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怕死
林雪有些惱怒,罵了幾句。
見此情形,我趕緊拉著她朝著外頭走了,沒成想這女人事勁兒還挺大的,她掙脫的我差點兒都撐不住。
見此情形,我朝著她吼了一聲說林雪你是不是瘋了?這是局子門口,你在這鬧什麼呢?人被保釋出去就保釋出去唄。
林雪瞪了我一眼,惡狠狠說話倒是說的好聽,人被她保釋出去,到時候功勞不都給了她了嗎?
這女人心思都放在這裡了,我抬起手點了點她腦袋,「你的眼光就不能放長遠一點,非跟她爭這些事兒。」
「這不過是一些蠅頭小利而已,我之前都已經跟你說了,到時候這整個江州的事情全部都要交到你手中,你要是只有這點心氣的話,那怎麼能行呢?」
林雪撇了撇嘴心中帶著些許不滿,看著我說你這都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事情,誰知道得等到什麼時候去。
「你這女人現在倒是知道心急了,放心吧,這一天不會太久的,你最好先把內陸灣這邊的事情安定下來,到時候自然是水到渠成的。」
我說完之後林雪愣了一下,「合著說來道去,還得我幫你?」
「怎麼著?事情總得講究一個互惠互利,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就直接把這事兒交到你手上吧?」
「就你今天這表現,你自己覺得沒問題嗎?你現在下回內陸灣那邊,接下來的事情我會幫忙的。」
「反正都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了,先把你那三家店給顧好了,王大浪的農家樂那邊你也拿過來。」
沒想到我竟然是認真的,林雪有些遲疑,「能行嗎?那些人個個都盯著這幾塊肥肉,現在我想把其他人的生意拉過來,恐怕他們不會願意。」
我有些無奈,沒成想這女人現在突然蠢了,我看著她說之前農家樂那些人一個兩個的都往出推,誰都不想要,現在王大浪正好出事兒了,你拿過來那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到時候他們要是指責的話,你就用這句話頂他們,當初誰都不要,現在一個兩個的又要往回搶,哪有這樣的說法?
林雪聽到我這話之後茅塞頓開,抬起手捶了捶我的肩膀,「沒想到你腦子動得還挺快的,既然這樣的話,那我現在就回去處理事情了?」
我點了點頭看著,「怎麼著,瞧你這意思還有些捨不得我走了?」
林雪白了我一眼,「可滾吧!你是不是自我感覺太良好了?我不過是一時之間有些摸不到頭緒而已,害怕給你拖後腿。」
我洒脫的擺擺手說,沒事兒,哥又不是豬,不分前後腿,你就放心大膽,按照你女王之前的雷霆手段干就完了。
聽到這話之後,林雪眉目才逐漸舒展了幾分。
接下來幾天我倒是悠閑的很,每天就去千山集團晃一晃,就算是給老頭子做樣子也得做到位了。
不過這段時間來千山公司倒是摸清了不少人的想法,這個公司里想溜須拍馬的人還真是不少,儘管白亮現在在公司里做總裁,可那些人也是門兒清,知道白千山是個什麼人。
他們心裡頭明白,最終老爺子的這些資產還是要交到自己兒子手裡的,所以每次我一來公司前擁后簇的不少人。
從王明麗的口中,我也知道了千山公司一直在做的那些合作商,而王大浪工作做的還真是不錯。
趁著在公司學習的這些時間,他已經摸清了自己應該做的事情,拿著職務便利去查了一下千山公司的賬。
白千山這老傢伙還挺有頭腦的,千山集團如今資產估摸著怎麼著也得上千億,這筆資金拿到了,到時候成為這江州市的首富,還不是分分鐘的嗎?
如果之前在作為陳歌的時候,我有這樣的一筆資金也不會淪落到今天,所以現在只缺這麼一個契機了。
去到辦公室的時候,王大浪正在看文件,聽到了我的腳步聲,抬頭看了過來笑了笑。
「你最近幾天桃花運可不錯,公司里那些女孩子們個個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天天像等著皇帝寵幸似的盼著你來。」
我白了他一眼邁步過去,坐在了沙發上說,你就別打趣我了,等會兒就是德叔的葬禮了,你確定你真的不去嗎?
