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第 6 章

「我想當劍修!」江疏不假思索道:「劍修太帥了!戰鬥力還超強!」

腦補了一下自己「御劍乘風去,除魔天地間」的瀟洒姿態,江疏只覺得連修鍊的動力都又增添了幾分。

「草率。」謝挽行看著江疏那張眉飛色舞的臉,都能猜到八成他在想什麼——沒辦法,也不知道是哪個話本影響這麼深遠,每次收徒大典時都有近半數的人表示想拜入他們藏劍峰,做一個劍修。

當然,這些人大都被他師尊以資質不合為由拒了。否則他們藏劍峰上現在恐怕早已是人滿為患,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了。

「擇道對修士而言,是需要慎之又慎,好好考慮的事情。」謝挽行耐心引導道:「你不要這麼快就急著妄下定論。」

江疏失落了兩秒,忽而又想起謝挽行提過的疏影老祖也是個五靈根修士,或許可以作為參考,便問道:「那那位疏影老祖是什麼職、不是,什麼修士啊?」

「老祖是法修。」

「然後呢?」

「沒有然後了。擇道是你自己的事情。別人強大與否,到底還是別人的機緣與命數。」謝挽行並不希望江疏因為別人的強大而影響了對自己道途的選擇。

「於你現在而言,倒也還不用急著決定。練氣前幾層無非都是打基礎罷了。」想了想,謝挽行又補充了一句:「不過你若是有意要成為劍修或是體修的話,倒是從現在開始就要努力的。劍修與體修每日都有功課,自小便要開始練習。」

「譬如說我當年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吧,也是剛剛入道,每日便要揮劍三百下,還要一板一眼的練習劍招,才能形成身體記憶。」

謝挽行想起自己當初還是個小豆丁便被師尊撿回藏劍峰上,天天被盯著揮舞比自己胳膊還要寬上幾分的木劍,日日往複,便覺得悲從中來。

——師尊什麼都好,只可惜是個對徒弟過於嚴格的劍修。

遠在藏劍峰上盯著顧行舟揮劍的青行劍君驟然打了個噴嚏,念咕道:「不會又是李大胖在那念叨我吧。」

而望著謝挽行有點悲從中來的表情,江疏想了想穿越前連健身房的傳單都懶得看上一眼,每日唯一的運動就是從家門口走到公交站,下車之後再從公交站走到公司的自己,默默掐滅了當劍修心思。

給江疏的修真界基礎知識普及告一段落,謝挽行正打算招呼江疏離開這個村子,卻聽江疏忽然表情古怪,像是想起來什麼的模樣:「對了謝叔,你說我剛才夢遊了?」

謝挽行嗯了一聲。

「我剛才做了個夢,夢見我不知道為什麼就突然醒了,然後自己從屋子裡走出去了。」江疏回想了一下夢境,組織語言道:「我出門之後,整個世界都是純黑色的,什麼都看不見,只有遠處有一個光點。我本來想轉身,結果發現這間房子也不見了。我就只好往那個光點走。」

「大致是哪個方位,你還記得嗎?」謝挽行若有所思。

「呃,出了門之後大概是往左前方吧?」江疏不太肯定的回道。

謝挽行默默給江疏未來的學習計劃加了一門辨別方位的課。

出門往左前,便是直指村子深處的方向,與謝挽行之前看到的燭火小屋的位置相差無幾。

當時被燭光映照在窗紙上的影子確實不太像個成年人,莫非其實是江疏?

「總之我就朝著那邊走。」江疏見謝挽行沒什麼問題了,便繼續講道:「走近了一看才發現是一個亮著燭火的祠堂。我那會兒又往回看,還是一片黑,沒辦法我就只好推門進去了。」

講到這,江疏突然停住了話頭。

謝挽行以眼神詢問他後續。

江疏搓了搓胳膊,乾笑道「我一進去就不小心踢到了什麼東西,結果眼前一花就又回到這個屋門口來了。當時我腦子迷迷糊糊的,進了屋就直接上床睡覺了……」

「……」很好,再加一門課。就講幾個切實又唬人的事件,來說明妄動乃是修士大忌好了。

不過拋去江疏最後這個「莫名其妙又回來了」的部分,謝挽行越想越覺得江疏去了的地方就是陣眼所在。

思及此,謝挽行索性對江疏道:「閉眼。引動你體內的靈氣,細細感悟這村子里,有沒有哪裡在與你的靈力相呼應?」

江疏不明所以,還是乖乖照做。甫一閉上眼睛,就被身邊謝挽行這個人形大光團晃了個半瞎,趕緊又睜開了眼睛。

順著江疏的目光,意識到剛給他輸了一身靈氣的自己怕就是呼應最強烈的那個存在,謝挽行默默收斂了靈力,示意江疏再來。

江疏這回閉上眼睛,許久之後,才摸索著床沿下了床,在原地轉了兩轉,最終停住了動作,不太確定的說道:「這個方向,我隱約有點感覺。」

江疏此時面向的正是所謂祠堂的方向。

謝挽行沉吟了一會兒,示意江疏睜開眼睛,半蹲下/身看著他:「江疏,你現在要做一個決定。」

江疏被謝挽行突如其來的嚴肅弄得茫然無比。怎麼彷彿要他突然決定要不要去拯救世界一樣?

