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6：結局下

蘇簡姝見了，卻什麼都沒說。

周風謹受了這一巴掌，卻還是在問：「她，還好嗎？」

藍父冷笑一聲：「以後，我們藍家的女兒，是好是壞都跟你沒關係，周少請自重。」

書香門第出來的，即使是想要惡語相向，詞語都是匱乏。

藍父沒有任何猶豫的站在了女兒這一邊，因為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的女兒是有多麼盼望這場訂婚，以往多少次，連說起這個話題眉目都是帶著笑的，可是今天卻在眾目睽睽之下，哭著說，她不要訂婚了。

如果不是受了委屈，如果不是周風謹做了什麼，她絕對不會這樣。

賓客散場，只留下周風謹一個人。

就連蘇簡姝，都離開了。

周少說他想要靜一靜，自然不會有人在這種時候打擾。

蘇簡姝走在四方城這些年，已經大改的街道上，三十年的時光匆匆流逝，用物是人非來形容早已經不合適，因為在記憶中那些熟悉的場景再也找不到了。

某商城外偌大的LED屏上，正投放著一段採訪，蘇簡姝看著，便頓了下腳步。

因為是熟人啊。

這麼多年過去，當年那個在她面前叫囂著真愛的李師師，身上已經褪去了青澀，儼然一副老戲骨的姿態。

蘇簡姝從來都不懷疑她會在演技上的成功，一個在現實生活中都可以運用演技的人，她天生就是屬於熒幕，就是不知道，這樣將自己的人生也當作一場戲來演繹的她，是否有一刻覺得幸福？

