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異變

智城，雷震塔塔頂，正中央的祭壇。

無數寒冰氣流和黑氣嘶吼著進行上萬次的衝撞，極度飽和的能量濃度甚至讓祭壇外的青銅巨門發生解體。

每一次的撞擊波，都會把雷震塔的塔體發生強烈的震動，甚至於五裡外的高樓大廈發生玻璃碎裂現象。

雪花婆婆的身影在寒流中一閃再閃，不時發射一道白氣衝擊波，將速度略顯緩慢的孫彥亮衝撞到祭壇石柱上，「砰！」粗厚的石柱攔腰斷開，孫彥亮也因為受到超低溫的攻擊，全身血液凝固，瞬間死亡，但下一秒他又從某個角落出來，全身完好無損，如沒事人一般。

「黑坤！」孫彥亮凝聚起一道黑色氣刃，強勢分割開白霧冰海，就要泯沒雪花婆婆的小身板。一旦被黑坤擊中，使用者的防禦會被強勢封印，同時被腐蝕性極強的黑氣溶解掉全身骨骼。

雪花婆婆不慌不忙，渾身散出白煙，身影又消失在原地，從另一個地方出來。

寒星神印是一種容納度極高的冰屬性攻擊，雪花婆婆能夠在寒流攻擊上增添空間轉移效果、速度衝刺效果等等，也使得她有足夠多的手段對付孫彥亮神秘莫測的黑暗能量以及虛實化境。

「接婆婆一招如何啊？」雪花婆婆伸出五根手指。

孫彥亮架起黑色氣刃，一雙眼瞳化為最冷靜的藍色，將雪花婆婆的一舉一動收進眼裡。

「百花凌飛！」雪花婆婆的身上升起了三百顆雪球，隨著雪花婆婆一揮手，這些雪球瞬間加速，成為一道道高速的寒流衝擊波，讓孫彥亮心中一震，他的黑色氣刃甚至來不及做出揮砍動作，寒流衝擊波就已經撞在他身上。

神印——虛實化境

接下來的一幕，孫彥亮如同電影片段卡殼了一般，身影不斷閃爍震動，每受到一次寒流的攻擊，他的身體就會自動再現。

「聽聞你的虛實化境能夠從任何角落出現，為何卻死守在祭壇之處不動呢？」雪花婆婆笑道。

「若貿然移位到您身邊，只怕瞬間就會被殺。」孫彥亮說，「您的寒星不僅是冰凍屬性，同時具備感知屬性、空間屬性、速度屬性，每一種性質都比肩每一位頂尖強者的操控度，當我還沒靠近時，就會被寒流察覺到。」

「你的虛實化境也不賴，受了我數百次攻擊，竟然還未涉及到本體，可謂深不可測。」雪花婆婆笑道，「同時虛實化境能夠查探空間能量，具有異常寬闊的視野。」

「我們這麼打下去，似乎一天都分不出勝負。」孫彥亮的身影緩緩浮空，「你我的人反倒廝殺得乾淨，當真無趣。」

「你想速戰速決？」雪花婆婆問。

「當然。」孫彥亮笑道，「但實際上，跟您戰鬥並不是我的目的。我只是在等待一個時機，而這個時機終於到了。」他的眼睛望向遠處的天空，「紅月終於擺脫了黑雲。」

「時機？圓月？」雪花婆婆愣了一下。

「我似乎還沒跟您說過我的祭典流程。知道這個祭壇的作用嗎？」孫彥亮說，「事實上，這不過是一個空間傳送法陣。而進行祭典的鑰匙，是這一股黑能。」他伸出手，手心凝聚了一顆黑球，「它叫作天乾，能夠建造一條穩定的運輸通道。」

