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害我救我，皆是美人

「殺人啦！」

「風小辛又殺人啦！」

剎那之間，諸人一鬨而散，尖叫著逃走。

風小辛冷哼一聲：「烏合之眾，不足看！」

轉身回到湖邊下湖捉魚，烤來吃了。

正吃著，卻突然有一眾人氣勢洶洶而來。風小辛轉頭看去，見是一群年長門人，一個個面色凌厲，將他圍住，為首一人厲聲說：「風小辛，跟我們去長老堂！」

「早等著你們呢。」風小辛拍拍手起身，向山上而去。

這群人圍著他，一路到了山上大長老的法堂之前，風小辛大步走入，見先前跟江閣一起來陷害自己的那些人都在裡面，法堂兩邊則站著一些威武的年長門人，對他虎視眈眈。

大堂上首大椅之中空蕩無人，但有一位十八九歲的少年，負手立在椅旁，冷冷看著風小辛。

「大長老呢？」風小辛問帶自己來的人。

「門主與三位長老有事外出。門內弟子間之事，暫時由我代管。」那負手少年說。

「你又是哪位？」風小辛問。

少年冷冷說道：「大長老座下親傳弟子，排行第二，文玄明。」

「是你呀？」風小辛一笑，點頭：「我聽說過你，你還有個哥哥……」

不及他說完，人群中那個使計害他的女子指著他叫了起來：「文師兄，就是他！光天化日下調戲非禮我不說，還把出手救我的江師兄打死了，活活打死了啊！」

「請文師兄為我們作主！」一眾人大叫起來。

文玄明冷冷看著風小辛，厲聲問：「風小辛，你有什麼話可說？」

「我是正當防衛。」風小辛一臉坦然。

「胡說！」

「明明是你逞兇殺人！」

「你先殺了我們聶師兄，又殺我們江師兄，你這是故意與我師父門下為敵！」

那群人大叫起來。

風小辛望向他們，眼裡寒光一閃，嚇得他們直打哆嗦，紛紛往後躲。

「放肆！」文玄明厲喝一聲，「風小辛，你好大膽子！當著我的面還敢威脅同門？」

風小辛看著文玄明，說：「你既然負責代管門內弟子，就應該秉公執法，不能單聽一面之詞。」

「我已問過你有何話可說。」文玄明說。

「是他們故意設計害我。」風小辛指著那群人說。

文玄明冷笑：「你剛入門才多久，他們為何要設計害你？」

「還不是因為我是打死了聶壯才入的門？」風小辛說，「江閣跟聶壯是好友，他自然想為聶壯出頭報仇。因此派這群不要臉的人來陷害我，找茬想打死我，可沒想到自己本事不濟，反而被我打死。真是活該。」

文玄明面色一沉：「這一切都是你自己口說無憑，但你打死江閣卻是事實！同門之間應當相親相愛，你無故殺人，我豈能饒你？來人！」

「在！」大堂中兩旁門人高聲回應。

「將他拿下！」文玄明厲聲說。

諸人舉步向前，虎視眈眈。

「你想怎麼樣？」風小辛皺眉問。

「殺害同門，罪無可恕，依門規，當先廢去一身修為，關押刑獄之中，等候長老裁決后，再處以極刑！」文玄明高聲說。

「文師兄英明！」

「文師兄不愧為大長老最信任的弟子，處事果然公道！」

「文師兄做事雷厲風行，真是我輩楷模！」

那一群陷害風小辛的人急忙唱讚歌。

風小辛冷笑：「廢去一身修為？可我這修為不是玄武門裡練出來的，你有權拿去嗎？」

文玄明冷笑：「你既然入了玄武門，便是玄武門的人。連你都是玄武門的，你的修為如何不是？來人，將他拿下，依門規先廢了武功再說！」

風小辛抬手舉拳，擺開架勢：「換成別的老實人或許會任你們欺壓，但我天生就不是老實的主兒！想要欺負我，門兒都沒有！」

「主上打算怎麼辦？」紫陽在他心中問。

「大不了血戰一場衝出去。」風小辛在心裡說，「人界總不會只它這一個門派吧？我有本事在身，到哪裡不能混個風生水起？」

「你想頑抗？」文玄明目光一寒，「不聽從代管師兄之命，公然對抗門規，我便有權當場將你打死！」

風小辛冷笑：「先前江閣也是這麼說的。」

文玄明面色一沉，緩緩抬手：「果然是不知感恩的狂妄賊子，竟然敢威脅我？好，我便親手……」

話沒說完，一道人影飛奔而來，擋在風小辛面前，展開雙臂高聲說：「住手！」

諸人都是一愣。

來人正是柳欣。

風小辛一臉驚訝，低聲問：「你怎麼來了？」

文玄明一皺眉，收拳垂手，問：「小師妹，你要幹什麼？」

「你們為什麼欺負他？」柳欣質問。

「他生性嗜殺，先前殺了聶壯算是失手也就罷了，就在方才，他公然非禮同門師姐，被江閣發現后竟然惱羞成怒，出手殺了江閣！」文玄明說，「門主與三位長老不在門中，我代管弟子之事，要管教於他，他竟威脅要殺我，這等賊子，當重重處置！」

