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王清容(53)

程雨菲嘴裡不斷說著胡話，身上去一點汗也沒有，再這樣下去非要命不可，看著昏迷中，手腳不斷抽搐的程雨菲，我慌了手腳，難道她要客死它鄉了嗎？我撲過去，摟著她哭了起來。醫生似乎永遠是那麼冷靜，或者說是冷酷無情，他們倒是沒有怎麼忙亂，反而嫌我多事，添倒忙，把我趕出了病房，他們推著程雨菲進了特情觀察病房，這一進去，我再也看不見她的影子了，只能在病房外來回地踱步，走得腰膝酸軟，也不見她被推出來，終於我挺不住了，睡在病房門口的長凳上。清晨時分，我被醫生推醒了，一個圓臉的小護士說道；「你不是著急擔心你的女朋友嗎，怎麼現在卻睡著了。」「她好了嗎？」「燒已經退下去了。」我對著小護士千恩萬謝，她可能見得多了，也就見怪不怪了。燒退了，但她人還沒有醒來，仍然在昏睡中，臉色由發燒時的紫紅色變為了毫無血色的蒼白，嘴唇也蒼白地浮起了一層白皮，人好象是一具靜靜地木乃伊躺在那裡，瘦小而乾枯。女孩子找對象大多都是首先要找個有安全感的男人，我看似五大三粗地，其實真是什麼本事也沒有，讓這麼嬌小的一個女孩子承受這麼多的壓力和磨難，真是罪過了。中午時，程雨菲終於醒了過來，我喂她飯她也不吃，只是用一隻柔弱無骨的手拉住我，不停地哭泣，哭得讓人心酸，到下午二點多才好說歹說，吃了小半碗米粥，便又含著眼淚睡了過去。住了二天院，身體徹底地康復了，我想接她回家，她卻不肯再回去，只是讓我把她的東西給她收拾好送來，「怎麼你不願意再回去嗎？」「我是不想回去了，而且我也不想再在這座城市裡再呆下去了，我想回家去。」看著大病初癒的她，我也不敢再去挽留，或許她真的應該離開這兒。回家后簡單地收拾了幾樣東西，被褥她也都不要了，只裝了幾件衣服和她的隨身物品，望著收拾好的皮箱，我好象是又回到了一年前，也是這個房間，也是收拾好的一個大皮箱，只不是上次是小丫頭自己收拾的行李，而這次則是由我代勞，這是何其相似的場景，何其相似的結局，歡歡喜喜地開始，凄凄慘慘地結束，讓人心痛，讓人無語凝噎。不知乍的我又想起了在小丫頭床前拾到的那根求來的姻緣簽上的批文：君今誠心問姻緣，輾轉三番不得成，莫說眼前難順意，更防後面大虛空！當時小丫頭走後，只覺得是造化弄人，其實也沒有真的往深里想，要是有人問我相信不相信，我可能會感慨一番，但內心深處卻是絕對不信的，但現在看著程雨菲的箱子，這隻馬上就要從我眼前消失地箱子，我對這隻姻緣簽的批文又有了新的理解。想著批文我突然有了種與之抗衡地想法。拖著箱子到了醫院，程雨菲正坐在醫院前面草坪邊的長椅上，淋浴著陽光，金色的光芒照在她白色的連衣裙上，反射出一圈淡淡地金色的光暈，樣子美極了。她正坐在椅子上獃獃地出神，我來到身邊她也沒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