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她中計了
老嬤嬤見勢不妙,連忙站出來求情道:「莫大人,段夫人也是心急了,她並沒有惡意。莫大人若是將段夫人給帶去大理寺,這,這於她的名聲有礙啊!」
「……」莫大人低下頭來。
一個官兵替他開口:「於段夫人的名聲有礙,和我家大人有什麼關係?你這老奴才好生不講道理,難道說,你和段夫人是一夥的?」
官兵摩拳擦掌。要將老嬤嬤也一併拿下。
老嬤嬤臉色變得難看起來,「老奴只是替段夫人不平罷了。既然段夫人被拿下了,那安寧郡主是不是也該去大理寺走一趟?」
這莫家的小和尚。果真是個礙事的!
老嬤嬤眼底閃過一抹陰狠,只怕此事未必能如她們所願進行下去了!
好在,在明面上,自家老夫人並沒有落下任何把柄。
老嬤嬤後退了兩步,離段夫人遠了些。
段夫人敏銳地察覺出,老嬤嬤心中生出了退意來。
不過。她心中也並沒有多少畏懼便是了。
她做這一切,是受了汝陽侯夫人的指使,還有太后的授意。
太后不想讓安寧郡主過得太好,她是在替太后辦事,太后定然會保她的!
段夫人眼中滿是驕傲,惡狠狠地瞪了莫予安好幾眼。
莫予安卻是根本沒有在看她,只伸出手來,探了探歡喜的額頭。
「莫大人,總不能因著安寧郡主與你是相熟的,你便放過了安寧郡主吧?」老嬤嬤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
莫予安抬眸,深沉的眼底閃過一絲殺意,「安寧郡主也會去大理寺。」
老嬤嬤這才是放下心來。
只是她正要撐著傘走回丞相府,卻是被官兵給攔了下來。
少年的聲音,冷得像秋雨,「既然你如此關心本案,那便一同去大理寺。」
在他的眼底子底下,竟也敢算計姜姜?
莫予安的唇角,勾出一抹極冷的笑容。
他抱著歡喜轉身。和蘆笙一同回到了馬車內。
為了避嫌,珠簾並未放下。
莫予安背對著外頭,將飛濺的雨珠一一擋在了珠簾外。
馬車內的暖爐熱烘烘的,歡喜的眼皮子動了動,忽然睜開雙眸。
「莫大人。」少女笑嘻嘻開口,「莫大人來得真及時!」
莫予安的臉色卻沉得可怕,一雙深沉的眸子,落在她染血的手臂上,瞳眸中的黑色漸漸褪去。露出幾分詭秘的金黃色調來。
歡喜看呆了。
莫予安猛地伸手遮住了眼,片刻后再放下,那幾縷金黃色已是消失不見,彷彿方才只是歡喜的錯覺一般。
可歡喜知曉,那並不是錯覺。
莫予安的瞳眸和她的,是不同的!
「沒必要為這點小事,傷害了你自己!」莫予安沉聲道。
她的鮮血,讓他幾乎失控。
不過幾個小嘍啰罷了,竟然讓她受傷了!
莫予安身上帶著低氣壓。蘆笙下意識地躲遠了些。
歡喜痛得「嘶」了一聲,可憐巴巴地開口:「莫大人,我好疼,你別凶我!」
少女皺著眉,一雙好看的桃花眼中滿是委屈。
莫予安心頭一軟,暗自搖了搖頭:「知道疼。下回還敢不敢了?」
他教訓歡喜的語氣,完全和姜肆是一樣的。
歡喜微微一怔,那種怪異的感覺再次浮上心頭。
莫予安這是將她當成小輩哄了?
她咬著蒼白的嘴唇,「莫大人,我中計了。我若是不這麼做,便會成為殺人兇手!」
杏雨斃命時,只有她們在。
若她安然無恙,必定會將這罪名給坐實了!
「只有我身上帶著傷,她們的陰謀才不能得逞!」歡喜軟聲說道。
她身上帶著傷。便是段夫人說破了天,此事終究還是存在疑點。
何況死了一個丫鬟事小,頂破了天。也只能叫京兆尹頭疼幾日罷了。
若當朝郡主被刺客傷著了,那便是大事了。天子腳下,此事必須要嚴查!
歡喜面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她們不是想要冤枉我殺人嗎?那我便將她們通通給揪出來,叫她們比我更丟人!」
這不過是個針對她個人的小陰謀罷了,段夫人等人必定沒有做好萬全的準備。
要拿住她們的把柄,輕而易舉!
「那把匕首是我的沒錯,不過當初是放在大庫房的,被人偷偷給拿走了,並不出奇。」歡喜淡淡道。
莫予安皺了皺眉,「若是我不來,你打算撐到什麼時候?」
歡喜輕輕地笑了一聲,「莫大人,我出門的事情。阿爹是知曉的。」
因此哪怕他不來,姜肆亦是會找來的。
莫予安卻是垂下眼帘來。
看來在她的心中,最讓她信任的,還是姜肆……
「莫大人,找大姐姐。大姐姐失去了孩子,她會讓段夫人……付出代價的……」
歡喜的聲音輕得幾乎叫人聽不清了。
她睏倦地閉上了雙眸。倒在莫予安的懷中。
莫予安將她穩穩地接到懷裡,小心翼翼地將她的袖子掀開。
傷口還在流血,一整個袖子皆是被鮮血給染紅了,血肉被雨水泡開,邊緣帶著幾分白。
在他們初遇的時候,她分明是個怕疼的!
如今卻是一聲不吭,硬生生忍了下來。
莫予安從懷中掏出藥粉,灑在了歡喜的傷口上。
昏迷中的少女似乎感受到了疼痛,嬌軀抖了抖,哼哼唧唧地嗚咽起來。
「阿爹,我疼……」
帶著幾分哽咽。
莫予安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甚至俯下身來,吹了吹她的傷口。
「忍一忍,上了葯才能好得快。」
少女漸漸平靜下來,雙眸緊閉,整個人都燙得不像話。
莫予安目光中帶著肅殺,「好好睡一覺,接下來的,交給我來處理。」
她既然想要將事情鬧大,那他便幫她!
「大人,小姐她……」蘆笙張了張嘴,「是奴婢沒有看住小姐。」
歡喜的動作太快了,幾乎在她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歡喜便已經將自己的手臂給割傷了。
「沒有下一回。」莫予安冷聲道。
「是,大人。」蘆笙恭敬道。
若是歡喜仍是清醒著,便能發覺蘆笙此時對莫予安的態度,如同對一個叫人敬畏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