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告一段落

第二十三章 告一段落

雷震塔上,南宮夜結束完戰鬥之後,轉頭回到紅色漩渦的位置,那兒躺著眾多奄奄一息的夥伴。

「安可,沒事吧?」南宮夜從人群中看到極度虛弱的安可,急忙跑上前,將她抱在懷裡。

「你勝利了......」安可伸出手,撫上南宮夜的臉,「你吃了好多苦。」

南宮夜握緊她冰涼的手:「你也是。」

「南宮夜,很幸運還能見到你。」身後的白袍少年說道,南宮夜回過頭,發現是法陣。

「法陣!?太好了,你沒事。」南宮夜開心地說道。

「我命大,剛好被擊昏過去,才沒有被拖進紅色漩渦。」法陣點頭,「但這一切不值得慶幸。安可她們的神印被強制剝奪,再不採取措施,他們就會慢慢死去。」

「傻小子,你說什麼呢?」不遠處的安歌笑道,「被奪走神印的人,怎麼可能救活?」他在臨死前,神色中依然帶著痞意。

「南宮夜,好好活著。你以後一定是震驚世界的四星師。」旭光學院的阿大崇拜地看著他。

「廢話,他現在就已經有四星級的力量了。」四周一片笑罵聲。

看到大夥開心的模樣,在無憂無慮的開心之後,將會是他們離開世界的沉默與不舍。南宮夜的眼裡流露出悲傷:「大家要振作起來,我們一定可以渡過難關......」他泣不成聲,用力地抱緊了懷裡的安可。

眾人默默地看著他,想要出聲撫慰他幾句,可是一想起要死的是自己,登時心裡湧起複雜的意味。

「各位在死之前有什麼遺願啊?你們大可說一說。」明燈學院的陳舟提議道。

「我的願望是......」一向內斂安靜的小文停止了嚼泡泡糖的動作,「和綠藻下輩子還在一起讀書。」他的聲音如蚊子般。因為重傷而導致的慘白面容,湧上了一層羞紅。

「哦!」眾人露出了心領神會的神情。

「我才不要。」綠藻簡單幹凈利落地拒絕,同時死之前不忘拿出書本翻閱幾頁,「我下輩子想做南宮夜的女朋友。」

小文的臉「刷」地重新變得慘白:「怎麼這樣......」

「開玩笑的,傻瓜。」綠藻把貴重的書籍甩給小文,「好好保管,下輩子還找你要。」

「哈哈哈!」四周的人大笑。

南宮夜卻沒有笑,而是抱著安可哭得稀里嘩啦:「我還沒跟你喝酒,沒帶你去外面玩,我還沒有賺大錢......」

安可輕輕拍著他的肩膀,像母親撫慰一個小孩。剛才還大殺四方、和死神搏鬥了一次又一次的英雄少年,此刻卻露出柔軟脆弱的一面。

此時,後頭傳來了一聲不耐煩的呼喊:「喂,南宮夜!大老爺們的,哭什麼哭?」

南宮夜轉過頭,發現是一個雙目戴著絲巾、面容乾淨的女孩,赫然是小邪女車離。

「有心思哭,不如好好研究怎麼把我們救活。」她氣道。

南宮夜吸了吸鼻子,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你有辦法?」

「我的師父曾經研究過神印剝奪者的治療事件,她做過一個實驗,如果把相同屬性的元素充進傷者的體內,那個人會活過一段時間。這也證明,如果把被剝奪的力量還給被剝奪者,就可以將那人救活。」

「把力量還給你們?」南宮夜舉起手,自己體內充盈著無比充沛的力量,「那要怎麼做?」

「這個......」車離啞口無言,那天她並沒有細心地聽師父講關於實現能量逆轉的機制,滿腦子想著外頭叫賣的冰糖葫蘆。

「早知道就不吃冰糖葫蘆了。」車離嘀咕道。

「我有辦法。」身後傳來一位老者的聲音。

他回過頭,登時驚喜地瞪大眼睛。來者正是雪花婆婆,儘管她的左肩被鋼鐵捅穿,但受益於寒星神印所附帶的治療效果,雪花婆婆已慢慢恢復。

「只要用相同的符紋,喚醒祭祀之陣,讓這些神印者成為施術者,南宮夜成為祭品,就可以了。」雪花婆婆笑道,「我剛好記住了孫彥亮施展的陣法符印。」

「太好了!」眾人高興地說道。

「操控祭祀之陣倒還簡單,但是我們似乎無法控制那道紅色漩渦。」法陣用手撥開眼前的長發,雙目注視著緩緩旋轉的紅色漩渦,他對孫彥亮黑坤之力所散發的那股惡臭還記憶猶新,「方才孫彥亮所祭出的黑氣詭異至極,帶著某種黑暗力量。」

