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部 第三章

下部 第三章

()這一日,清冷纏綿的雨下了整整一日。梨花奇迹地在暮秋季節開放,此時卻又瘋掉了一般隨風凋落。濕了翅膀的蝴蝶,悲傷地在遍地頹敗的芬芳里低旋淺徊。

風中飄逝著的香氣是誰最後的美麗?而沉默卻是難以言喻的斷腸之傷。懶

室內飄散著淡淡的葯香。風兒吹拂著白色的紗窗,卻吹不去那幾分沉重。

這次嚴雪霓睡得更沉,什麼聲響都沒有聽見。醒來時已經是黃昏,雨已經停歇了。睜開雙眼,望著這古樸的木板房,還有掛著乾枯艾草和一些奇怪東西的房梁,一時之間竟然不知身在何處。

這好象是少數民族的房子?

想要起身,出去走走,手一牽動,卻被什麼東西按住了。詫異地望去,卻看見了步非煙。

他趴在床邊睡著了,那隻大手掌仍然握著她的不放。不遠處的木桌上放著一碗葯汁,她知道那是給她備下的,大概是步非煙見她熟睡不忍叫她吧。

看著他眼下微腫的眼袋,嚴雪霓心疼地嘆了聲,輕輕地將他的手放開,悄悄起身下床,忍住些微的暈眩,走到桌邊,捧著葯汁大口灌下。

這次的葯竟然帶著些許的甜味,入口之後更有一股異香浮動,瞬時讓她心曠神怡起來。

可是,這葯能夠根治她身上的毒么?這沉痾之身已經愈見衰弱,是毒性完全發作了嗎?她還能支撐多久?蟲

深深吸了口氣,走出門去,卻訝然發現這房子竟然是一座吊角樓,樓下竟然是無聲的流水,而遠處,是炊煙四起的密密麻麻的看起來完全相象的吊角樓。

難道他們已經進入了蠻族的村寨了?!

擔心步非煙會被自己驚醒,嚴雪霓下意識地放輕了腳步,緩緩走下樓來,走到那棵高大的梨樹下,怔然地望著那一樹殘白,望著那帶雨的花瓣隨風掉落。

一片飛落到她的手上。

手上的傷痕已經好了,只剩下一道粉紅色的淡淡的疤痕,可是,想起那日的危急,嚴雪霓還是心有餘悸。

後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是步非煙救起了她嗎?她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隱約中只覺得有一道溫暖而柔和的白光纏繞住自己,層層疊疊,紛紛擾擾,讓她舒服地睡了過去。那道光莫非是玲瓏冷玉的光芒?

太多的疑竇,太過的遺憾,太多的不舍……絲裂了心,揉斷了腸,卻掙不開這命運編造的網……

「姑娘!」拐角處的石牆邊靜靜走來一位老婆婆,沙啞低沉的聲音如用刀子在刮一般,讓人心裡發毛。

嚴雪霓猝然轉身,卻突然被嚇了一大跳。

天啊,這張臉還能夠算是人臉嗎?紫紅而布滿褶皺的瘦臉,顴骨高聳,眼窩深陷,極小的瞳孔顯得詭異而凄涼,再看她佝僂的身軀,蒼白而泛青的手指……

嚴雪霓驚得險些暈厥過去,想要轉身就逃,卻因接觸到她那友善而悲傷的眼神而稍微安靜下來,硬生生地停住了腳步。

「什麼事?婆婆。」她按捺住驚慌,怯生生地扯開一朵微笑來,顫聲問道。

那老婆婆瞭然,幽幽一嘆,說道,「嚇壞你了嗎?姑娘!我的長相確實是不忍目睹的,你受罪了!」

「不!不要這麼說,婆婆,是我多有冒犯了。」愧疚感讓嚴雪霓低下頭來,小臉紅了紅。

她應該是個好人吧!竟然會為她自己的長相而向一個陌生人道歉,那卑微的態度讓自己心生不忍了。

「呵呵,你確實是個好姑娘!不枉費你夫君為你的一番苦心啊!」那老婆婆笑了,溫暖,慈祥,她的話卻讓嚴雪霓倏然大驚。

我的夫君?她說的可是步非煙?他為她做了什麼事情了嗎?一種不祥的預感讓嚴雪霓忘記了對她的恐懼,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失聲問道:「步非煙為我做了什麼事情了?婆婆,如你知道的話還請一一告訴我!」

那老婆婆微笑,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緩緩說道:「你知道的,我們蠻族除非是特殊情況,否則絕不會讓外人進來這裡的,就是要經過凝翠湖也不行。那日阿奴說的話都是真的。這戒律已經延續了一百年了,無人敢違背,就連前不久誤闖進來而被密兒救起的年輕人,即使他已經與密兒有了肌膚之親,他也必須受風月之神的懲戒,經受了萬毒噬心之苦方能留下這條命來。我和另外一個人專司守護之責,自也是不敢徇私枉法的。」

嚴雪霓凝神聆聽著,心想,那他們又怎麼會進來的?莫非也屬於特殊情況之一?

還有,她莫非就是阿奴口中的那位姥姥?

「那你是白姥姥了?」猜想著,她大膽做出了判斷。

「姑娘真的很聰明!」那老婆婆點頭,「你就跟阿奴一樣叫我姥姥好了。」

她呵呵地笑著,拉著嚴雪霓的手和她坐到吊角樓的台階上:「這幾日你夫君可遭了不少罪啊!我從未見過如此痴情的人呢。」「是啊!難為他了。」嚴雪霓撥弄著腳邊的落花,感傷地應道:「是他求你們救我的嗎?」

那姥姥卻搖了搖頭,說道:「是你自己救了自己。」

嚴雪霓一愣。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日是我們設的最後一個考驗,其實如果任意的一方想要拋下對方獨自逃跑的話,神的懲罰都會讓你們死在那湖水之下的,可是,你們都沒有想放棄對方。當你毅然犧牲自己讓你夫君離開的時候,他卻不顧一切地跳下了水裡,硬是要和你生死也要在一起。」

「步非煙,你這個傻瓜!」嚴雪霓的淚水紛紛如珍珠般墜落,心痛得無法呼吸。這個笨蛋啊!怎麼可以這樣?她不想要他這樣犧牲啊!

「我們以為你們會逃不過這劫難的,可是,你身上的神器幫了你。」

「神器?」嚴雪霓驚訝地問道,「姥姥,你是不是看錯了,我身上哪裡有什麼神器?有的話我就先解了我自己的毒了。」

「它就是神器啊!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就是玲瓏冷玉,對嗎?」白姥姥指了指嚴雪霓手中的玉鐲子,坦言說道。

她怎麼知道?嚴雪霓愣住了。這秘密連步非煙都沒有知道呢。可是,這叫她怎麼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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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愛上該死的虐待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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