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收網
什麼是雷厲風行,這就是,張彪兩百多斤的大胖子,不管是狠勁跟蠻近都足夠猛,但就是被林福帶著一群馬仔死死的摁住了,氣得他大吼大叫的,說你們碼頭工這群流浪狗,現在整個江州都是梁老大的天下,你敢動我們一下,包管你們見不了明天的太陽。
林福從旁邊拿起一把水果刀,用力的將張彪的手掌釘在了桌子上,囂張的說:「你們梁老大都自身難保了,放心,明天送你們去見他一家團圓。」
左手奇把破算盤往地上一扔,當場砸個稀巴爛,然後撲通一聲就跪下來了,對林福說:「福哥,黑炭頭就他媽不是個東西,我早不想跟他了,做人怎麼能像他這麼喪盡天良呢?現在我左手奇砸鍵盤明誓,懇求加入碼頭工,以後受福哥差遣,做牛做馬都毫無怨言。」
林福笑了一下,說你倒是個明白人,可惜你受差遣的是德叔,不是我。
左手奇怔了一下,說:「德叔不是死了嗎?」
林福拔出水果刀,用力一刺就將左手奇的喉嚨捅了個對穿,這個圓滑且見風使舵的算賬先生,臨死前都不知道自己拜錯了佛,林福輕輕合上左手奇死不瞑目的雙眼,冷冷說:「托你們的福,德叔活得好好的,而且正在找整個南沙灣算總賬呢。」
「草你嗎的白誠,你個吃裡扒外的狗東西,我們南沙灣把你當自己人,梁老大更是把你當親弟弟,你他媽聯合這群流浪狗當二五仔?小心以後生仔無屎忽啊,我叼你個撲街含家產……」
我喝了一口酒,沒有理會大喊大叫的張彪,轉身直接就離開了包廂,林福作為德叔身邊的頭號打手,向來就是干臟活的,張彪留下來給他收拾就行,出不了問題。
我們從側門離開夜總會,李龍打開車門,我上了車,陳叔跟著我,身後圍聚過來很多人,上了車,我說:「去幫田雞狗,他實力比較弱,估計地盤已經被黑炭頭的人全佔了。」
車子剛開動,我就撥通了田雞狗的電話,我說:「老實等著,二爺帶人幫你,內陸灣的地盤一塊都不能少。」
「草,什麼雞八二爺,白公子你開啥玩笑啊,故意拖到現在才來是吧?我的店已經沒了啊……」田雞狗那邊傳來各種吵雜的混斗聲,看樣子打得非常凶,我笑了一下,說你再撐個半小時吧,撐得了就花開富貴,撐不了就全家撲街。
說完我就iu掛了電話,陳叔坐在後座,用力在我肩膀上錘了一下,說:「白誠你是真的狠啊,我陳炳這麼聰明的人,這輩子第一次被人耍,你這個王八蛋把我耍的團團轉,你得補償我,給我幾百一千萬就行了,我這個人不挑的。」
我笑了一下,我說:「錢,是賺來的……」
陳叔點起一顆煙,狠狠的抽著,說帶我賺錢也行啊,你是白家繼承人,上二門,老牛鼻了,你爸爸以後的家產肯定是你的,幾百億肯定有吧?給個零頭阿叔花花也行啊。
我沒有理他,說起這個心裡就煩,白誠家裡現在已經一團亂了,他弟弟白亮轉移了三十的股權,八百多億,半禿子王東海打了幾天電話我都沒時間回去,說實話繼承家產其實才是最重要的,但我心裡有一根刺,總覺得道上的事解決完了才能徹底放心。
