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這個世界上最長的路就是皇帝的套路(第三更)
崇禎將弓箭放下,抱住紅娘,道:「怎麼會,你的到來,給我的生活也增添了不少樂趣,你身上有你的優點,不拘一格,敢作敢為,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整個人會完全放鬆。」
紅娘一瞬間就被渣男的甜言蜜語給說得心裡像吃了蜜餞一樣甜。
「真的沒給你添麻煩?」
「沒有,放寬心。」
崇禎在她額頭親了一小口,然後過去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起來。
「那張公子,咱們現在要不要去摩擦生水?」
噗……
崇禎剛喝進去的一口茶水噴了出來。
這小丫頭片子學得倒是挺快啊!
天漸漸黑下來,中秋之後的天已經涼下來,崇禎和紅娘正在做……干……做羞羞噠的事情。
紅娘此時是香汗淋漓,呼吸聲越來越重。
她隨手從旁邊的桌案上拿了一隻梨啃起來。
崇禎道:「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專心一點么?」
「沒事,你繼續,我有點餓了。」
皇帝:「……」
晚風拂過枝頭,明月將北京城染成銀白。
北京城的民生是恢復了,夜市也變得熱鬧起來。
可政治上的角逐卻從未停止過,大明朝的官員見縫插針的本事一個比一個嫻熟。
吏部案還沒有最終定下來,都察院內也是暗流涌動,而現在呢?
現在某些人已經準備好再掀起了一個大案了。
當天晚上,李浚就去國子監祭酒孔貞運府上走了一遭。
「學生參見老師。」
李浚是國子監比較有名的學生,他父親是刑部郎中,當年李浚入學的時候,孔貞運收了他家三千兩(約195萬元)。
這幾年,孔貞運一直非常器重李浚。
李浚登門拜訪,他自然不會不見,不過國子監祭酒的架子還是要端著的:「元康(李浚的字)這個時間點來找我,是有何事?」
「山東那邊的一個朋友給學生帶了一支千年人蔘,今天剛送到京師來,學生聽聞老師今日偶感風寒,便將人蔘拿來贈與老師。」
桌案上,有一個長方形的匣子。
孔貞運目光朝那邊瞟了一眼,心中竊喜,但卻依然沒有任何顯露,只是淡淡道:「難為你一片心意,你也知道,我向來清正,從不收任何贈禮。」
「是,學生知道,是學生失言。」李浚非常客氣,但他知道,這副人蔘孔貞運肯定是會收下的,從不收贈禮?
那只是這位孔聖人的後代,嘴裡說說而已,畢竟國子監都是以清流著稱。
孔貞運道:「你的傷好了么?」
「多謝老師關心,學生的傷有所好轉。」
他指的是李浚在中秋夜晚被打的傷。
見孔貞運很聰明地將話題轉移上來了,李浚也很聰明地繼續下去:「只是,學生痛恨不已,學生的傷並無大礙,老師心中的傷,才是學生所擔憂的。」
「我心中有什麼傷?」
「那紅娘當眾打了國子監的學生,便是損了老師您的顏面,損了天下清流的顏面,損了孔聖人的聖顏。」
「不不不,你這話可不能亂說,當今能有聖顏的,只有當今天子。」
「是學生失言,只是聖人之道,被人踐踏,學生心頭義憤難平。」
孔貞運道:「刑部不是已經在查了么?查得怎麼樣了,你有沒有去了解?」
「回老師話,此事已經到此為止。」
「你此話怎講?」
李浚嘆了口氣,欲言又止。
「你有什麼話就直說。」
於是李浚將今日之事添油加醋說了一遍,最後道:「老師,這事以學生看,還是算了吧,北京大學是天子在撐腰,那紅娘也是陛下的人!」
孔貞運的臉已經成了豬肝色:「糊塗啊!陛下怎能如此糊塗!女人為官,已經是犯了大忌,現在又要包庇她,大明律法何在!國子監習聖人之道,爾等是天子門生,若是此事就此罷了,必使朝綱崩壞,人心惡寒!」
「老師……」
「你且回去,此事我要好好想想。」
「學生告退。」
李浚離開孔府,他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回去后與自己父親說了一遍。
李德仁道:「好!只要國子監的人參與進來,翰林院必然也會參與,東林人士也早就對北京大學有意見了,明日的早朝必然是風起雲湧。」
果如他所料,孔貞運當天晚上就去拜會了翰林院的編修倪元璐,還有幾個庶吉士。
又去拜會了東林黨大佬韓爌、錢龍錫等人。
一場針對北京大學的風波正在運糧,當然,在朝堂上,針對的具體的人是這麼幾位。
劉宗周和溫體仁。
溫體仁是新學的總負責人,劉宗周一手執行北京大學的建設。
發生了這種事,總不能在朝堂上直接說皇帝包庇人吧?
總得找背鍋的來罵一頓。
崇禎一覺睡得非常香,第二日一大早,便起來了,要去趕著上早朝。
紅娘還側身躺在旁邊香乎乎地睡著,長長的睫毛都要搭到臉頰上了,憨態可掬。
崇禎穿好衣服,在紅娘臉頰上留了一個吻,就匆匆離去了。
此時外面的天還沒有亮,皇帝回了乾清宮,更完衣,快步向皇極殿走去。
看來以後還是得把紅娘接進宮裡來,不然每次這麼跑……也不是個事兒。
大臣們已經在皇極殿內等候,見皇帝來了,立刻行禮,跪拜:「吾皇萬歲萬萬歲!」
「都免禮吧。」
崇禎坐到龍椅上,道:「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諸位大臣都低著頭,但是目光卻在不老實地到處飄。
刑部主事張昌盛從最後面一處出列,走到前面正中間,跪拜道:「陛下,臣有事要奏。」
「哦,張愛卿有何事要奏?」
「這是臣今日查的關於國子監貢生被當眾毆打一案的結果。」
他雙手奉上一份奏疏,王承恩下去,將他手中的奏疏拿上來,呈遞給皇帝。
崇禎打開看完,面色平靜,只是淡淡道:「你確定你都查完了?」
「回陛下,紅娘已經在臣面前親口認罪。」
「朕問你是不是將整個案件已經全部查完?」
張昌盛硬著頭皮道:「行兇者已經認罪,按照大明律法,應當定罪,但此人非常特殊,是以還需要陛下聖裁。」
崇禎臉上露出了一絲冷笑,很好嘛,你一個小小的刑部主事,也在朕面前玩起了小心機來了。
你是認為朕沒辦法治你們!
是不是接下來國子監和翰林院的人都會出來?
崇禎道:「李德仁。」
刑部郎中李德仁出列:「臣在!」
「你怎麼看?」
「若張大人所言屬實,按照大明律法,卻應問罪,只是行兇者身份特殊,還需要陛下聖裁。」
這大明朝的官員,你沒點智商,還真玩不過他們。
他們這是把這件事都踢皮球踢到皇帝這裡來,讓皇帝自己親口說。
若是說問罪,那自然是正中他們下懷,必然有一部分人會出來藉此來挑刺,說北京大學的不正之風改整一整了。
若是皇帝不問罪,他們又會出來說,行兇者已經親口認罪,陛下您怎麼能睜著眼睛說瞎話呢?這樣恐怕不能服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