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 細微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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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怎麼會下雨呢？這雨來的太突然了。

我迷迷糊糊地望著天空，然後沖向雨中，快步跑回到自己的房間，這個時候紅伶應該在前殿，所以我直接推門回了房，覺得自己很臟，很想洗個熱水澡，可惜不是時候，只好先換了一身衣服，再把臉上的紅印塗抹好。

腦袋仍然隱隱作痛，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咚咚……」敲門聲響起，我打開門一看，門口站著的人竟然是雙喜。

我一時間尷尬的有點手足無措，彷彿光著身子被人戳的體無完膚。

雙喜也顯得十分拘謹，看我的眼神充滿警覺和畏懼，與平日里那個刁鑽、伶俐的模樣有很大不同，她小心翼翼地將一個信封遞給我后，悄聲道：「剛才有個眼生的內侍過來，要把這個給你……」

我接下信封，對雙喜說：「我身體不太舒服，你能不能幫我向娘娘告個假。」

「行……行……」雙喜急忙點頭，彷彿是在躲僻瘟疫般，從我面前迅逃開。

雙喜心裡在想什麼我很清楚，她撞見我與皇上有私情，一方面她既痛恨我對不起石雨，另一方面又畏於我這樣的身份，更害怕受到牽連，處在這種矛盾中，想必雙喜的日子也不會太好過。

只是她不知道，這並不是我的本意，我從未想過背叛石雨。

不用打開那個信封，我便知道信是誰寫來的，信封上那幾個小楷我是認得的，我踟躕了片刻，還是拆開了信封，上面只簡短地寫了幾個字：辰時，柳園花圃外的涼亭，不見不散。

柳園那邊比較清冷，應該是私下會面的好地點，可惜辰時已過，並且已經了二個時辰了，雖然我很難受，但我還是披了件外衫，打了一把油紙傘走出了門，如果換成是別人，應該不會一直等下去，可惜那個人是穆良鈿，他大概真的會一直等在那裡，直到我出現。

穆良鈿見到我的那一刻時，眼中現出驚愕，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臂，關切地問：「舞兒，你怎麼了？是不是生什麼事了？告訴我！」

聰明如他，細微如他，什麼都逃不過他的雙眼，我的確生了事，還是很嚴重的事。

「告訴你，你能解決嗎？」我當然沒打算與他說什麼，只不過對於他的關切，打心底感到厭惡罷了。

「舞兒，在這座皇城裡，只有我一個人是真心對你的，相信我！無論生什麼事，你都要告訴我！」他的眸中，透著霧氣，還有我看不懂的真誠。

「我沒什麼事！」我還是冷冷地回絕了他的關懷。「你的壽糕我已經收到了，你今天約我來，還想幹什麼？這裡可是大北國，不是你我本該相見的地方。」

「舞兒，我要怎樣你才肯跟我走？你還記不記得我上次跟你說過，這裡早晚要生一些事情的，我不想你受到更多的傷害，聽我的話，跟我走吧……」其實，我寧願相信穆良鈿說的話是真的，因為他的眼神是那麼真誠，可是我又不願意去面對這樣一個叛徒，我真的沒辦法去面對。

走？如今的我，還走得了嗎？

生了這樣的事，就算我想走，也未必走得了！

龍行天不許！現實不許！我自己也不許！

況且，就算走得了，我離開這裡還能去哪？我已非曾經的清白女子，與其離開倒不如留在這裡，離開還有任何意義嗎？我實在想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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