半小時之後,車子到了田雞狗的地盤,他是五虎,混得比林斌好,有好幾條街跟兩家酒店,拋開成本,每個月起碼能進賬幾十萬吧,活得也算挺滋潤了,可惜他性格不行,跟十虎其他人相比根本排不上號,所以黑炭頭第一個搞他,半點都不出奇。
我坐在車裡,看著李龍跟林斌下車,陳叔也很不耐煩下了車,李龍對著周圍的商鋪喊了一句:「都關門歇業,不然就等著全家撲街吧……」
我看著街邊的女人紛紛跑進店裡,守門口的幾個紋身男倒是很囂張,說:「你混哪的?這是我們南沙灣的地盤……」
他們說完還想動手,但是李龍上去幾拳就把他們打翻了,李龍的心狠手辣也不是吃素的,我坐在車裡,看著陳叔帶著幾十個人迅速圍過去,瞬間就把他們給包圍了,一群野狗圍著幾隻青蛙,估計會屍骨無存。
他們做完了之後,迅速的朝著田雞狗的酒店裡去,這個時候,我看到酒店裡面有一些人慌慌張張的朝外面跑,但是剛跑到門口就被堵回去了,我看著大門被迅速關上,就知道裡面南沙灣的人,一個都逃不掉了。
等了二十分鐘,我看到大門又打開了,陳叔手裡拿了根球棍,拖著一個被開了瓢的馬仔出門口,非常囂張,對路過的行人說:「草你嗎的,看什麼看?滅鼠隊的,沒見過老鼠啊?要不要看看啊?老鼠這麼大一隻,小心晚上鑽你們被窩啊,弄死你們……」
他說著就把那個馬仔揪了起來,嚇的那些圍觀的人驚慌四散,我看著李龍跟林斌回到車子旁邊,田雞狗沒有來,只是站在店門口指揮著,身上都是血,李龍說:「誠哥,清理乾淨了……」
我點了點頭,陳叔過來了,說:「白誠,你個狗東西真會享受啊,臟活累活都讓我們干……」
我笑了笑,打趣說:「要是我出手,會很可怕的,南沙灣的人一個都活不了,等著吧,解決了事情我們回酒吧喝酒,我請……」
「好,痛快,還有一些過街老鼠,都是小意思,交給兄弟們去做就行了」陳叔。
他說完就指揮人上車,李龍跟林斌也鑽上來,開著車離開了現場,我說:「去找王大浪……」
車子朝著王大浪的酒吧開,我鬆了口氣,事情到這裡,總算是能解決了。
要解決的地方並不多,美食街有碼頭工去管,東城區王大浪會收復,也就田雞狗的地盤比較慘烈而已了。
「誠哥,黑炭頭怎麼辦?」林斌突然問我。
他好像受了傷,拿著紙巾擦血,但是越擦越多,氣的他索性就不擦了。
我說:「阿sir會抓他的。」
「草你嗎的,南沙灣的龜孫子,媽的都是一群煙鬼,跑路的力氣都沒有……」林斌不爽的說著。
我笑了一下,那群癮君子,已經殘廢了,沒有力氣逃命的,所以陰他們一波,他們就廢了。
車子開到了王大浪的酒吧,我下了車,看著酒吧門口站著十幾個人,看了我,都喊:「誠哥……」
「以後叫我二爺。」我沉著臉說。
那些馬仔有點惶恐,紛紛改口喊:「二爺……」
我這才點頭,說裡面的麻煩解決了嗎?
