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陌生的長渠中學
……顧爾御從宿舍趕來了，他平日每天早上都要從內而外地清洗一邊，做好消毒換好新衣服，渾身包裹好后才會出宿舍，所以每天他都來得比較遲。
他看見顧草昕坐著自己的位置，冷冷說道：「快從我的位置起開。」顧草昕趕緊站了起來。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古道漫就故意笑給他看：「稍微坐了一會，別生氣。」
「沒事。」顧爾御淡淡說道，他的臉依舊是罩在口罩之下，那雙淺色的眸子露著冷漠的光。
顧爾御拿出外套口袋中的消毒紙巾，將椅子搽了一遍。
古道漫憋著笑，低聲呢喃道：「傲嬌獸。」
除了顧爾御，古道漫周圍都是她不認識的同學。顧草昕和她隔了三個位置，不能常常待在她的身邊，顧草昕一走，她便不得已鑽到書堆之中，在她看來，那陣尷尬的氣息瀰漫了整間教室。
眾人可能都知道她平日異常安靜的作風，也沒人會主動打擾她……
第一節課後是早操時間，古道漫以頭痛為由請假待在了教室里，她不知道早操要做什麼，出去指不定就穿幫了。可是還有學生會的人在早操期間挨個教室清點人數，她只能待在教室里不能出去。
古道漫對教室還很陌生，四周的牆皆是磚塊式的紅牆，前面是幾乎整面牆大小的電子感應黑板，在一旁鑲著電子班務欄，古道漫背著手晃悠到班務欄前，伸出手試著滑動了幾下。班級獎狀，學生職位，值周分佈，學生座位表……好方便，這幾年科技發展得那麼快了嗎？古道漫想著不禁多玩了幾下。
教室四周突然響起聲音：「古道漫同學，有事情就說，不要再玩了。」
「呵！誰在說話？」古道漫嚇得一激靈。她四周望去，並沒有半點人影。
「古道漫同學，作業寫好了嗎？」
「我，我。牟老師已經允許我晚點再寫了——你在哪啊，躲起來了？」古道漫一邊說著一邊開始一排一排地找了過去。
「古道漫同學，我是孟老師。」
「老，老師！」她又慌忙向四周看去。
「那是教室的AI教師，你是新來的嗎？」——教室門口倚靠著一個高高瘦瘦的少年，他方才已經在門口站了有些時候了，一直看著古道漫與人工智慧周旋，他看得是一臉無語，還有點想笑。
古道漫看著他手裡拿著計分板，便知道他是學生會的人。她不由自主地端詳著那個少年，這張臉她看起來有些眼熟，古道漫心裡暗暗默念道——難道我們見過面？
少年一臉無可奈何地說道：「你把心裡話說出來了，就算要撩我，沒必要用這種陳年爛梗吧。」
古道漫才意識到自己剛才思考得太入迷了，一不留神就把真心話說了出來。
「我幹嘛要撩你？你不干事了？」古道漫說著，指了指他手上的計分板。
少年也才想起來，他剛剛只顧著看古道漫那暈頭轉向的樣子偷笑，一時間竟忘了自己的工作。
「也對，差點忘了。」他在計分板上寫了幾筆，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古道漫也說不上來，但她很確定，自己一定見過他。不過這個少年好像不認識古道漫，這讓她有些疑惑。
「古道漫同學，孟老師溫馨提示，早操時間已結束，將要上課了，請快點回到座位上預習上課內容。」
「好的老師。」古道漫心不在焉地答道，她已經可以聽見樓梯間的腳步聲了，大概是那些出完操的同學們要回來了。
長渠中學的一個年級段共二十五個班級，古道漫是十三班的，按照出操隊伍，隔壁的十二班在十三班的隊伍之前回來。
古道漫不禁探出頭看了看外面的人，有個女孩看見了古道漫，她十分熟稔地朝古道漫揮著手便過來了。「道漫，早上好，最近都沒怎麼見著你。」
古道漫感覺這個女孩有種說不出的親切感，可又一時想不起來她是誰，只好尷尬地對她笑了笑道：「嗨，你好啊。」
「啊！」顧草盺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她一下竄到了古道漫身邊，勇敢地站在了她們中間，替古道漫緩了燃眉之急，「青團，早上好啊。」
那個叫青團的女孩也向顧草昕打了招呼，她大方地拉起了古道漫的手臂，話語有些驚訝的樣子：「聽說你上次和溫雯軒打招呼了。」
古道漫有些尷尬地回答她：「是啊。」同時她心裡有些鬱悶地想著：為什麼你一副興奮的表情？
「媽了個球，我上次推你，讓你去跟溫雯軒打招呼，你還死活不肯。怎麼突然那麼勇敢了？是我的問題？」青團有些憤憤不平道。
古道漫慌忙回過頭看著草昕，小心翼翼地用口型說道：「她難道知道現在的我喜歡忉忉？」古道漫的聲音小到比得過蚊子。
顧草昕聽不見古道漫在說什麼，便肆無忌憚地問她：「你說什麼？」
古道漫一下便無語得將近昏過去了：不帶你這樣坑人的！
青團聽見顧草昕那麼問，就好奇地問道：「古道漫剛剛說了什麼？」
她繞過古道漫身旁，正對著古道漫那張略顯尷尬的表情，她一下好像料到了什麼，伸出食指在古道漫面前晃了晃，喝道：「古道漫你這丫頭，我們認識那麼久了，你竟然還有事瞞著我哈！我沒猜錯，你果然喜歡……」青團一下子情緒有些激動，聲音也有些響，她話還沒講完，古道漫手忙腳亂地捂住了她的嘴。
場面幾乎靜止了，古道漫恨不得石化，然後……「嘎嘣」一聲，碎掉。
「我剛剛什麼都沒說啊，你別亂說，這裡人那麼多。」古道漫的語氣強裝淡定放開了手，她又轉過了身子，背對著青團，咬牙切齒地瞪了一眼顧草昕。
顧草昕看見了古道漫的眼神后這才突然反應過來，「啊！剛剛漫兒什麼都沒說，我聽錯了。青團，要上課了，我們回教室了，你也趕快回去吧。」她連忙腳底抹油，推著古道漫溜回教室，青團在她們身後看得一臉茫然。
剛進了教室門，古道漫和顧草昕的去路就被一個高大的人擋住了：「道漫同學，原來你在外面。」
她們慌忙嚴肅立正在原地，齊聲道：「牟，牟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