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章 他真是瘋了
小海連連點頭：「娘娘大氣！」
然而顧家明卻是「噗嗤」一笑。
「顧統領笑什麼？」洛春花嗔一聲。
顧家明道：「沒什麼。娘娘您儘管去做就是，倘若失手，您就推說是報今晚的私仇。反正，反正屬下會護著您。」
洛春花眨眉著眼睛：「對對，沒錯，顧統領高見啊！這借口著實不錯。」
事情談畢，三人回營。
走著走著，洛春花才反應過來：「怎麼的？你們兩個都覺得本宮一定毒不死渚清？」
兩人腳下一頓，齊聲道：「正是。」
洛春花撇撇嘴：好吧，本宮也覺得毒不死渚清……渚清的功夫高成那樣，只怕周圍環境中有一絲異樣，他都能發覺。
什麼毒物也無法靠近。
浮在空氣中的毒，他也必然會發現，什麼樣的無色無味的毒氣都沒用，更別說毒粉之類。
洛春花慣常使的就是這三種。
這三種毒無用，那麼就只能是下到食物中的了……
洛春花邊走邊想著，究竟要下哪種毒才好。
冷不防地，手就被顧家明給牽住了。
洛春花抬頭一看：「有必要嗎？」
「今晚屬下解了您的圍，怕是要裝一裝呢。」
洛春花見顧家明很是正氣凜然的樣子，又想著顧家明說的「看開了」的話，便「噝」了一聲，沒再問。
顧家明神色波瀾不驚，一路牽著洛春花的手回了營地。
沿路有巡邏士兵看見，都恭謹地向著顧家明躬身行禮。
自然，還是沒有人向洛春花行禮。
洛春花看那些士兵們個個看到她時，臉上都露了幾分尷尬，便小聲道：「都是些並肩打過仗的兄弟啊！顧統領啊，你下回與他們說說，讓他們別瞧本宮就好了，就拿本宮當空氣，省得他們不敢行禮，又覺得過意不去，忒也為難。」
顧家明神情複雜，有些想笑，又不敢真笑。
小海卻是「噗嗤」笑了起來：「都是些糙漢子，不值得娘娘如此……娘娘，您莫為難就好了，替他們考慮什麼？」
洛春花拿指頭戳了一下小海的手臂：「說話就說話，你笑什麼？」
「旁人定是想不到，母儀天下，艷冠群芳，隨便就能攪動商海與沙場的皇後娘娘，是心性跳脫，宛如稚子，古靈精怪之人。」
小海一本正經地說著。
洛春花嘟囔一聲：「你是在誇本宮，還是在笑話本宮？」
「屬下不敢。」小海又是笑。
「哪有你不敢的？如初夏一樣，都是被本宮慣壞了。」洛春花推開屋門，只見屋裡油燈被人拔亮了，從屋裡撲出個香噴噴的女孩來。
不對，應是小婦人，梳了髮髻的小婦人。
與她長得十分想像，卻氣質溫和小婦人。
「表妹！」洛春花摟住葉別枝。
葉別枝也環著洛春花的脖子。
顧家明此時方才放開洛春花的手。
「小海，守好了。」
「顧統領放心。屬下的人，將整個屋子都圍好了。渚清再來，屬下定會立即通知顧統領。」
顧家明頜首，又看了眼抱頭痛哭的兩個身量與長相都極為相似，氣質卻迥然不同的兩表姐妹，這才抬步而去。
直到走到遠了，顧家明才停下腳步。
他將方才握著洛春花的手，放在眼前，攤開又握緊。
握緊又張開。
手上，彷彿還留存著，方才握著的柔胰的清香，與溫潤的觸覺……
「呼……」
顧家明輕輕地吐了口氣。
那氣息綿長，如同他臉上的紅暈。
久久不曾散去。
「娘娘那般聰慧，卻還是被我哄住了。往後的日子，她應會毫無芥蒂地與我好好相處了。便是能好好相處一段日子，說這些謊話，終還是值得的。」顧家明笑得極為苦澀。
顧家明眼神幽幽地朝後方看了一眼，強烈的負罪感讓他心頭惶惶。
他覺得他真是瘋了！
只不過一會兒，他便開始瘋狂地後悔！
他錯了！
他真的錯了！
他不是人啊！
「就這一次……娘娘，我只騙您這一次。往後，我再不會肖想什麼。若然上天要懲罰我的私心，那便懲罰吧，我本就罪有應得，不是嗎？」
顧家明向著他的營帳飛奔。
心情浮躁的他，腳下連連趔趄。
而此時的洛春花卻是在與葉別枝連夜說著體己話，兩人躺在一起，頭並著頭，腳並著腳，就像小時候一樣。
這是葉別枝早先求了許久，洛春花都沒答應的。
現下條件如此——本來葉別枝是要在偏房裡睡的，但洛春花攔了。
她的后怕勁兒早就過了，可葉別枝卻慌得小臉發白。
她於心不忍。
葉別枝是聽說了今晚的事的，她后怕不已：「娘娘，往後我陪著您。我……我與您站在一塊兒，渚清再想抓您，該也會呆上一呆吧。這點時間，夠不夠小海將軍找幫手的？」
「許是不夠。渚清近神了，肯定一眼就能分辨出我們。」
「那……那我穿上您的衣裳吧……」葉別枝顫著聲音。
「傻不傻？不需要。」洛春花握了握葉別枝的手：「有那一次，都夠了。表妹，你現在就好好地陪著我，旁的不用想。嗯，顧家明會幫我們想的。」
葉別枝甚是不安心：「渚清太厲害了，顧家明又能想到什麼樣的辦法。對了，暖春姑娘說要來，過幾天，應是要到了的。有她在，我才能安心些。」
「暖春要來？」洛春花是真驚訝了：「她不在京城中好好布置她的小家，不好好綉她的嫁衣，跑來江州這種地方……」
「對呀，都快到了呢。」葉別枝挪了挪身子，看著洛春花的臉：「娘娘，您說暖春厲害還是顧家明厲害？」
這個……
「一對一打起來的話，應是暖春要厲害些。暖春從小就被好些個厲害的師傅教導，那些師傅都是杜相親自選的，之後又有天子和雲逍遙兩個師傅。顧家明嘛，比暖春習武晚，他的功夫都是在六藝課堂上學的，之後也只有杜相一人教。」
洛春花想到暖春那日對抗渚清的情景，便越發堅定：「顧家明再天資卓絕，再勤奮，也抵不上暖春自幼的苦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