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賭棍
第一章賭棍
嘭嘭嘭!
「葉塵天,你躲在衛生間里幹什麼?趕緊開門啊,我是來幫你解決問題的,逃避不是辦法!快開門!」
劇烈的拍門聲,將門外清脆的女聲傳了進來。
「嘩啦啦——」
水流冰冷清澈,撞擊在葉塵天臉上,讓他腦海中的思緒,瞬間暫停,冰冷的觸感從臉頰之上傳來,使得這一切感知,尤為真切。
他從水池中抬頭。
雙眸之中,閃掠過一陣短暫而又木然的色彩。
「……我,我沒死?」
「鏡子,洗手台,廁所,我現在,又是在哪裡?」
葉塵天只覺得腦袋疼的有些厲害,脖子發酸,艱難的挪動一下,映入眼帘的,是鏡子當中的他自己。
身材瘦削。
臉色蒼白。
雖然模樣年輕,但這,根本就不是他自己!
「我怎麼會變成這副樣子?」
葉塵天忍不住驚呼出口,哪怕是仙尊閱歷,對於此刻現狀,他以及覺得不可思議。
「葉塵天,你再不開門,我就強行闖進去了!你現在這樣子,對得起蘇柔小姐嗎?」
一旁的門把手不斷被扭起來,咯吱作響,但是對於這一切,葉塵天,卻如同充耳未聞。
他是仙尊。
在仙界之中,萬人之上的仙尊!
整個仙界,能夠有資格衝擊主宰之境的,也只有他和他的好兄弟李楚峰兩人而已,彼此修為,也相差無幾。
他們兩人,可以說是站在整個仙界的巔峰之處。
但為何……
下一秒,葉塵天思緒明朗,渾濁的雙目中,有一陣異光在閃耀!
他想起來了!
在衝擊巔峰主宰之境時,是李楚峰,在背後給了他一刀,那個他曾經最信任的『好兄弟』!
「葉兄!如今仙界玄氣稀薄,恐怕不足以,支撐兩個人突破主宰之境,如今,只能委屈你了!」
「葉兄,從認識你起,我實力,便一直隱隱居於你下,甚至連我愛慕的女神,也對你傾心不已!」
「你不死,我李楚峰就永遠沒有出頭之日,我已經做夠了第二,我要成為仙界第一名主宰!」
「死吧!」
嘭——
葉塵天猛地一拳,重重砸在鏡子之上,拳鋒被劃破,湧來一陣鑽心般的裂痛。
他如此信任於他。
但最後背叛,在他身後動手的,也是他!
只是,當葉塵天清醒過來之時,便發現自己身軀,竟然變成了這一副樣子,別說修行天賦,哪怕體內經脈,都是一團亂遭。
身體曾經的主人,是一個家族落敗的男子,家境貧苦,妹妹重病在床,為了支付高昂的醫藥費用,無法,葉塵天只能選擇入贅一家豪門當中,成為別人口中的小白臉。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他所入贅的豪門妻子,卻是高中時候的校花同學,蘇柔,也是龍澤是最頂尖的一家公司董事長的千金。
只不過。
兩人雖然結婚,但她妻子蘇柔,卻從來沒碰過他,甚至連正眼,都沒看過她一次。
前一世,身體原先的主人,還眼巴巴的以為,蘇柔身為蘇家永益集團的董事,是因為太忙了,忙到沒有時間見他。
但是如今,葉塵天卻明白。
這蘇柔,迫於家族壓力,只需要找那種沒有任何野心的男人,作為結婚對象,而葉塵天當時,恰好被選中而已。
在蘇柔眼中,養著葉塵天,和多養一條小狗,沒什麼區別。
冗雜繁複的思緒,在腦海里理順,葉塵天也接受了這具身體曾經的過往。
「沒想到我堂堂仙尊,重生之後,竟然出現在這一具身軀當中。」
目光停留在面前蛛網般的鏡子碎片上,葉塵天的手上鮮血滴淌,身上,更是沒有一絲玄氣波動,不由苦澀一笑。
「如今,小小的一面鏡子,也能夠傷到本仙尊。」
「這身體,實在太過孱弱了。」
但,不管如何。
我回來了!
只要我不死!
一切,都可以重來!
「李楚峰!」
「你恐怕也想不到,我如今還活著吧?」
「待我,重回仙界,哪怕你成就主宰,我也一定,去你狗頭!」
「到時候,真想看看你被斬殺時,臉上驚悚而又後悔的滑稽表情。」
葉塵天口中低喃。
有仇不報,枉為男人!
嘭!
而在這一刻,衛生間木門,也被徹底撞開,一個嬌柔的身影,直接朝著地面撲倒進來。
葉塵天下意識伸手去攙扶,卻忘了,他此刻剛剛重生到一具無比孱弱的身體之上。
兩人相抱,齊齊倒地。
一陣舒軟的觸感,撲了滿懷,芳香撲鼻,印入葉塵天眼帘的,是一張通紅而又俏麗的漂亮臉蛋。
「黃墨墨?」
葉塵天怔了一下,在腦海搜尋許久,才記起眼前少女的名字來。
「痛死我了!葉塵天,你一直悶在裡面幹什麼呢?我敲門那麼久你都不開門!」
黃墨墨帶著氣憤的語氣捶了葉塵天胸膛,示意心中的不滿。
而在這一刻。
葉塵天也了解到,他如今真正的處境!
他雖然成為蘇柔的丈夫,可蘇柔,卻幾乎沒有理會過他什麼,也正是在那個時候,他被認識的好友欺騙而下套,參加賭局,最後,寫下欠條,背負絕債款。
這賭局的罪魁禍首,便是一個叫葛木成的男子。
葛家,作為同樣屹立在龍澤城的頂尖家族,其公子葛木成,也是一個極其具有手段和野心的男子,因此,他以高額賭債來要挾葉塵天,以脅迫葉塵天打探蘇家機密,來一步步,蠶食蘇家產業。
葉塵天不想背叛蘇柔。
但其父母,卻被葛木成脅迫!
在這等兩難的結局之下,前一世的葉塵天,痛苦無果,只能選擇跑到廁所,嘗試自殺……
「受你因,了你果。」
「我雖是前一世仙尊,但同樣,也是如今的葉塵天。」
「放心,在奪舍你身體之後,你的父母和妹妹,我都會悉心照料。」
葉塵天輕聲低喃,長嘆一口氣。
在他說完剎那。
他身體,彷彿忽然之間,輕柔了許多,在腦海靈魂深處,有什麼執念般的重負,捨棄牽挂,緩緩,飄然而去。
「喂,葉塵天,你在低喃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