「……前不久。李老師跟張導在片場再次遇到，不知道有沒有聊些什麼？」主持人問出了不少網友都好奇的問題。

李師師笑了笑，「雖然我們分手了，但一直都是朋友，這一次主要是就新戲的開拍交換一下意見……」

混跡娛樂圈多年，對於回答這類比較敏感的問題，李師師早已經駕輕就熟。

主持人：「後續……跟張導還會不會有可能？」

李師師：「合作一直都會繼續。」

蘇簡姝看了幾秒鐘的時間，心中沒有什麼多餘的感覺，只有一個認知：原來，張赫和李師師最終也沒能走到一起。

人這一輩子，兜兜轉轉的，遇到那麼多人。最後能留在身邊的，也不過是屈指可數的那幾個。

蘇簡姝抬頭看了看四方城的天，這些年環境治理的很好，肉眼可見的湛藍天空。

可最美好的，還是她記憶中，跟周政皓一起放學回家時的天空。

那時的天，可真美啊。

「簡姝？」一道略帶驚喜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蘇簡姝有些後知後覺得向後看去。

看到的是張赫打開車門，匆忙下車的畫面。

「好久不見。」

咖啡廳內，張赫有些拘謹的看著對面的她。

蘇簡姝揚唇笑了笑，這些年她在全世界環遊，心境早已經跟往昔有了很大的不同，當年的愛恨情仇，如今都看淡了。

在面對他的時候，已經可以保持舊人的姿態，「好久不見。」

張赫：「……什麼時候，回來的？」

蘇簡姝：「上個月月底。」

語落，兩人之間有著一段不短的沉默，張赫看著她的時候，幾番欲言又止。

蘇簡姝神情淡淡，眼角是時光落下的痕迹，「這些年，還好嗎？張大導演。」

她略帶戲謔的話語，將兩人之間的關係拉近了不少，曾經的尖銳好像不曾存在過。「你呢？這些年，還好嗎？」

蘇簡姝：「好，把地球都轉兩三圈了，也算是沒有辜負這幾十年。」

她的眼神里是歷經風霜后的坦然，而張赫卻清楚的知道，他身上帶著的只有被名利沾染的腐朽味道。

「我……一直欠你一句謝謝，還有，對不起。」

這麼多年，當已經功成名就的張大導演去回憶過往的時候，腦海中總會浮現出一個人的臉龐，如今他身邊最不缺的就是奉承和笑臉，可他最懷念的卻只有她。

在他一無所有的時候，扶著他站起來的蘇簡姝。

當年一窮二白的被叫窮小子的張赫，已經成為了人人尊敬的大導，可他卻依舊覺得自己一無所有。

沒有人分享的成功，所獲得成就感是大打折扣的，而他在已經在時光的洪流中丟失了那個人。

現在想來，他都不知道，當年的自己為什麼會說出那些話，做出那種事情，以至於生生將她給逼走。

可他的念念不忘，在蘇簡姝這裡換回的只有一句清淺的不能再清淺的釋然：「都過去了。」

當年無論是悲是喜，除了愛，她都釋懷了。

人上了些年紀，很多事情也就都看開了。

張赫的心慢慢的跳的很快，他已經多年沒有過這種感覺，他曾經一度愛極了身邊出現的，美艷類型的女人，如今卻已經厭煩了，他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有這種心動的感覺。

可是在重新見到蘇簡姝的那一刻，張赫又找回了年少時的那種心顫和悸動，「……簡姝，這麼多年過去，我其實……其實，一直沒有……」

「老朋友見面，有件事情，忘了跟你說。」她笑著打斷他的話，「我結婚了。」

張赫到了嘴邊的表白，就此卡住，神情有一瞬間的不自然，「是，是么……」

蘇簡姝：「他對我很好，是這輩子，對我最好的人。」

張赫：「……恭喜你。」

蘇簡姝笑著撫摸了一下手上的戒指，「謝謝。」

當兩人分別的時候，張赫看著被時光格外優待的女人，「我可以，抱抱你嗎？」

蘇簡姝輕輕的搖頭，「他那人，愛吃醋。」

她說起那人的時候，眼底都是溫柔，張赫便知道，有些事情，有些人錯過了，就真的成了永遠。

「那麼，再見。」

她率先說出分開的話，唇角還是帶著輕輕淺淺的笑，她比以前更喜歡笑了。

張赫看著她的背影，一瞬間就是心頭一空，冥冥之中他似乎感覺到，這一次見面，或許真的就是再也不見了。

他其實有一句話，一直忍著沒有能說出口。

他後悔了，時間過得越久，心中的悔恨就越深，他知道自己失去的是什麼，但是卻又從來不敢去深想，因為他真的怕有一天自己會被悔恨淹沒。

「簡姝，我當年……只是因為自卑。」

天生的自卑感，將感情都淹沒了。

可名利雙收的張導，卻再也找不到當初的那個女孩兒。

蘇簡姝回到家。

周風謹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正在抽著煙。

繚繞的煙霧。將他包圍，看不清楚他的面容。

蘇簡姝上前，將他手中的煙熄滅，伸手抱了抱他，「兒子，洗個澡去睡一覺吧。」

「媽。」他的嗓音有些沙啞，是大量吸煙后造成的，「她是不是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我了？」

