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瘋狂
說實話，我並沒有把那個草爺放在眼裡，這個人雖然玩刀子玩得很溜，但跟李龍掰掰手腕還行，要是我放開手腳，我有自信三十秒之內就能搞定他。
不光草爺，黑炭頭我也不在乎，老子現在是白誠，光是身份就等於一層保命符，我已經不再是那個唯唯諾諾的陳歌了，剛才之所以沒有反抗，是因為我打算走一步大旗，不管德叔還是黑炭頭，我都要把他們一起拖下水。
敢撞我的勞斯萊斯，老子一定會讓黑炭頭付出代價的，他不是逼我賣白面嗎？等著，他肯定會後悔的。
我讓李龍開著庫里南送林雪去醫院，而我則開著李龍的思域回到西城區，直奔德叔的美食街。
已經快半夜十二點了，美食街依舊人流熙攘，大部分都是年輕人，街道兩邊以燒烤攤最為火熱，幾乎家家都爆滿了，我把車子停在外面的路口邊，提著那袋白面，大搖大擺地上了茶樓。
剛進二樓的門口，就跟出來抽煙的林福撞了個滿懷，這人也挺有意思的，揪住我衣領說：「德叔正找你呢，你他嗎還敢來？」
我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說德叔在哪裡？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說。
林福冷笑了一下，沒吭聲，而是用手在我身上摸來摸去的，估計是想看我有沒有帶武器吧，摸了一陣沒有發現，他又把目光放在我手裡的旅行袋上，說裡面裝的是什麼？
我把袋子遞給他，說：「你自己看吧。」
林福瞪了我一眼，小心翼翼把袋子的拉鏈拉開，只看了一眼，他臉色就變了，然後硬拽著把我拖了進去，在最裡面的那個辦公室，我見到了德叔，他正在吃藥，臉色很差，蠟黃蠟黃的，林福把旅行袋扔在地上，說：「德叔，這小子身上有很多貨……」
德叔渾身抖了一下，手裡抓的藥片全散了，綠的藍的白的，得十幾粒，掉的滿桌都是，但是他完全不管，拄著拐杖走上來，用粵語腔說：「你個撲街含家產，綁走我女兒，阿叔還未同你算賬，現在你還敢當著阿叔的面賣貨？我叼你老母嗨……」
我笑了一下，將包里的貨全部倒在地上，一小包一小包的，全是小散裝，很多，也很嚇人，幾乎把整個地板都鋪滿了，我對德叔說：「這包貨不是我的，是黑炭頭的，他限我三天之內，要在內陸灣全部散出去。」
林福惡狠狠的說：「你說是就是？想栽贓嫁禍是吧，誰不知道你白誠一肚子壞水，嗎的……」
「是不是我栽贓，你們可以問林雪，她被黑炭頭的人撞了，現在正在醫院呢。」我冷冷的回答。
「你嗎的，你帶大小姐去哪了？她之所以跑來砸店，肯定是你指使的對吧？別以為你有錢就能肆無忌憚，我草泥馬的。」林福揪著我的衣領大罵。
我聳了聳肩，無所謂的說：「都是成年人了，林雪有手有腳的，我還能綁著她做啊？看你長得這麼壯的，難道真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
「我草你祖宗……」
林福氣得臉都紫了，抬手就想揍我，但是德叔拉卡他的手，
德叔拉開林福的手，很揪心的看著我，他沒有說話，而是來來回回的走動，我知道他是有遠見的，知道我不是危言聳聽。
半響，德叔停了下來，回頭對我說：「黑炭頭為什麼要強迫你散白面？」
我笑了一下，說因為王大浪要殺你，要搞垮你的碼頭工，你以為這些年黑炭頭真的那麼安分守己嗎？他早就打點好一切了，白鶴、王大浪、大傻、南區的天王、林斌，他們全是南沙灣那邊的，黑炭頭要徹底把你架空，所以他想拉攏我入伙，而入伙的條件，就是散掉這袋白面，好讓我落把柄在他手裡。
德叔一副震驚的樣子，說：「王大浪真的要殺我？」
