「我真開始懷疑你們的手法了!」
這不是簡唯和雷朋第一次合作了,上次季司深隻身被困在美國的時候也是在雷朋的幫助下才得以脫困。
可這次,就近在咫尺,但卻搜不到人,這怎麼能讓簡唯按下心來。
「額,這……」
雷朋為難的搔了搔頭,別說簡唯懷疑,他自己也都懷疑自己的能力了,當初生命體征檢測儀器上,就應該加裝一個GPS定位系統嘛!
直接定位就好,何故弄得這麼麻煩?
人總是要向科技低頭的,尤其是在這周絞盡腦汁也不得其法的情況下。
「哎……」
簡唯也知道自己語氣過激了一些,索性坐在沙發之上,沉這張臉看向窗外,雪越來越大了,雪山的輪廓全然無法進入視野。
「準備東西,我要進搜尋隊。」
「什麼?」
眾人一驚,一臉錯愕的看向簡唯。
簡唯就坐在那裡,目光聚焦在遠方,極其認真的說道:「我說了,準備東西,我要進搜尋隊。」
「少奶奶,這不行!」
「少爺走的時候吩咐過,無論什麼情況,都不能讓您靠近雪山。」
呵呵,又是季司深的吩咐。
敢情他已經將一切能發生的事情都已經想好了,所以才會做足了吩咐。
那這個男人是否考慮過她的感受?
走的時候就冷冷的扔下一句「等我。」
她等了啊,等到將整個村子的村民健康檔案都重建了一份,甚至等到了已經沒有人前來義診。
一個多禮拜了,是死是活總要給她一個消息才是。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發出這樣的無名火,總之她那張一向和順的臉上現在怒意十足,彷彿時刻都能起身砸爛身邊的一切一般。
「你們到底是受雇於誰?」
低氣壓的聲線從她嘴裡說出,一字一頓,怒意全部壓在了字腳的尾音之上。
雷朋的團隊早在一年前就被程氏收購了,可卻一直沒有從季氏交接過來,只是他們自己都知道,他們現在的老闆是程宇才是。
相對於季司深來講,老闆的親生女兒好像更具有威懾力。
但,這也是老闆的獨女,他們有義務保護好這唯一的血脈,更何況簡唯肚子里還有一個未滿是個禮拜的小生命呢?
「少奶奶,您是老闆,只是這是我們的職責,我們有義務保護好你,無關老闆,甚至無關工資。」
保護不好簡唯,別說工資了,怕是命都得沒了。
簡唯無聲的嘆了口氣,這倒是真的,就算是自己唯品牌的人來到這,也斷然不會讓她一個孕婦上雪山的。
「查,拚命的查,往死了查!」無奈的她,只能翹著前面的茶杯,厲聲吩咐道。
「哎?太太?您在這呢?」費德勒看到正在發脾氣的簡唯,快步走了過來,伸手就拉住了她的胳膊。
要不是他性格比較娘,估計會被這群保鏢打個半死。
「費醫生,有什麼事情么?」
經過一個多禮拜的公事,簡唯和費德勒已經成了很好的工作夥伴,甚至可以說是朋友。
之前的誤會消除了之後,兩個人的關係也更加要好了一些。
似乎女人天生對有些娘炮的男人自帶好感屬性,簡唯也幾乎並沒有把費德勒當成過一個男人。
「隔壁那個吳媽養的那個大黃,難產了,我一個人忙不過來,你快來幫幫我。」
「啊?」
這個費德勒還真是婦科聖手,不光管女人還要管一直懷著孕的看門狗。
「啊什麼啊?太太,你不是兼任我的助理么!」
費德勒拉著她的手用力了一些,將她整個人都從沙發上拽了起來,拖著就像門外走去。
「可我怎麼知道狗生孩子我該做什麼?」
心裡還惦記著季司深的生死,誰會有心情去給一條狗接生?況且簡唯根本對婦產科的事情一無所知。
「你不是生過孩子么,都一樣都一樣!快走快走。」
費德勒根本不容簡唯多想,拉著她的胳膊就向外走去。
「可我是剖,剖剖……」
剖腹產啊。
不等簡唯說完,整個人就被費德勒拉著走出了大廳,雷朋等人紛紛沖著費德勒投去了感激的眼神。
簡唯坐在那裡,非但沒有任何幫助不說,還搞得大家都緊張兮兮的,別提有多難工作了!
這回費德勒醫生可真是就他們與水火之中了。
「費德勒!」
走出房門,簡唯用力的甩開費德勒的鉗制,大吼道:「你拉著我出來幹什麼,我那裡知道狗難產該怎麼辦!」
什麼狗,什麼貓,就算他在喜歡小動物,眼下也沒心情去給難產的大黃接生!
「季太太,請您冷靜一些,您在那裡發脾氣,季司深就能回來了嗎?」
見簡唯成功被拖出了房子,費德勒倒也放棄了去給大黃接生的想法,本身就沒有什麼難產的事情。
吳媽家的狗也不叫大黃。
片片雪花夾雜著狂風拍打在臉上,冰涼又帶著蝕骨的疼痛,簡唯也隨之清醒了一些。
周身的火焰熄滅了大半,蹲在地上雙臂抱著胳膊,有些痛苦的抽泣著。
九天了,季司深還沒回來,那座雪山就在不遠處,可她卻什麼都做不了。
她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心態去面對,雖然知道不應該亂和雷朋他們發脾氣,可卻著實無能為力。
「哭吧,哭夠了就回去,你是這棟房子的主心骨,你不能慌,你若慌了,你讓大家怎麼辦!」
聽似寬慰的話,實則是費德勒給簡唯的忠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