「浪哥全都解決了,他在裡面等你。」
我嗯了一聲,直接帶人走了進去,酒吧里還有人在拖地,屋子裡充斥著酒精還有血腥的味道,我朝著王大浪的辦公室去,走廊上,看著泰山拖著兩個人出去,我沒有看是誰,直接跨過去,來到門口,推開了門。
我看著王大浪背對著我,在拿著酒杯喝酒,地上都是血跡,他喝了一口酒,指著沙發,我坐下來,他精神還不錯,只是有點狼狽。
他把酒杯放下,很直截了當的問我:「白誠,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你年紀這麼輕,膽子卻這麼大?你知不知道如果這次你玩脫了了,會死多少人?整個內陸灣都得毀在你手上。」
我對他說:「你該感謝我,你跟林霜合謀的事情,德叔已經知道了,他之所以沒有追究你,是我幫你求情的。」
王大浪搖頭,不答反問:「為什麼你會相信德叔而不相信黑炭頭?」
我平靜的說:「德叔雖然城府深,但是他至少從來沒有殺一個不該殺的人,做一件不該做的壞事,他所做的任何事,都在支撐著碼頭工,所有的心機,都是為了碼頭工而著想,黑炭頭本來就動機不純,我怎麼能相信他?而且我這個人最痛恨白面,黑炭頭作為江州最大的白面頭子,死一萬遍都不可惜的。」
「你連我都不相信?」王大浪深吸一口氣說。
王大浪靠在沙發上,閉上眼睛,很疲倦的樣子,過了一會,他說:「你永遠不知道舅舅在我心裡的位置有多重要,我是他帶大的,我的本事也是他教的,我們是正黃旗的嫡系,京州那邊對血統的鬥爭特別激烈,大清都忙了上百年了,那群老不死還是斗得水火不容,我們這一脈葉赫那拉氏的,已經快死絕了,死絕一個宗族你知道意味著什麼嗎?我舅舅雖然殺了我媽媽,我也很多次都想知他於死地,但是,我只剩他這一個親人,所以……」
我笑了一下,我說:「浪哥,我知道你舅舅對你很重要,但是你舅舅並不這麼覺得,他只是把你培養成一個旗子,一個供他差遣蹚完所有的雷但是又可以一腳踹開的旗子而已,他的目的是把整個江州市變成白面橫行的地獄,到時候我們沒有人能夠倖免,你又不傻,難道你會不清楚嗎?」
王大浪沉默了起來,臉色很悲痛,我對他說:「這一次我確實比較狠,因為如果我再不狠的話,一切發生了,德叔真的死了,碼頭工真的亂了,你沒有辦法力挽狂瀾,到時候黑炭頭統治一切,那個時候你再清醒過來的話,才是真正的沒有挽回的餘地了,所以,我只有快刀斬亂麻,把一切打亂,讓你看清楚現實。」
王大浪狠狠的抽了一口煙,點點頭,他看著我,說:「白誠,你真的很像陳歌,我可惜他沒有你這麼可怕的成長能力,我那個可憐的弟弟啊但凡他聽我一句勸,遠離女人,多點心狠手辣,早點把你弄死,也不會落得屍骨無存的下場……」
我皺起了眉頭,我說:「別打感情牌了,我們並不是朋友,我後面是要當龍頭的,希望到時候你別跟我爭,不然我們就是敵人了。」
王大浪搖頭,說:「你不懂德叔,他是個任人唯親的人,絕對不會把產業交給他不信任的人手裡,你以為你跟林雪在一起就能博取他信任了嗎?不可能的,陳歌也這麼做了,但是德叔治他的時候,比任何人都要狠,而我跟林霜在一起,也只是為了打破這個枷鎖,可在現在,林霜顯然已經不可能跟我在一起了,不過也無所謂,反正在我眼裡,女人就跟衣服一樣,就是拿來用的,舊了就可以扔。」
我皺起了眉頭,我說:「林霜這個女人你不用擔心,我自然會搞定她,她雖然狠毒如蛇蠍,但是只要能滿足她的私心,她就一定會合作的,你好好當你的一虎就行,我之所以幫你,目的只是為了以後當龍頭之後,有個自己人,你別想太多。」
王大浪靠在沙發上,說:「確實,你小小年紀就這麼心狠手辣,以後肯定沒有人是你的對手,我闖了二十幾年也累了,這個龍頭當不當都無所謂,反正我馬上就會回京州了,到時候一切對我而言,也就結束了。」