「是，我找人專門打聽過，就是這兩三天的事，他們會謀劃一場意外，會讓一切都變得順理成章。」我如實的說著，這是張初語告訴我的情報。
德叔有點瞠目結舌，憤怒的把手杖在地上敲了敲，說：「狼子野心……」
他說完就看著我，說：「那你又為什麼現在告訴我？」
「本來我也想你死，但是沒辦法啊，看在林雪的份上，你還不能死，而且我現在也是唯一可以幫你的人，黑炭頭已經把十虎大部分人都掌握在手裡了，王大浪也已經羽翼豐滿了，只要幹掉你，黑炭頭就贏了，你內陸灣是個開始，是他泯滅人性的開始，一旦整個江州市都落入黑炭頭手裡，到時候白面生意將會泛濫成災，很多家庭也都會支離破碎，沒有人再能獨善其身。」我認真的說著。
「你？你有什麼資格？有什麼能力？我憑什麼相信你？」德叔憤怒的說。
我把地上的貨裝回袋子里，我說：「現在只有我可以跟王大浪掰手腕，因為老子是白家的繼承人，你要是不相信我，我就去幫黑炭頭，你要死還是要活，自己選。」
「你威脅我？你知道後果嗎？」德叔憤怒的說著，他壓抑的聲音顯示出他到底有多憤怒。
我說：「後果？你知道後果嗎？你女兒站在了王大浪那邊，王大浪之所以下定決心殺你，都是她的功勞。」
「誰？」德叔迷惑的說著，有點怒不可歇的樣子。
我說：「你最愛的女兒，林霜。」
德叔眉頭一挑，手右手緊緊的握著手杖，呼吸有點難受，我說：「你現在還不能死，老傢伙，道上還需要你維持平衡。」
「住口，你這個小畜生……我會做掉王大浪的，我會親自擺平這些爛攤子。」德叔重重的杵了下拐杖。
「你不行，王大浪已經起飛了，黑炭頭已經開始了，相信我，要不了多久，內陸灣到處都是黑炭頭的人跟生意，明著斗，你已經鬥不過他們了，而暗著斗，你更不是對手，現在十虎裡面還有幾個人向著你？連田雞狗都是王大浪扶起來的，靠誰？靠最末尾那幾個連名字都沒聽過的小混混嗎？」我陰陽怪氣的說。
德叔啞口無言，指著我，漲紅了臉說：「你，你……」
「給彼此一個重生的機會吧，接下來什麼都不要阻止我，我可以幫你擺平一切。」我冷酷的說著。
林福要來動我，但是德叔攔著他，說：「好，我給你這個機會，白誠，你很有前途，你身上有白誠的影子，他也像你這樣，很瘋狂，可惜他沒有實力，而你不一樣，你老爸是白千山，是江州市排前三的富豪，你有這個底氣和本錢。」
「別說冠冕堂皇的，你給我機會，就聽我的，百分之百聽我的，不要搞什麼虛與委蛇。」我說。
德叔深吸一口氣，說：「好，但是，你要怎麼做，我必須得知道。」
我盯著德叔的臉，一字一句的說：「我要你死……」
聽到我的話，德叔的瞳孔急速收縮，顯然是震驚到了，林福憤怒的抓著我的衣領，我抬起手直接抽了他一巴掌，說死胖子，你他媽的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你這個廢物……
林福很憤怒，但是德叔卻攔著他，我說：「王大浪想要你死，然後他接管碼頭工，接管一切……你肯定不知道吧？黑炭頭是王大浪的親舅舅，他們是從上京那邊來的滿清人，這些都是我託人查到的，不要懷疑真實性，你林懷德要是死在我的手裡，局面就會徹底失衡，到時候我想辦法把水攪渾，把一切都搞混亂，你就可以重新回來主持大局了，先破后立，這才叫真正的重生。」
德叔靜靜的聽著，突然，他緊鎖著的眉頭鬆開了，點了點頭，說：「白誠，你很聰明，比白誠都要聰明。」
「能不能成功，並不一定，看你怎麼配合，還有，王大浪之所以幫黑炭頭，全是因為親情，等黑炭頭掛了，你就跟王大浪握手言和吧，你的兩個女兒，誰更愛你，你心裡應該有數了，如果不是因為林雪，我壓根不會管你的死活，這是我欠她的。」我冷冷的說。