蘇簡姝低聲嘆了一口氣，「她如果不愛你，才會原諒你，可淺淺，她……」

她愛你，所以才永遠都不會原諒。

感情里，可以包容很多東西，但它一定沒有辦法包容背叛。

二十年來，從未掉過一滴眼淚的周少，這一刻，在媽媽的懷裡，哭的像是個被遺棄的孩子。

蘇簡姝心情沉重的抱著他，任由他像小時候一樣的尋求安慰。

三日後。

蘇簡姝終於將藍淺約了出來。

相較於幾天前面色紅潤渾身上下都被愛情充斥著的女孩兒來說，眼前的藍淺面色憔悴，即使是化了淡妝都抵擋不住眼中的疲憊。

「阿姨，這個還給您。」

藍淺將包里一個裝著首飾的絲絨盒子放到了她的身邊，那裡裝著第一次見面，蘇簡姝送給她的鐲子。

蘇簡姝面色複雜的看著她：「淺淺，風謹他……已經後悔了。」

藍淺疲憊的扯了扯唇角，「阿姨，我相信他後悔了。」

眼前的女孩兒無疑是懂事而乖巧的。

「……真的沒有辦法挽回了嗎？」

藍淺沉默了良久，「……阿姨，他的前女友，我一直都知道，她一直想要找周風謹複合。」

她說話還是那麼輕輕柔柔的，「那時……他跟我承諾，不會跟她有牽扯，他做到了……可，既然都做到了。為什麼要在我們訂婚的前一天……」

她揚了揚頭，將眼中的淚水咽下去，「我相信他是真的後悔了，真的，我真的相信……可我，做不到……」

她努力過了，那天，她知道了一切，她看著自己深愛的那個男人，她強迫自己不去想，什麼都不去想。

她知道，只要她忘記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從訂婚的那一刻起，這個男人就是徹徹底底屬於她的了，他會信守承諾，以後只有她一個人。

可，心很疼啊。

只要再看到那張英俊的面容，她的腦海中就會不由自主的浮現出結婚前那一晚，他該是跟那個女人如何的在床上翻滾。

而她卻跟個傻子一樣的，滿懷期待的，等待著跟他訂婚。

蘇簡姝靜靜的聽著，心中除了惋惜還是惋惜，「……身為一個母親，我會希望你能再給他一個機會，但作為一個女人，淺淺，我支持你的做法。」

總有些事情，是沒有辦法笑著說沒關係。

藍淺哭了，她哭著跟說蘇簡姝說對不起。

可蘇簡姝知道，她並沒有錯。

人這一生，歲月漫長，終歸是要在生命中路過幾個人的。

次月，蘇簡姝接到了一通電話。

是孫琳打來的，兩人一向互相看不順眼，說實話，這通電話。蘇簡姝接到后很是意外。

「你爸，要不行了……想要在最後看你一眼。」孫琳說這話的時候，是帶著幾分哽咽的。

蘇簡姝從來不相信，孫琳和蘇嘯鳴之間存在什麼感情，這一刻，她隱隱覺得，也許是她想的太過絕對。

並不是所有人，這輩子都只會愛上一個人。

蘇簡姝不知道自己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情來看的蘇嘯鳴，曾經那個好像無所不能的蘇董，此刻氣若遊絲的躺在病床上，跟所有垂暮的老人沒有什麼不同。

