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2章 渚清不得已的配合
小海並不知道,洛春花早已經是氣力用盡。
而看似一切皆安定下來的背後,洛春花的麻煩還沒完。
她還得注意著渚清的情緒,渚清的身體情況,甚至還要想著法子,告訴在顧家軍的叛軍們,渚清正在與她切磋,半點事情也沒有。
這一切的一切,都在耗費洛春花的心力,使得孕中的洛春花殫精竭慮,沒有半點閑暇。
渚清已然知道顧家明是假意叛變了,失了武功的他,更是一心求死,怎會配合洛春花?
他每每看向洛春花的眼神,都讓洛春花覺得渚清想要生啖她的血肉出氣。
好在暖春一直守著,渚清每次稍有撒潑的苗頭,暖春就會點了渚清穴道制止——沒錯,失了武功,唯有拳腳過硬的渚清,在洛春花與暖春面前使蠻力,可不跟撒潑一樣。
渚清在洛春花屋內待了兩日,那素日與他不合的將軍,總算是起了疑心。
「皇後娘娘,屬下能否見一見渚清公公?」
第三日一大早,楚江河終於按捺不住,站在洛春花屋外呼喚。
洛春花在屋裡冷聲道:「不敢當!本宮是天下人皇后,獨獨不是叛軍的皇后,你也配不得在本宮面前自稱屬下。」
楚江河一噎,神色複雜。
那廂楚江河的護衛臉上便有些不忿:「娘娘,屬下是想求見渚清公公的。渚清公公,您幾日都不露面,如此這般與皇後娘娘交好,可是想要做那三姓家奴?」
渚清雙眼微眯,他原還是想求救的,可護衛的話一出,他便孩子般暴躁起來:「楚江河,楚老狗,你莫走!」
護衛腦袋一縮。
楚江河蹙眉瞪了眼護衛,連聲喝罵:「不想要命了?渚清公公你也敢罵?自個兒尋死,倒還是連累本將軍!來人啊,軍法處置!」
護衛惶惶不安地單膝跪下:「將軍,屬下錯了!」
楚江河自是知道護衛是為他鳴不平,可渚清反出朝廷,還不就是因為不想做太監?三姓家奴,這四字可真真是戳到渚清的痛處了!
雖然不忍,楚江河還是著人將護衛給拖了下去。
「呵……」渚清冷笑:「呵,呵呵。」
渚清笑一聲,楚江河臉上就抖一下。
他已然確定了渚清還活著,且與洛春花交好,其它的事卻不重要了。
這其它的事,自然是包括了他的尊嚴的,還有他有沒有親眼見到渚清的面的。
於是,楚江河隔著牆與窗,賠笑道:「渚清公公既不想見我,我這便回營去。只是有句話,我不得不提醒您一聲。皇後娘娘是階下囚,您該避著點嫌。」
渚清又是一聲冷笑:「我做事,還需要你教?」
「不敢,小將不敢。小將這便回營。」楚江河賠笑一聲,轉過身便走。
只是轉過身後,再沒顧家軍的人盯著時,楚江河臉上的笑便立即散了開去,換成了一張冷凝的臉。
楚江河追上了護衛。
護衛小聲著:「抱歉了將軍,屬下讓您為難了。」
「為難卻也不算。那渚清本就是奴才。然,你也忒沒腦子了。打一打,也好教你長長記性。」
護衛垂著頭:「是。可是……屬下不明白,那皇後娘娘曾壞了渚清公公的計謀,他們本是不共戴天的仇敵,渚清公公為何上趕著去與皇后結交?渚清公公對二王爺的態度,也就那樣啊。皇后確有資本驕傲,她長成那副樣子,就算是懷著孕,也堪稱世上最美的人,可渚清公公他沒根!」
楚江河眉頭皺著:「我也想不明白……」
是的,渚清的行為,真真讓章門關中十萬人迷惑不解。
他們想不明白,渚清為何對洛春花另眼相看。
就算洛春花是這個世上,最有可能步入第三境界修為的天縱之才,到底也是渚清的仇敵。
楚江河疑惑著:「渚清算不得武痴,心中尚有欲、望,可就這麼一個仍有欲、望的第三境界高手,怎麼會做出這種與仇敵相交的事?」
卻說,楚江河走後,洛春花也撐著下巴看著渚清:「渚清公公是準備棄暗投明了?」
渚清看著洛春花那副嬌妍的臉,恨得后槽牙都咬上了:「老、子不是三姓家奴!」
「知道知道。便是渚清公公內功修為盡失,可眼界還在。若在江湖中,那也是各大江湖門派最想得到的幕僚。」洛春花仍自撐著下巴,像哄小孩一般,很是耐心。
渚清一時無言。
經歷了半生風雨的渚清,自是知道,假如他棄暗投明,只會坐實他一再背主之實,會被所有人不齒。
何況,他曾對太上皇對手,更與天子和皇后交好,便是再怎麼棄暗投明,再怎麼有價值,那也逃不過一個死字。
渚清心中不甘心,卻也只能嘆口氣:「我為魚肉,你為刀……」
洛春花微笑著打斷渚清的話:「遲了啊,渚清公公。嘆氣也是沒用的,本宮可沒本事將你散去的修為再給聚起來。」
渚清聽洛春花扯東扯西的,終於反應過來:「娘娘是閑著無聊,拿我尋開心?」
「打發時光罷了。等消息的時間真的是巨漫長啊。」洛春花撫著肚子,感覺到肚子里的小生命,大盛的三皇子,正在輕輕伸腿……
「你也無聊嗎,我的三小子?」洛春花才不會告訴渚清,她為了渚清的事,煩得夜夜睡不著,頭髮都白了兩根!
本來還被仇恨炸得頭昏腦脹的渚清,聽到洛春花的話,眼珠子就咕嚕嚕地轉了起來。
洛春花第六感驚人,自是感覺到了偶爾掃在自己身上,不懷好意的目光。
不過,她也並沒有放在心上。
渚清說得沒錯,她就是刀俎,渚清就是待宰的魚肉,任他怎樣動心思,也是翻不出她手掌心的。
這是第一次渚清為了私心將叛軍糊弄過去。
楚江河代表的是盛立恆的意志,而渚清,雖然投靠了盛立恆,但明顯地,盛立恆對他是又敬又畏的,根本就表現過一絲信任的電壓源。
洛春花很清楚,有一必然有二。渚清的事,暫時是壓下了。
胸有成竹的洛春花,並不知道,她一時的大意,造成了什麼樣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