我沉默下來,不再說話,他怎麼選擇以後的路,我無權干涉,現在我的身份是白誠而不是陳歌,雖然我已經不恨他了,但我也不打算繼續跟他當兄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不會再相信任何人了,任何……
我跟王大浪站在酒吧門口,脊椎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但是我沒有理會,聽著那刺耳的警笛聲,我知道,陸sir開始出動了。
「這是要去抓黑炭頭?」我問。
王大浪笑了起來,說:「抓不到他的,很多年了,如果能抓到,早就抓到了,我舅舅有很多路子可以走,你知道嗎?從江州到深證,再從深證到香岡,只要跨過那條河就可以了,所以,想抓我舅舅,很難,當年最近的那一次,也讓他給跑了。」
我看著王大浪很篤定的樣子,我說:「他會回來嗎?」
「會的,所以,你要做好被他報復的準備,上次他回來,他三個背叛她的手下全部被殺了,家人,朋友,凡是有關係的,都滅了口,很慘。」王大浪說。
我點了一顆煙,我說:「那就幹掉他吧,你不會反對吧?」
王大浪看著我,很認真,說:「希望你不是說胡話,他就像是一隻蒼蠅,只要你弄不死他,他就會回來,在你的爛肉上生一窩蛆崽,然後一點點把你的肉給啃食掉。」
我聽著有點不寒而慄,李龍打開了車門,我走了進去,我看著王大浪,我說:「你真的不去嗎?」
王大浪搖頭,深吸一口氣,我說:「走吧。」
王大浪不去,我是要去的,畢竟,試試運氣,萬一瞎貓碰到死耗子了呢?是不是。
車子朝著南沙灣開,路上都是阿sir,到了南沙灣的入口,我看到阿sir已經封路了,在路邊有很多阿sir,還有很多車,我看著德叔站在路口,他已經到了,我下車走過去,來到德叔身邊,我問他:「怎麼樣了?」
他只是輕輕的看了我一眼,說:「記不清了,很久之前,我也在這個路口等著,那時候我跟黑炭頭也都還很年輕,我把他逼上了絕路,這一過就是幾十年,今天,同樣的事情又發生了,但是我感覺還是抓不住他。」
我笑了一下,我說:「狡兔三窟,何況是一頭惡鬼,想抓他很難的……」
「嗯,但是他跑了,肯定會回來的,不過,我老了,不一定再有這個能力守著內陸灣,下次他回來,可能就會很兇險了。」德叔平淡的說。
我看著前面的道路,到處都是狗叫,阿sir林立,所有離開南沙灣的路都給封鎖了,但是可惜,他們只有把後面的山路給封鎖了才行,只有把南溪河給封鎖了才行,否則,他們一過河,就沒有機會了。
「砰砰砰……」
槍聲沖南沙灣深處傳出來,住宅區里到處都是槍聲,所有人都緊張起來,屏氣凝神的看著,南沙灣還挺大的,槍聲從遠處傳來,只能聽個隱隱約約,我知道,陸sir可能會抓一次大功,只是能不能抓到黑炭頭,我不確定。
草爺很走運,他今天沒有來,如果他來的話,他的命也就交代了。
命運就是這樣,很難說的清楚……
我的電話響了,我看著電話號碼,是草爺的電話,我拿起來,接了電話,我沒有說話,對方也沒有說話。
過了十幾秒,我聽到電話里黑炭頭的笑聲,這笑聲很殘忍,也很邪惡,沒有任何害怕與慌張,聽著讓人不寒而慄。
「哈哈哈……白誠,我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可以告訴我嗎?」
我聽著黑炭頭的聲音,我就深吸一口氣,我說:「我也不知道啊,我請你們喝酒,你們怎麼不來呢?」
「左手奇聯絡不上,阿彪也聯絡不上,我想他們應該掛了吧?白誠,你真的有種,我欣賞的人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黑炭頭的聲音冷漠的像是冰箱里的寒氣一樣,讓人在這深夜裡打了個寒顫。
「白誠,我真的很期待下次跟你見面,希望到時候,你還是我欣賞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