她已經記不清楚，自己有多久沒有好好的看看他，他的臉上如今多了很多的老年斑。

「你你來了……我還以為，你不會來……」蘇嘯鳴有氣無力的說道。

蘇簡姝慢慢的坐在了病床邊，「蘇嘯鳴，你後悔過嗎？」

蘇嘯鳴頓了頓，看著她，這是他唯一的女兒，但是卻從來都跟他不親近，只是這個問題，他沒有辦法回答，因為現在再說這些，對於他來說，都沒有意義。

「蘇董。我們可以開始了。」

兩名穿著幹練的男人，出現了病房裡。

蘇簡姝回頭，一時猜不透蘇嘯鳴這究竟是在打什麼主意。

「蘇小姐，我們是律師。」從他們的口中蘇簡姝知道了，他們前來的用意。

蘇嘯鳴要在這個時候立下遺囑。

名下所有財產三分，蘇簡姝、周風謹、孫琳各得三分之一。

蘇簡姝不稀罕他的錢，並沒有打算要，想要拒絕，卻被蘇嘯鳴以想要休息為由，趕出了病房。

她在病房外站立了數秒後轉身離開。

兩個小時后，新聞媒體大肆報道，蘇嘯鳴的死訊。

那時的蘇簡姝才剛剛打開電視。

眼淚沒有任何準備的就落了下來。

這輩子，她跟蘇嘯鳴，父不像父，女不像女，除了那點血脈，壓根談不上什麼感情，可這一刻，蘇簡姝還是有種呼吸不上來的感覺。

……

三年後的一天，蘇簡姝收到了一份請柬。

藍淺要結婚了。

沒有訂婚，直接便準備結婚，結婚的對象是一所大學的年輕教授，聽說在生物工程領域是個極有天賦的專家。

當晚，周風謹大醉了一場，獨自一人喝酒直到深夜，次日，卻又正常的去了公司。

全程沒有讓人看出任何的不同，只是，在一個人的時候，出神了好久。

藍淺結婚那天，蘇簡姝以長輩的身份到場，周風謹沒有去。

藍淺在婚禮當場笑的溫柔，跟新郎倒是般配的很，看得出新郎對她很是照顧，敬酒的時候，一步都沒有離開她。知道她酒量不好，特意給她換成了果酒。

蘇簡姝看著，笑著點了點頭，她為這個姑娘高興，卻也……有些遺憾。

這麼好的女孩兒，原本，該是她的兒媳婦啊。

那天，酒店的工作人員在賓客都散場，在打掃現場的時候，看到了一個身穿白色西裝面容俊美目光深邃的男人，久久的站立在台下，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台上。很久很久都沒有動彈一下。