「你的身體情況已經解決,我們現在可以離開這個村子了。」

「嗯嗯。」難道是要他決定還要不要跟謝挽行一起御劍?那這個問題的確挺嚴肅的。

謝挽行話頭一轉,卻是向著江疏講起了村中陣法之事:「先前我跟你講過,我懷疑這村中布有某種陣法。村民如同行屍的情況,還有你今日夢遊之事,恐怕都是因這個陣法而起。而陣眼,極可能就是你方才感測到的祠堂。」

「所以,你想去破了這陣法嗎?破陣興許有些危險,但能得一份功德。未來你在渡雷劫之時,天道會對你輕著些下手。當然,你也可以直接離開。留下些銀錢,你與這村子的人便算是因果清了,兩不相欠。」

江疏漸漸回過味來,琢磨了一下謝挽行的話,反而問道:「謝叔會陪我一起嗎?」

謝挽行方才講的時候一直用的是「你」而非「我們」,叫江疏隱隱有些不安。

「自然是與你一起。」謝挽行並不知道江疏為什麼這樣問,但還是徑直答道。

——雖然不知原因為何,祠堂的位置卻只有江疏才能尋到。倘若江疏想要直接一走了之,謝挽行就算是想破陣也無計可施。而倘若江疏決定去破陣,謝挽行自然也不可能放他一個人去那種危險未知的地方。

「那我們去破陣吧!」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江疏放下心來,主動提出:「要我繼續閉眼尋找靈力感應嗎?」

「不急。」看著江疏毫不猶豫也不勉強的模樣,謝挽行眼底升起了幾分笑意:「先給你找些東西防身。你試試看,你的芥子袋能打開了嗎?」

江疏猛地一拍腦門,趕緊將藏在懷裡的芥子袋掏了出來,眼巴巴的看向謝挽行等一個指導說明。

「我方才是怎麼教你感應靈力的?」謝挽行卻並不明著說出來。

江疏立即閉上眼睛,聽得耳邊謝挽行的輕笑聲,又尷尬的睜開眼睛。

「閉眼之後呢?」謝挽行停了笑聲,但仍是揚眉勾著唇角,繼續引導著江疏。

「呃,引動全身靈氣?」

「不用全身。」謝挽行道:「只是開個芥子袋而已。調動部分靈力凝聚於指尖,再將靈力凝成束,輸出來便可以了。」

看著江疏緊繃著右手暗暗使勁的模樣,謝挽行想了想,又含著笑意補充了一句:「方才我叫你引動全身的靈力,只不過是因為你現在的靈力太少。往後你的靈力多起來了,自然就不用了。」

——其實想想,要是以後這小傢伙為了開個芥子袋,調動引出了於常人五倍量的全身靈力,引得周身氣息震蕩,人仰馬翻,那場景一定很有趣。

江疏這會兒也順利打開了芥子袋,探頭探腦的看了兩眼,隨即將芥子袋遞給了謝挽行:「謝叔,這裡面都是什麼啊?」

謝挽行接過看了看,卻是怔在了原地。

雖然早就知道這個芥子袋的品級不低,裡面怕是好東西不少,謝挽行卻不曾想過,裡面居然堆滿了各種天材地寶與天品、地品的法寶丹藥。常見的玄品反倒少之又少,黃品更是一個都沒有。

並且看這隨意堆放的架勢,彷彿對於物主而言,這些東西都不值一提一樣。

但謝挽行再一細看,又在其中發現了幾件眼熟的小玩意,似乎曾遠遠在自家宗門的疏影老祖身上見到過。

謝挽行內心猶如掀起驚濤駭浪,難以再維持表情上的平靜。

江疏……該不會是疏影老祖的子嗣吧?

若是疏影老祖的話,許多事情倒是能勉強解釋的通。譬如老祖曾經也是江家子弟,孩子姓江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老祖擁有這些極品也不足為奇。更何況,聽聞老祖的確也是個心大的性子,將這麼重要的東西就交給一個全無能力的小孩似乎也並非不可能。

但他從沒聽過老祖與哪位女仙結為道侶了啊。

難道是一夜風流恰巧留下了種再始亂終棄?

謝挽行沉浸在對老祖的不敬臆測中,越走越遠。

「謝叔?」江疏小心翼翼的喚道。跟謝挽行一起過了這麼多天,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謝挽行如此古怪猙獰的神色,再配上對方緊緊捏著芥子袋不放的動作。

——完蛋,謝挽行該不會是想殺人奪寶吧?

這種劇情不是也挺常見的么。譬如什麼師父含辛茹苦將徒弟帶大,就為了搶奪徒弟的靈根之類的……

江疏越想越覺得像那麼一回事,不由得開始四下查看周遭環境,琢磨著要是等下謝挽行出手,他要怎麼才能求得一條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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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挽行:完了,我的小廚子恐怕是老祖的兒子,靈食沒有著落了

江疏:我生我自己

李大胖是青行劍君的發小,以後會出場的【如果我能寫到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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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手帶大的廚子成了老祖還想不可描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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