王大浪搖了搖頭,「還是算了吧,以我現在這個身份不適合去參加那樣的場合,你一個人去就行了,如果我去了的話反倒是平白無故惹人懷疑。」
我點了點頭,他又問黑炭頭那一邊還沒調查到情況嗎?我怕到時候他會在葬禮上出面搞破壞。
他想到的這一點我也想到了,最近幾天黑炭頭就像是銷聲匿跡了一樣,連李龍和林斌兩個人一起動手,也沒有查出來他究竟是藏匿在哪裡。
這個老傢伙還真是能夠多長的,不過自打出世之後,他們南沙灣那邊也散了,他一個人手下得力幹將也就只有草爺。
可草爺還真是個硬骨頭,聽李龍說一連打了他好幾天,也沒從他嘴裡撬出來半點兒有用的消息。
如果我們不是敵人,又如果草爺曾經沒有斷過我的手腳筋張置我於死地,或許把他拉攏到我旗下也不錯。
可現在我又沒有受虐傾向,看來他對黑炭頭還挺忠心的。
想到這兒之後,我抬頭看向了王大浪問他,你知道草爺為什麼對黑炭頭那麼忠心嗎?我聽李龍說從他嘴裡是怎麼都撬不出來消息。
王大浪搖了搖頭,「這是一定的,因為他這條命就是黑炭頭給的,他跟黑炭頭的關係或許就像是你跟我,還有李龍跟你的關係。」
「所以從這一點上來說,他還挺忠心的,你就不要想著從他嘴裡撬消息了,這是不可能的。」
怪不得原來這其中還有這麼一茬兒,我站起了身,看了一下王大浪說既然這樣的話,那我也不求著從他嘴裡撬出消息來了,反正現在黑炭頭大勢已去,我倒是要看看他還能翻出什麼波浪來。
王大浪點了點頭,「等會兒再給德叔上香的時候,幫我也上一炷。」
很快德叔的葬禮就已經來了,是由林霜和林雪兩個人一手操辦的,難為她們兩個這一次沒打起來。
或許是我之前跟林雪說的那些話提到了一絲警示的作用,她也知道自己眼光應該放得長遠一些。
畢竟事情就是這個樣子,跟林霜那個女人競爭是競爭不出來什麼的,更何況她這個女人是三天兩頭的牆頭草。
我換上了一身黑色的西裝,又叫上了李龍跟林斌,沒想到陸清婉這個女人還真是夠堅決的,仍舊是跟著我們幾個寸步不離。
瞧著她這腿傷好的也差不多了,這還真夠頑強的,「陸sir,今天或許黑炭頭會出面,在找到了他之後,你應該不用跟在我們後面做跟屁蟲了吧?」
陸清婉瞪了我一眼,說你以為我願意跟著你們嗎?如果不是為了抓到黑炭頭,我才不願意跟你們這一群大老粗混在一起。
再說了你有什麼可囂張的,別忘了這些事情是你之前在局子裡面自己親口應承下來的,如果今天事情辦不到讓他給跑了,到時候我就把你們全都抓回來。
我笑了笑不以為意,如果今天黑炭頭出現的話,那他所面臨著的肯定是天羅地網想跑也跑不了,可人家今天要是不來,就算是他們人再多再厲害,可人家不出面他們有什麼辦法呢?
