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最後的戰鬥
智城的黑暗角落裡，隱藏著大批部隊，三十輛火炮車的炮口對準了高聳入雲的雷震塔。
而擁有火炮控制權的人，手指僵硬地懸在半空數秒。他在半分鐘前就準備下令炸掉雷震塔，這樣塔上那頭怪物就會從三百米高空墜落，雖然塔上其他人也會跟著死。但為了殺掉世界的大威脅，他願意付出這種代價。
可現在，他似乎覺得自己不必付出這種代價，就能夠贏下這場戰爭。
「怎麼了？」旁邊的將領問道，「再不炸塔，可就來不及了。」
「再等等。」神秘人眯起眼。
「可君王的命令已經下達。」
「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領袖背負雙手，仰望著塔頂。
而在塔頂，火海蒸騰之中，南宮夜緩緩走來，體內散出的力量自動從火焰中開闢出一條道路，四周的高溫火焰都無法靠近他。
少年的滿頭銀髮再度變成黑色，眼瞳的顏色也恢復原狀。他燒傷般的全身傷口也早已痊癒。南宮夜體內已經沒有之前充沛的雷暴元素，但還殘留著幾分紫雷氣勁，更加令他驚喜的是，魔方輸送給了他更多不一樣的力量。
「雖然不知道你做了什麼。」孫彥亮抬起頭，眼中光芒暴漲，遠處的紅色漩渦再度解體，化為黑坤之力和天乾珠，回歸到孫彥亮袖中，「就算你的能量體水平與我相當，但我有黑坤，對你而言是碾壓級的封印術。」
「那你儘管來試試。」南宮夜攤開手，似在挑釁對手。
孫彥亮眼見對手露出破綻，袖中的黑坤立時化為九道黑箭矢，化為狂風之龍，衝進了南宮夜的體內。孫彥亮正要大喜，卻感覺南宮夜的身體如透明空氣一般，黑坤穿體而過，沒有造成任何傷害。
「不可能！」孫彥亮震愕地說道。
「還不明白嗎？你我的能量本就是同源體，這股力量已經被紅色漩渦消化吸收，和黑坤之力屬於同源力量。」南宮夜說道，「你的封印術無法對我產生封印效果。」
「那生死契約呢？難道你強行違反了契約......」孫彥亮問道。
「你的契約只能起效一次，因為你救過我一次。」南宮夜從體內取出一道紅色光紋，「它已經是無效契約。」
「黑手，你所有的謀划和布局已經落空。看看四周吧，難道你沒有察覺到嗎？」南宮夜眺望塔外的黑暗，「多少強者已經埋伏在此，你不可能有逃出去的機會。」
不知何時，智城的整座城區籠罩著一股磅礴力量，如神佛一般，如連環鐵山，如無窮無盡的宇宙，在偷窺著塔頂的一切。
整片黑暗，都是強大的敵人。
孫彥亮冷笑一聲，敞開懷抱，面對著肆意的黑暗天空：「我根本不害怕！我就是要跟這些力量斗一斗！」
「孫彥亮，你鬥不過的。」南宮夜嘆道，「為了與黑暗戰鬥，死傷了多少無辜？你本身就已經是黑暗。」
「哼，你有什麼資格說我？」孫彥亮正要反唇相譏，瞥見南宮夜身上的光芒，他張了張嘴，「你確實有資格說我......可你真的認為，有朝一日，這些黑暗不會對你動手嗎？」
「我當然能感受到這片黑暗的蠢蠢欲動。」南宮夜望著遠方，「可我一定不會被這股黑暗吞噬。」
他的聲音傳徹遠方，彷彿天籟神音，在整片高空回蕩，讓所有隱藏在黑暗中的力量開始變得平靜。每一個強者，都被少年震撼天地的言語所震動，一時間沒有了動靜。
而躺在地上的張雲奇，在完全昏迷的那一刻，腦海中一直響著南宮夜的吶喊。
「哈哈哈！」孫彥亮放聲大笑，「那我只能希望你，能做到你想做的。」
「而眼下，我們需要先解決彼此的戰鬥。」南宮夜舉起燃魂刀，刀尖對準了孫彥亮，「此刻你再也不配和普通人一般談論夢想。贖罪吧，惡魔！」
「那便一戰！」孫彥亮的聲音如山洪噴發，掀起了狂暴的旋風，地面被撕扯開，無數巨岩拔起。
面對襲來的狂風，南宮夜長刀划空：「戰火訣！」
熟悉的刀意，配上強大幾十倍的力量，瞬間造就萬丈刀焰。鋒利的刀氣與火元素完美融合，盤旋在南宮夜身上。他駕馭著火龍從天而降。
火海取代了雲海，又如海水倒掛在天上，無窮無盡的火浪傾覆，就要將孫彥亮湮沒。
「來得好！」孫彥亮雙手合十！
神印——隕炎黃金燭火