柳欣高聲說：「我聽說了，但我不信！」

說完轉過身，低聲問風小辛：「師……師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風小辛小聲說：「還不是江閣那傢伙因為我殺了聶壯而懷恨在心，所以設計害我。結果自己不是我的對手，被我打死，怪得了誰？」

柳欣一時驚訝：「你真的將他打死了？」

「一拳就砸死了。」風小辛小聲對她說。

「玄武錘這麼厲害？」柳欣嚇了一跳，也小聲說：「你跟他差了兩個境界呀！」

「不，只差一段。」風小辛小聲說。

柳欣嚇了一跳：「你……你破境了？」

「早上時候的事。」風小辛說。

這兩人在這裡小聲說話，惹得周圍人一陣皺眉，文玄明咳嗽一聲：「小師妹，有什麼話不能大聲說出來？這般在人前咬耳朵，像什麼話？」

柳欣臉色一紅，高聲說：「二師兄，這件事雙方各執一詞，一時不能斷定誰在說謊，那就應該等門主和師父他們回來，由他們再做定奪。」

「我也是這個意思。」文玄明說，「但他殺人是真，我要廢去他的修為，也是依門規行事。」

「若真是江閣有錯在先呢？」柳欣質問。

「你這是什麼意思？」那陷害風小辛的女子動怒，「難道是我主動去勾引的他不成？」

柳欣橫了她一眼，哼了一聲：「師姐，你平時就喜歡挑逗年輕師弟，也常向年長師兄拋媚眼，門裡上上下下誰不知道？當大家都是瞎子？」

「你……」那女子氣得想罵，但看了看文玄明，又沒敢。

柳欣畢竟是大長老門下，與文玄明是同門親師兄妹，文玄明與她的關係可比與自己好。而且大長老平時也挺護著這個女弟子，一般人可不敢得罪她。

文玄明皺眉：「小師妹，你別胡鬧了。」

「這可不是胡鬧。」柳欣說，「風小辛無名師指點，就能練就武者三段之身，入門之後更是再度破境達到了四段，連聶壯和江閣這樣的長老親傳弟子也全不是他的對手，這是何等天才？如果事情真如他所說，是江閣之錯，你這樣廢掉了他的修為，豈不是讓本門大受損失？門主和師父知道之後，一定會很心痛。不如這樣——先將他關押起來，不要廢他修為，等門主和師父他們回來，由他們定奪，豈不穩妥？」

文玄明一時沉吟。

他先前是被三長老門下這些人一通吹捧與恭維，一時覺得自己高高在上，大權在握，得做出點遇事果斷的樣子來，所以才想以雷霆手段制裁風小辛。

但現在冷靜下來，也知道柳欣說得有道理，因此猶豫。

「文師兄，你可要為我作主啊！」這時那害人女子又哭叫了起來。

文玄明仔細看她，見她只是乾號，沒有淚水，再想到她平時輕佻的性子，反而決定聽柳欣的話，沉聲說：「風小辛，依門規，我當廢你修為，但現在小師妹為你求情，我就暫時不處置你，等門主與三位長老回來，再行定奪！但必須先押你入刑獄！」

「師兄。」柳欣轉回過來，小聲叫著只有他們知道原委的稱呼，滿眼懇求之色。

風小辛心中一暖，微微一笑：「清者自清，怕你不成？」

說著放下了手。

柳欣見他不再用強，這才鬆了口氣。

文玄明立刻下令，命人將風小辛押送到後山刑獄，關押了起來。

三長老門下諸人雖然不甘心，但也只能如此。心裡恨恨地想：師父回來知道他殺了江師兄，定不會饒他，到時他一樣難逃一死，也不急於這一時。

風小辛被關進獄里，倒也不以為意。

再美妙的風景他也見過不少，苦卻沒怎麼吃過，他只當自己這是吃苦歷練。

他剛入獄不久，柳欣就悄悄溜了進來，給他帶了一籃子好吃的。

「還是師妹疼我！」風小辛大喜，拿過就吃。

柳欣嘆了口氣：「你也真是，為什麼非要下那麼重的手？多大的仇，多大的恨？」

風小辛低聲說：「不是我不信你，而是怕隔牆有耳。有些事，我得等門主他們回來后才好說實話。」

柳欣急忙點頭：「那你什麼也別說，我這人嘴也不是很嚴，萬一再被別人把話套走，對你豈不是不利？」

正說著，腳步聲響，接著，文玄明在幾位門人簇擁下走了過來，陰沉著臉問：「你來這裡做什麼？」

「送飯。」柳欣說。

「他是二長老門下弟子，何須你操心？」文玄明一臉不悅。「速速離去，不然師父回來，我定要向他告狀，說你不好好練功。」

柳欣一吐舌頭，小聲叮囑風小辛：「別耍性子。」

風小辛點頭，低聲說：「我明白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

柳欣一笑，急忙離開了。

文玄明看著她的背影，微微搖頭，轉向正吃得起勁的風小辛，冷冷問道：「你且說說，你在動手時，使了怎樣的陰險手段？」

「陰險手段？」風小辛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