孫彥亮的話讓雪花婆婆突然閃過不好的念頭。

黑手將天乾放在法陣中央，只看見一道光柱亮起，四道玄奧法陣立於祭壇之上，天乾珠釋放出四道黑能，捆綁了四個昏迷中的祭品。

「安可，安歌！」雪花婆婆大吃一驚。

黑能法陣里，安可、安歌、羅寒生和小邪女車離被困在法陣中，月光照在他們身上，映出了四張疲憊不堪的面容。

雪花婆婆當機立斷，甩手丟出高速雪珠，一旦寒流爆炸，就可以趁機發動空間能力，將四個學生救回來。

白氣寒流發出嘯聲，沖向了祭壇，任哪位三星師在場，也不敢輕易接下這一招，但數十道寒流在撞到某道藍色屏障時，都被擋了下來。

「這是......雷鳴珠的能量？」雪花婆婆感知到屏障上豐富的雷電能量，不由驚愕。

在近代歷史上，很少有天才具備化用外來自然能量的天賦，也沒有誰能夠強行使用他人神印，而這兩點，眼前的孫彥亮都做到了。

天乾珠的黑色鎖鏈鑽進了雷鳴珠的內部，慢慢汲取其中的力量，在祭壇上形成堪比九陽青眼的防禦牆，即使強如雪花婆婆，也不能輕鬆擊破。

「這四個祭品的血液和堅固度算不上好，卻也基本耐受。」孫彥亮笑道，「您就好好看著這一次的祭典。」

說完，他放出數道黑色能量，和法陣之上的天乾珠連接，隨著天乾珠散出三道玄奧符文，孫彥亮的左手又釋放出黑色能量，黑能具象為鎖鏈，飛向了兩個方向。

「安曉明，下地獄去吧。」朱文濤抬起的腳就要下落，突然一道鎖鏈飛來，將他的腳捆住，直接拖向祭壇方向。

「啊！救我！我還不想死！」朱文濤的眼裡閃過恐懼，他徒勞地蹬著腿。

而另一邊，風書仁還沒來得及動手，黑鏈已經來到他面前。風書仁並沒有反抗，而是順從地伸出手，任由鏈子扯向祭壇方向。

「老頭子一輩子煉不出太多葯，能見證一次偉大的實驗，也算值了。」風書仁笑道。

黑能將兩位強者包在一塊大黑球，這時天乾珠發出的繩索如靈蛇一般，鑽入了黑色區域。

不多一會，只聽見兩聲凄厲的喊聲，黑色光圈逐漸萎縮、坍塌，最終形成一道混沌能量，被吸入天乾珠內。不多一會，有兩具衰老的軀體從黑球里掉出來，最終落在地上。

雪花婆婆看見風書仁以及朱文濤老死的模樣，心中咯噔一聲：難道這個祭典法陣，需要消耗大量的能量？

孫彥亮手持天乾珠，把目標鎖定在了祭壇區域，他用黑能繩索將四名少男少女提起來，即將用他們鮮嫩的生命完成祭典。

「住手！」雪花婆婆憤怒地上前，一拳激起千層冰封雪，七十二道冰封雪龍沖向雷鳴珠的雷氣屏障，「轟！」冰屬性與雷屬性發生劇烈碰撞。

「事實上，您老人家的戰鬥能力卓絕，屬性全面的絕招能夠碾壓所有屬性單一型的能力者，但一旦遇到這種純粹比拼攻擊力的場合，就顯得雞肋和局促。」孫彥亮的話讓雪花婆婆的臉色有幾分難看。

事實上，孫彥亮說的沒錯。雪花婆婆的招數附加了大多數屬性，她也花費了無數時間去協調屬性的應用，中年年紀時終成大器。但她能力的每一屬性就只在中上階層，尚未有過最具特點和爆發力的能力。

「您只能看著，悲劇......不，是喜劇，喜劇在你眼前發生。多麼奇妙的一幕啊。」孫彥亮緩緩攤開掌心，將黑暗能量探進少女少男的身體，當天乾珠發光時，四名男女突然發出痛苦的喊聲。

天乾珠不斷吸取安可、安歌、小邪女和羅寒生的能量，並且吸食他們的血液。

「不僅僅是這四人，所有人都是祭品。當祭典正式開始時，雷震塔塔頂所有能力者的神印都會被強制剝奪，包括你雪花婆婆。」

「事實上，他們就像是一塊跳板，我需要通過他們的身體，來承載能量轉化的神器——天乾珠。而朱文濤和風書仁，就像勇士的血液，需要獻出他們的力量，開啟法陣轉動的齒輪。」

「瘋狂的傢伙。」雪花婆婆額頭冒冷汗。

孫彥亮拿出天乾珠，右手施展「黑坤」，注入到珠子裡頭，兩股黑能一經融合，突然現出一道紅色漩渦，漩渦里潛藏著最黑暗的恐懼，就連強大的四星師，也看不清漩渦後頭的秘密。

「這是......」雪花婆婆後退了一步，心中的預想終於落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