「你說的沒錯,那是我們無法駕馭的力量。」雪花婆婆並沒有說出那股黑氣是什麼,她的目光轉向不遠處,「但是有一個人可以控制。他的神族血液能夠震懾那股黑暗能量」

隨著她的目光,不遠處有一個人緩緩走來,強健的上半身肌肉有著觸目驚心的傷疤。

「張雲奇!?」眾人驚詫道,方才張雲奇拚死一戰給他們留下了極其震撼的印象,他們甚至以為張雲奇已經死在了孫彥亮的手中,沒想到他活到了最後。

「有人搭救,大難不死。」張雲奇說道。

在他的身後,跟著一個長發女孩,赫然是李純。她在剛才無意間發現了重傷昏迷的張雲奇,遂用療傷元氣救了他。

「不是讓你待在塔下別上來的嗎?」南宮夜對女孩說道。

「我......」李純正要跟少年說剛才經歷的種種,突然瞥見他懷裡的女孩,她只能扭頭看向別處,害怕被別人笑話她的無助弱小。

看盡人間百態、觀察細緻入微的雪花婆婆,笑著給了南宮夜頭頂一記巴掌,疼得少年眼淚都要掉下來。

「沒有李純,我興許就沒命了。」雪花婆婆說道,「事不宜遲,我們趕緊發動祭祀之陣。」

「是!」南宮夜和張雲奇點點頭。

雪花婆婆走上前,雙手在空中畫出數道符紋,金色的符紋一道接一道,一環扣一環,形成邏輯複雜的祭祀之陣。

法陣和陳舟等人張著嘴,目瞪口呆:能夠在短時間內記下規則繁多的祭祀陣,足見雪花婆婆的聰明才智。

「把孫彥亮的身體搬到南宮夜的身邊。」雪花婆婆轉頭說道,「南宮夜只佔據了一半的力量體,是不足以救活這麼多人的。」

「婆婆,可那孫彥亮不是已經死了么?」小邪女車離問道,「他的力量也應該潰散不見了。」

「失去的只是他本身自己的力量,他所吸取的外界神印還能在短時間內保持活性。」雪花婆婆說道。

另一邊,南宮夜閉目打坐,和孫彥亮的屍體挨在一塊,準備接受紅色漩渦的吸收。但任憑祭祀護陣如何催動,紅色漩渦就像緊閉的嘴巴,一點都不肯張嘴吐出白線。

張雲奇走上前,拿匕首在掌心上割了一刀,他的手上滿是新鮮的血液。

神行族的血味慢慢在空中蔓延,紅色漩渦聞到這股味道,如畏懼著某種東西,立馬開始震顫旋轉。

雪花婆婆拿出一顆魔方,按照特定的順序扭轉數下,最終變出一道紅色光紋陣。

「南宮夜,可能有些痛,你忍一忍。」雪花婆婆走過去,將跳轉器按進了南宮夜的體內。

「來吧。」南宮夜深吸一口氣,任憑鋒利的紅線扎進自己的肉體。當跳轉器發生作用時,紅色漩渦也終於噴出白線,將祭祀陣中的南宮夜和孫彥亮包住,拉進了黑暗深淵。

剛一進入紅色漩渦,南宮夜就感受到了某種異樣。在不知名的黑暗深處,似乎站著某個人。

難道孫彥亮復活了?南宮夜心中咯噔一聲,趕緊轉頭,發現孫彥亮的屍體還在身邊。

那遠方的人會是誰?

「這個世界越來越有意思了。」那人笑道,聲音顯示對方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且如春風般動聽。

「你是誰?」南宮夜疑惑地說,「難道是紅色漩渦的靈識?」

「我怎麼可能是這種噁心東西的靈識?」少年低著頭,似乎在翻閱手上的什麼東西,「你也很有趣啊南宮夜。」

少年的身體越來越小,似乎已經離南宮夜越來越遠。

「你要走了嗎?」南宮夜問。不知道為什麼,少年給了他一種很奇特的感覺,那是一種無法用言語述說的、次曾相識的感覺。

「再不走,我那邊就要露餡了。」少年推了推臉上的眼鏡,「接下來你要面對的,是更加寬廣的世界。你也將要承受,來自兄弟親人的痛苦。這些你準備好了嗎?」說完,他的身影已經完全消失。

他最後這句話,讓南宮夜愣住了。

「接下來要面對的事情?兄弟親人的痛苦?難道家族那邊......」南宮夜喃喃著,還沒想明白對方的意圖,眼前突然出現了一道刺眼的光亮。

光芒閃過之後,他重新出現在了雷震塔的某處角落。南宮夜四處掃視,發現不遠處原本躺倒在地的安可、安歌等人,已經逐漸站了起來,他們體內的力量已再度恢復。

「祭祀之陣成功了!」南宮夜高興地往前跑去,把紅色漩渦里神秘少年所說的話拋到了腦後。

活過來的不止是安可、安歌等人,被榨乾力量的安曉明、朱文濤、風書仁和黃蜂等人也被救活。

朱文濤和風書仁在被救醒之前,雪花婆婆用寒星將他們凍了個嚴嚴實實。

至於邊緣地帶的惡靈犯們,已悉數被靈警和捕靈師抓獲。

「我們終於他媽的勝利了!」有人爆粗口地吶喊。

累癱在地上的、堅守善良正義的人們,禁不住歡呼著僥倖贏得的勝利,也為帶來勝利的英雄少年——南宮夜送去感激的眼神。

孤獨於人群之外的張雲奇,看著被人群簇擁的南宮夜,嘴角不經意浮起笑容。

這一場轟動智城的白洞追捕大事件,在他和南宮夜的聯手下,終於告一段落。

鼎沸人聲中,白洞的黑手——孫彥亮,緊閉著雙眼,永遠長眠於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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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找神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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