德叔看著我，老臉上全是愁雲，他沒有說話，而是在旁邊沙發上坐下，我將那袋白面提了起來，說你的碼頭工一千多號人，現在只能養豬養雞，啥都幹不了，這就是你近年為什麼實力下滑的原因，黑炭頭為什麼越來越壯大，就是因為現在海外貿易生意，賺錢的程度比以前膨脹了幾十倍，這麼大一塊肥肉，我可以幫你爭回來，到時候內陸灣南沙灣合為一體，將會達到前所未有的大盛世，想怎麼撈錢發展，還不是我們自己說了算？
德叔回頭看著我，喉結動了一下，他指著我，說：「白誠，我小看你了，你有種，我林懷德這輩子很少有欣賞的人，你算一個。」
他說完就閉上了眼睛，好像有點累了，我很明確的說：「明天你擺宴做一個上位儀式，將白鶴踢出去，扶我做二虎，這是王大浪跟我承諾過的，他說這是你的意思，做戲就做全套，到時候我會親自殺你，希望你做好準備。」
德叔雖然沒有回答我，但是我知道他一定會妥協的，他當了幾十年的龍頭，不至於連現在的形勢都看不清。
離開茶樓，我開著李龍的車子出了美食街，直奔醫院。
不出所料，林雪還在昏迷，李龍在病房守著，聽他說林雪是磕到了頭，有輕微腦震蕩，醫生說至少還要一個晚上才能醒來。
「誠哥，你的車子我叫人打電話拖走了，在專營店，好像維修費要兩百多萬……」李龍很鬱悶的說，他胸口被劃了一刀，已經包紮過了，算輕傷吧。
我心裡有點火大，兩百多萬啊，就這麼撞一下就沒了，狗日的黑炭頭，狗日的草爺，我一定要你們付出代價，嗎的……
「沒事了，先回去吧，明天有大事要做。」我拍了拍李龍的肩膀說。
他點點頭，沒說什麼，直接就離開了病房，這個手下還是一如既往的靠譜，讓做什麼就做什麼，而且滴水不漏，不愧是連王大浪都想拉攏的人才。
我看著病床上的林雪，她臉白如紙，額頭上裹著繃帶，挺狼狽的，我莫名的有點心疼，嗎的，接下來發生的事，肯定是她沒法接受的，我好不容易軟硬兼施才搞定她，沒想到兩天不到，又得分道揚鑣了……
我一直陪床到半夜，大概是四點鐘多才回到了林斌的酒吧，我沒有睡覺，而是默默等待著，到了早上七點鐘，我接到了德叔的電話，他告訴我，今天宴席地點定在林雪那三家倒圖店，他說他準備好了。
我掛掉電話，站起來，帶著人走出了酒吧，我說：「去江州倒圖協會……」
還是李龍開車，這一次我叫上了林斌，他帶著一大群小弟，開了三輛麵包車，浩浩蕩蕩的跟在後面。
江州倒圖協會，以前是沒有名字的，只是一個寬敞的大廳，曾幾何時，這裡是我嶄露頭角的地方，現場改圖就是從這裡變成潮流的，但是如今已經物是人非了。
到達了目的地，我發現林雪那三家居然已經重新裝修好了，這才一天的功夫，店鋪周圍擺滿了煙花，我看著很多人都站在外面，都是碼頭工的骨幹，我的到來，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雖然白誠有錢，但他在圈子裡資歷很淺，沒幾個人把他當回事的。
今天這個儀式並不是很隆重，只是有碼頭工的人在，我看著林雪的車停在了門口，她從外面走進來，穿著一身火紅的衣服，踩著高跟鞋，帶著墨鏡，她的到來，讓不少人都擔心起來，有幾個馬仔走過去，但是被林福給推開了，他對林雪說：「大小姐，今天情況特殊，你別鬧事啊。」
「哼，我鬧事？我那敢啊？你們碼頭工這麼厲害，我怕被砍死啊……」林雪憤怒的說。
我沒說話，而是坐在大廳里準備好的椅子上，林雪也過來了，說：「王八蛋，親爹又怎麼樣？就知道坑女兒，老不死的……」
「你想德叔死啊？沒問題，我幫你。」我笑著說。
林雪看著我，說：「好，你幫我弄死他，只要他死了，我就做你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