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周千尋不知道莫以司說的這話有幾分是安慰自己,有幾分是真心實意,可她現在除了選擇相信,似乎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凌燕特別沉默,似乎也沒打算說話。
「還有多久……我才能知道阿司的具體情況呢。」周千尋也不想麻煩別人,自言自語似的說。
「相信榮深。」
凌燕突然開口,聲音低沉的好聽。
周千尋看向他。
「嗯,我相信。」
凌燕淺淺的笑了一下,與身材不符合的可愛臉龐透露著友好。
「他啊,一般不說話,主動開口肯定和凌燕有關。」唐玖還有心情調笑,「滿心滿眼就一個人啊。」
周千尋沒什麼心思開玩笑,但還是從唐玖的話里讀出了意思。
其實之前的交流中她就發現了,凌燕和榮深,是一對吧?
被調戲到的凌燕的臉頰染上了可疑的紅暈,對於唐玖的打趣習以為常。
「我不讓你來也是有道理的嘛。莫以司不知道什麼時候醒,趁著個機會你去吧付家的四個小孩安頓好,不浪費時間。」
「……付容臻的屍體?」
「保存起來了。你盡可以放心,這人是死透了,沒機會起死回生。如果不是挨著你的面子,那四個孩子我也不能放過,尤其是那兩個大一點的,必須得殺人滅口。但莫以司說得先經過你的同意,你有什麼想法?」
周千尋蹙眉,「他們,只是孩子,沒必要……」
「不不不,那個付九霄,我派人看過了,這人很不安分。十八歲,不小了,老子十八歲的時候已經創立詭影了。他是肯定不能留的。至於另外三個,如果他們願意聽話,我可以把他們送去島上訓練成為我們的人。如果不願意,下場同上。」
周千尋的眼角一抽,「……你要是實話實說,說我們的人把他們爸爸幹掉了,正常人都不會選擇接受吧?」
唐玖冷哼,「但如果他們足夠聰明,他們可以留在我們的訓練島上,摸清我們的內幕,然後等到實際成熟的時候從窩裡端。」
周千尋等著他接著說。
「所以要麼他們聰明,然後把我們幹掉,要麼他們蠢,我們不需要。無論從正面還是反面來看,這四個小孩留著用處都不大,甚至還會造成威脅,除之為妙。」
凌燕點了點頭,似乎也贊同。
周千尋抿唇,「唐玖,你明知道我不可能同意。」
「像付容臻那樣的人,手下能養出什麼安穩分子?基因決定了這四個小孩將來必為禍患。千尋,這件事關乎到詭影,我必須站在所有人的立場上考慮。」
「那就把他們交給我,就說是我殺了他們的父親,和詭影撇清關係。」
唐玖盯著她,「撇的清嗎?找到你,就等於找到莫以司,找到莫以司,就有扯到詭影的可能。」
談話就此中斷,因為手術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了。
榮深一身白大褂出來了。
周千尋一步便沖了上去。
「怎麼樣?!」
「小美人兒,你來了啊。」榮深先是感嘆了一句,一夜沒合眼讓他現在看上去有少許疲憊,卻沒有影響半分他妖孽的氣質。
凌燕几乎在他出來的一瞬間,就來到他的身邊。面色擔憂。
「嗨,我都出來了,還能讓他有事嗎?」榮深擺了擺手,「子彈取出來了,但是——」他頓了頓,環顧三個人的臉色說,「不過,我不確定他什麼時候醒過來。」
周千尋皺眉,「這是什麼意思?」
「榮深,別打馬虎眼了,有話直說。」唐玖也不開玩笑了,難得一本正經。
「你們也不用這麼苦大仇深的,我不是說了嗎,子彈取出來了,暫時就不會有生命危險,他現在等於進入一種假死狀態,可能馬上就能醒來,也可能一年兩年都醒不過來,不過,像莫以司這種生強體壯的人,應該是能憑藉自己的意志渡過這個關卡的。」
說話間,莫以司已經被推出來了,原本皮膚就白皙,此刻更是慘白的嚇人。
「阿司!」
「噓。」榮深搖頭,「別那麼大聲。現在就讓他在鬼影里好生養著,這段時間我都會留下來照顧他,也會儘快研製出能幫助他醒過來的葯。小美人,你不用太擔心,現在他只是睡著了而已,總有一天會醒過來的。」
雖然榮深說得輕鬆,但其實這件事也並沒有那麼容易。
難道真的讓小美人等莫以司等個十年再醒過來嗎?她必須想辦法讓他儘快醒過來。
莫以司被推進了修養室,周千尋跟進去,其他人很有眼色的先離開了。
等醫護人員把他安頓好,周千尋才有機會坐在他的床邊,握住他的手。
「阿司,不該這樣的……如果殺了付容臻要讓你付出這麼大代價,我一定會阻止你。」周千尋紅了眼眶,卻沒有讓眼淚流下來。他摩挲著莫以司的手,不敢用力,上面還插著針管,她只能小心翼翼地自言自語,「拜託你,一定要醒過來,求求你,快點醒來。」
她在這個房間整整坐了三個小時,直到角木出現,小聲提醒她,「千尋姐,你先吃點東西吧。還有,關於付容臻的四個孩子……」
她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留戀的看著是病床上虛弱的人,悄悄走了出去。
「我現在不想吃東西,直接載我去吧。」
「可是你已經一天沒有吃東西了……」
「沒關係,我不餓,不要耽誤時間了,走吧。」
她沒有多做停留,便走了出去,角木無法,只能趕緊跟上。
周千尋知道,她不是學醫的,有榮深在這裡照顧阿司,比她一個沒用的人呆在這更有用。他要在阿司昏迷的這段時間把一切都處理好,然後,等他醒過來時,兩個人就回歸平靜的生活。
路上沒有多停,但周千尋沒有先去付若雨和付亦然的地方,而是先找了付九霄。
見到她的出現,付九霄似乎也不是很意外。
他還在書房看書。
周千尋對看管的人說,「你們先出去吧,在門口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