「先生，您找誰？」

面容英俊的男人良久以後搖了搖頭，「我找的人，再也，不會回來了。」

工作人員還想要問些什麼的時候，那個男人，已經離開。

……

十年後，已經有些步履蹣跚的蘇簡姝，坐著車再次經過當年第一次跟周政皓遇見的那個路口的時候，忽然想起了曾經的一幕。

當她包養張赫的消息傳出，他追著她問：「你放在龍岸的那個男人，他對你好嗎？」

這話。他當時問了幾遍？

似乎是兩三遍。

當時的蘇簡姝只覺得他是想要擺脫掉她這個麻煩，不想要她了。

如今想來，問出這句話的他，該是如何的心如刀絞？

可那時，他好像，還是笑著的。

「去……附近的婚紗店。」她忽然說道。

司機有些詫異的透過後視鏡看了她一眼，確認自己沒有聽錯后，繞到去了四方城最大的婚紗店。

當天，婚紗店迎來了一位極其可數的客人。

她的頭髮已經花白，即使氣質出眾，但依舊難掩歲月的痕迹。

那天，她包下了整個婚紗店，在店內挑選了怔怔四個小時后，甩卡買下了店內最為昂貴的一套婚紗。

當店員好奇詢問是誰穿的時候，她笑著回答：「我穿。」

在店員詫異的目光中，她拿著精心包裝好的婚紗，走出了店。

半個月後，四方城的墓園，舉行了一場奇特的婚禮。

一位七十多歲的老奶奶穿著華麗的婚紗，將自己嫁給了一個逝去了近五十年的男人。

在場的親友雖然在笑，可是眼淚卻止不住的落了下來。

老奶奶卻笑得很開心，她說，「這場婚禮，遲到了太多年，可我知道，他一直在等我。我們錯過了很多年……他想要我找一個愛我的，繼續幸福下去……」

她說：「可是我找了很多年很多年，都找不到一個，比他更愛我的男人。」

這一次，她笑的跟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一樣。

這場婚禮不知道是被人傳到了網上，引起了不小的討論。

這段被淹沒在老城裡的故事，也因為網民們的深入挖掘，而被渲染的更加動人。

媒體們嗅到了熱點的氣息，不斷的聯繫蘇簡姝接受採訪，想要從當事人口中親耳聽到這段感人肺腑的故事。

可蘇簡姝卻沒有答應。

這是屬於她的記憶，而不是嘩眾取眾的熱點題材。

有些回憶，它乾淨到口耳相傳都會被玷污，因為你永遠不知道在第一百個人口中，這個故事會變成什麼樣。

與其這樣，已經不再年輕的蘇小姐，寧願它淹沒在這悠悠的時光中。

……

在新聞不斷發酵的一個月後，蘇簡姝靜靜的離開了人世。

無病無痛，無災無難，她在一個安靜的午後，懷中抱著那已經泛黃老舊的照片，靜靜的離開了人世。

周政皓回到家裡的時候，只看到了桌上手寫的一封信。

見字如面：我親愛的孩子，不要悲傷。

媽這一生該經歷的都經歷過。你也已經長大，能夠獨當一面，我的心愿已了，最近這兩年，越發想念他了。

他去的太早，孤獨了太久，我該去找他了。

他很小氣，又愛生氣，再晚一點，該要不理我了。

我很想他，想要快一點見到他。

我也知道，他在等我。

……

周政皓趴在床邊，握著蘇簡姝已經冰涼的手，哭的不能自抑。

他知道早晚有這一天，從那場婚禮開始，他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這段時間，她抱著相片出神的時間越來越久，每每從夢中醒來，口中都要念叨著同一個名字。

父母的感情，他沒有親眼目睹過，卻早已經從蘇簡姝的敘述中知曉。

他羨慕這樣的感情，但是懂得的時候已經太晚。

他趴在冰冷的床邊，給那人打去了電話。

「淺淺……我媽，去了。」

眼淚搭在手機屏幕上。發出清晰的聲音。

藍淺在沉默了數秒以後，說了一聲「節哀。」

周風謹：「最後一次，淺淺，你來看看我，好不好？」

藍淺最終還是來了。

周風謹緊緊的抱著她，淚水浸濕了她的脖頸：「淺淺，我媽去了……從今以後，就只有我一個人了。」

藍淺安撫的在他的後背上拍了拍，幫忙處理好了後事以後，走向了另一個男人身邊。

周風謹那時才發現，原來，她的背後一直站著一個男人。

那是，她的丈夫，「周總，節哀。」

……

十七年後。

四方城一泛著舊痕的老舊路口。

一輛價值不菲的豪車跟一輛摩托車擦肩而過。

車上，一長相明艷的少女嘟著唇有些不高興的咬著唇，「我為什麼要去墓地，多晦氣。」

司機笑了笑，安慰道：「小姐，這是老董事長的命令，你就當是來玩的，順便替老董事長拜訪一下故人。」

小姑娘心不甘情不願的點了點頭，慢慢的降下了車窗。

而一正騎著摩托的少年，在兩人一擦而過的時候，心中有種奇異的感覺，不自覺的就停下了車。

半個小時后，四方城墓地。

「小姐，那裡好像站著一個人。」司機說道。

少女瞅了瞅，看著單手扣著摩托車帽的少年，心跳的很快。

她走上前幾步，「哎，你是……」

少年聽到聲音，回過頭，四目相對，她將後面的話不自覺的就咽了下去。

此時風飄動，合葬的墓碑靜靜的佇立在那裡。

少年桃花眸子高揚，不由自主的便脫口而出一句：「我們是不是見過？」

我們見過吧？

一定見過！

不然，為什麼只是一眼，就讓我心顫，心悸，心動？

一定見過！

我在漫無邊際的時空里，等了你，那麼那麼久啊。

我說過要永遠守護你，永遠陪著你，只做你的，狼崽子。

所以，我們一定見過的吧？

少女有些茫然的點了點頭，隨之又搖了搖頭，這是她第一次來四方城，「你是誰？」

「周政皓，我今天來看看被傳言了很久的一對戀人，我跟他同名，你呢？」少年一雙桃花眸子泛著多情。

「唐簡姝。」

他說：「原來，我們真的認識……」

唐小姐沒聽清楚，「什麼？」

他笑：「沒什麼。」

唐小姐歪頭看了他數秒，確認不是自己的錯覺，真的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周政皓，你身體好嗎？」

周政皓：「很健康。」

親愛的，我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但是對於你，我希望有來世。

219.7.27/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