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7.鼠妖..松鴉
青川島主有點怔愣。說起來好多年沒有人叫他叔叔了。
他也沒有女兒,只有一個兒子,十七歲了……忽然間就起了點歪心思,剛好這次翻雲會沐風也來了………要不,讓兒子把她拐了帶回家?
他面具遮了臉,看上去一本正經,心底心思已經轉了九轉十八彎。他道:「我姓沐,以後可以叫我沐叔叔。」
南虔點點頭:「沐叔叔。」
這時候百里音警惕起來:「注意,來了。」
南虔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百里音和洛溪一人拉著一隻手跑起來。
不遠處是一個山洞,他們特意找了這裡,就是準備著一會兒好讓南虔躲進去。
現在幾個人都退到了山洞口,南虔看見一隻很大的灰色影子撿起了他們掉的烤蹄子。其實它長得太大,根本認不出來是一隻老鼠。
但是南虔不關心這個,她只有點惋惜,戀戀不捨的看著那香噴噴的蹄子進了鼠妖之口。
百里音抽出了流光劍,「行了,那蹄子又不是烤給你的,別看了,自己躲好。」
洛溪的解釋就留情多了:「小虔兒放心,加了料的蹄子可是會吃死人的。」
南虔瞬間頓悟。真可惜,那麼好的烤蹄子竟然加了料……然後看向灰鼴鼠妖的神情就複雜了,又是憤恨又是同情的。
但是這葯應該毒不死鼠妖吧?畢竟是人類,人類的葯是毒不死妖的。
果然,那鼠妖吃了烤蹄子以後一動不動了一瞬,這個時候百里音四個人先後向它衝過去。
鼠妖變得狂躁起來,灰黑色的身影周圍突然有泥沙在腳下旋轉。它仰頭髮出極尖銳的叫聲,尖叫聲並不大,但是有種要穿透耳膜的感覺。
南虔隔得挺遠,只覺得頭飛快的痛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消失了。她緊緊的盯著百里音他們。
百里音幾人早就知道鼠妖尖叫聲極為刺耳,所以一早就封閉了聽覺並沒有受到太大影響。
而鼠妖知道自己要吃虧,留下來一定得吃苦頭,所以想要立刻逃。凌虛谷副谷主已經繞到它前面,青川島主和百里音與他一起,三個人將它包圍起來,洛溪手中的劍毫不留情的襲來。
它往邊上一閃,正好中了青川島主的意,長劍的光芒似銀龍一躍,它躲閃不及,哀嚎一聲,硬生生挨了一劍。
然後百里音將事先準備好的密袋打開,將它收入袋子裡面,塞回袖中乾坤。
剛剛解開聽覺,耳中傳來一陣陣嘶啞的鳴叫,百里音瞳孔猛然收縮,轉身:「南虔!」
松鴉!松鴉已經到了,但是沒有攻擊他們,反而對南虔下手!她心痛如絞,一時之間怕得要命。
南虔此時已經躲進了山洞。松鴉飛來之時他們正在對付鼠妖,沒有辦法分心顧及她,所以也沒有看到松鴉。她正在擔心娘親他們被松鴉偷襲,來不及提醒,就看到松鴉朝著自己飛過來。
她從來都沒有遇到過妖,也不應該知道要怎樣對付它。只是指尖下意識的凝出冰錐,沖著松鴉射了出去。松鴉堵住了洞口,她沒有辦法跑到外面去,所以明知道往山洞裡面跑不太明智,她還是這樣做了。
她身子很小,跑得很快,也容易躲藏,而松鴉體型大,需要收了翅膀才能進山洞。她可以賭一把,松鴉會不會為了她,干出收了翅膀把自己束縛在一個狹小空間的蠢事兒。
山洞裡面光線有點暗,前面一直看不到盡頭。小狐狸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跑丟了,她跑起來,突然意識到自己只有一個人……那種感覺很不好。
身後的松鴉還沒有追上來,她停在山洞裡的小岔口前,恍惚感覺到天地間突然只剩下她一個人的寂寥……她覺得難過,恐慌,從來沒有過的難過與恐慌。她彎了腰,大口呼吸著。
突然有一隻手出現在她面前,握住了她的手。她驚叫一聲,慌亂的甩開。
抬起頭,面前的是一個少年,比她高出一個頭,在不夠明亮的光線里只能隱約看到他面上不知道是紫色還是墨色的面具。
南虔覺得自己可能出現幻覺了,但她還是試探的喚了一聲:「夜夕?」
少年眼眸亮了亮,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冽,這時候在南虔看來,再沒有比這個聲音更好聽的了。他說,「跟我走。」
於是南虔毫不猶豫的點頭。
兩個人拐進了小岔口裡。那裡面有點狹窄,也不深,但是足夠他們在裡面舒舒適適的躲一下。
但是很快松鴉的嘶吼聲傳入耳中,就像嗓子啞了還是破了一樣,非常難聽。
不知道為什麼,南虔的心裡一點都不慌了,也沒有任何害怕的感覺。她心裡很平靜,然後和夜夕同時停了下來。
夜夕轉身,將她護在身後,「別怕,你去後面躲起來。」
南虔不動:「我要站在你後面,我能和一起。」她並不想讓他一個人。
而且是他救了她,她很清楚。
然後松鴉就出現在視野里,它進不來這個小岔口,只能在外面大山洞裡小幅度的扇翅膀,十分狂躁。
有泥沙夾著風灌滿了整個山洞,一隻巨大的爪子伸進了小岔口裡,粗暴的抓撓。夜夕手中銀劍畫出一道華美的弧度,斬向那隻爪子。
南虔覺得有點難受,頭昏昏沉沉的。
夜夕正在進行天人爭鬥,糾結著要不要……
「……找、死。」清靈透徹的聲音自身後響起,語調極輕,極慢。然後夜夕看到一絲紅光從南虔的指尖冒出來,很快的繞著松鴉纏了無數圈,幾乎纏繞成一個籠子。
松鴉嘶啞著啼叫,更加狂躁的扇著翅膀,幾乎有些不管不顧。然後妖紅色光芒纏繞而成的籠子逐漸收攏……
少年眼神中充滿震驚,望向南虔。才發現她的眉間攏著一絲絲的煞氣,把她的小臉襯得似妖似魔般惑人心神。
其實只是幾息時間的事,松鴉化為了一灘黑色的不太明顯的血。
然後南虔閉上眼睛,整個人都軟軟的倒下去。夜夕抱著她,緩緩地靠著石壁坐了下來,給她調整了一個應該比較舒服的姿勢,他開始沉思。
她……為什麼會這樣?一會兒,應該用什麼借口,來敷衍進來的人?絕對,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她的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