孫彥亮的身上祭出了昔日兩位三星級捕靈師的絕學，兩股純正的火焰融合，化作高溫的、暗紅色的火龍，與空中的火龍進行咬合廝殺！
無數的火元素碰撞爆炸，偶爾墜落的火流星竟直接貫穿了雷震塔深厚的土地結界。天空的烏雲甚至被源源不斷的爆炸波攪動，超高溫的氣浪開始影響著上空的大氣層。
「多麼龐大的力量......」地面上，火炮部隊的神秘領袖驚嘆地望著這一切，他甚至能感覺到周圍的環境也開始變得灼熱。偌大的智城，被金色的火光覆蓋，如同白晝的太陽。
而在下一秒，高溫的火焰漩渦突然又竄出了幾百條冰封雪龍，寒氣如冬雪一般凜冽，孫彥亮使出了雪花婆婆的寒星之力，締造了寬廣的冰海世界。冰龍瘋狂撲滅著刀焰，繼而向南宮夜靠近。
突如其來的溫度差變化，竟讓整座智城蔓延著薄薄的煙霧，不時有雨點飄落。
「大人，快點躲雨，小心感冒了。」有一位面容姣好的婢女撐起了傘，向前方的高大男子跑去。
「嗯......」男子輕輕搖頭，眼神一直專註地眺望天際線的光芒，他白皙的面容帶著一絲病態，身上披的袍子造價不菲，卻任由它在雨中浸濕。
「有幸目睹這一場曠世之戰，是你我之幸運。」男子淡淡說道。
「報......」有一道鬼魅黑影悄悄地落在不遠處，「大人，如您預料，城邦的戰爭已經發生，國都已經收到加急文件。我們要馬上啟程回去了。」
「不急。」面對激變的戰局，男子依然不急不慢，雙眼仍舊在眺望遠方的高塔，「看完再走也不遲。」
「轟！」塔頂有一道光波在爆炸中，竟化為離弦的火箭飛躍數里，以下斜的角度靠近高大男子所在的地方。
「大人！」眼看著耀眼的火海越來越近，婢女面色蒼白，正要不顧一切將男子拉回去。
「嗡！」一道充沛的藍色元氣從身後屋頂衝出，化為漫天光虹，將火流擋住，「砰」狂風大作，將四周的牆壁悉數震裂。而藍光與紅光也化為星星點點，在空氣中散開。
「哇，好美的風景。」神秘男子喃喃道。
「靈世樓，注意你的措辭。這可是四星師的攻擊波，縱然是餘波，尋常人也難以抵擋得了。」黑暗處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蒼老的聲音，帶著些許不悅，「你是災星之體，更是皇族成員，好好保重。」
「謝謝老夫子。」神秘男子笑道。
「大恩不謝，好酒好菜給我備足就是。」老者氣哼哼地走掉了。
應付完怒氣沖沖的老夫子，男子回過頭，繼續望著遠方。
雷震塔上，南宮夜和孫彥亮的戰鬥雖然驚天動地，攻擊範圍甚廣，但南宮夜有意將戰場帶離，避免誤傷塔面上的其他人。
在數分鐘的戰鬥中，孫彥亮已經使出三十多種能力，而南宮夜只是使出自己的能力，閑庭信步之間，就將對手的力量消解得乾乾淨淨。
當二人進行了一番轟炸之後，孫彥亮已經喘著粗氣，而南宮夜的神情則是綽綽有餘。
「為什麼會這樣？」孫彥亮氣急敗壞，可透支的體力讓他很難調整自己的氣息。
「你並不能完全化用外來的神印，每一次攻擊都不會百分百的順暢，每次積累下的百分之一的消耗，會慢慢侵蝕你的體力。」南宮夜看著孫彥亮的紅色眼瞳，「你太迷戀外界的力量，想要依靠它們來戰勝敵人。可此刻的我，所有的力量來源於你身體，我的力量與你別無二致。某種程度而言，你依賴著外力想要擊敗自己。」
「擊敗自己？難道我還不夠強大嗎？還有我無法戰勝的敵人嗎？」
「你心中的自己，才是最強大的敵人。看到你墮入魔道的眼神，我已經知道，你永遠都無法邁過這道坎。」南宮夜說道。
「胡說！胡說八道！胡說八道！」孫彥亮怒吼著向天咆哮。
片刻的冷靜后，孫彥亮低下頭，冷冷笑道：「既然外力沒有效果，那就用我自己的力量。世上有誰能夠擋住我的虛實化境？」
「就算你的紫電訣速度再快，就算你的動態視野多麼靈敏，都無法捕捉到我的軌跡。」孫彥亮說道，「這就是你我之間的天賦差距。」
南宮夜的燃魂刀平舉，渾身肌肉繃緊，迎接敵人的下一波進攻。
「天賦之間的差距，就用努力去彌補。」南宮夜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