車子一路疾馳,到達了地方之後,見這裡人陸陸續續來的也差不多了,今天林霜看起來倒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紅著眼睛,若是被不知道的人看見了,還以為她對於自己這個父親是有多麼的親熱。
殊不知這個女人是蛇蠍心腸之前還想著要殺德叔,依照著當前情形來看,她對這龍頭的位置也有些心思。
一個女人而已,不看看自己究竟有多大的能力,朕派了一塊肥肉直接吃進嘴裡,也不怕卡死她。
在我來了之後,其他人便紛紛將眼神投放到了我身邊,興許自打之前那件事情之後,他們也沒想到李龍竟然還活得好好的。
不僅活得好好的,而且這麼短短几天之內傷就已經痊癒了,他們看過來的眼神個個都很複雜。
「白誠,你小子今天還敢到這兒來,難不成你以為之前德叔讓你當龍頭,你就真的是這裡的老大了?」
我看向了五叔,說我說你年紀大了,不要這麼激動,免得急火攻心,到時候暈過去了,說不定過幾天我們還得給你一併辦葬禮。
在聽到我這話之後,他氣得夠嗆,朝著我就想衝過來,卻被旁邊的人給拉住了。
陳炳邁前一步,「你有什麼本事能夠讓我們服氣你?不過是個二十來歲,毛都沒長齊的小子,還敢在我面前囂張。」
「之前的事情如果不是因為你的話,大家也不會鬧成這個樣子,總之你要是來這當這個龍頭,我第一個不答應。」
他這話說的有些好笑,說完了之後我就笑了,看著他輕飄飄的說,看來你們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剛剛從局子裡頭出來,一個個的就又囂張開了。
看看在德叔走了之後,這碼頭都亂成什麼樣了,除了我白誠之外,誰還能夠有這樣的底氣和實力在這裡扶持你們?
你們要是不服氣也可以,自己把自己手底下那些資產管好了,能夠做起來就行,至於我,自然是不會插手,曾經該屬於我的我拿回來就行。
六叔趙旭站了出來,「白誠,你壓根都不屬於我們內陸灣的一員,曾經歸屬於你的那些東西,又憑什麼要給你呢?」
「這內陸灣一路闖蕩下來,也並不是他得出一個人闖的,是我們這些人陪著他出生入死,拿著賣命的機會換來的這些。」
「他曾經是看上你了,想讓你給他做女婿,可並不代表我們也看上你了,所以從今之後我們內陸灣的事情跟你沒有關係。」
這邊吵吵嚷嚷的卻聽著那邊傳來了一聲砸碗的聲音,眾人還沒等抬起頭,就見林雪舉著刀,朝著這邊沖了過來。
他朝著眾人大喊著說,一個個的都反了你們了,現在我爸爸還屍骨未寒甚至都沒埋進去,今天是他的葬禮,你們要是來這砸場子別怪我不客氣。
我可不管你們是誰,時候惹惱了我都把你們砍了,大不過就是我一條人命換你們一群人。
她雙眼血紅著,看起來還真有幾分風婆子的架勢,礙於這女人之前做過的瘋事兒也不少,所以在場這些人還真被她給嚇到了。
林雪將自己手中拿著的刀狠狠插入了桌子里,「有什麼話等到給我爸爸辦完了葬禮之後你們再說,現在別在他面前丟人現眼。」
「當初他活著的時候你們一個個都不出來成威風,現在他走了,你們都想當老大?你們別忘了你們怎麼有的今天,這內陸灣又怎麼有的今天。」
「還敢來這兒爭功勞,如果當初不是我爸爸,帶著你們出來闖蕩,現在你們一個個的都是賣臭魚爛蝦的。」
說完之後她便帶頭朝著德叔掛著的照片那邊走了過去,那老爺子縱橫一生,興許沒想到在自己死了之後留下了一堆爛攤子。
照片上他看起來仍舊是一副精神的樣子,眼神爍爍,可不知為何在喜悅之中又帶著些許苦楚。
眾人這才安靜的下來,挨個過去上了香,緊接著林雪又發表了致辭,林霜站在一旁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也不知林雪是怎麼說服的她在今天別出風頭。
還沒等把這葬禮辦完,就見門口那邊走來了一群人,打頭的赫然正是黑炭頭,沒成想他膽子還真大。
就領了那麼幾十個人就敢單刀赴會,也不知道他是來逞英雄的還是來送死的。
「今天我也來送德叔一程。」
他嘴裡叼著根兒雪茄,穿著一身黑色的中山裝,不過在進了門之後站在那邊卻沒動。
抬頭打量了一眼之後,看著我們說,在今天這個場合之上不宜見血,我是來送德叔一程,你們總歸不會做出一些下三濫的手段,趁我不備把我給砍死了。
我邁步朝著他那邊走了過去,笑著拍拍他的肩膀,「你要是這麼說的話,那可就見外了,雖說我們真的想砍死你,可也不會這麼不顧道義,趁著你不注意的時候砍。」
黑探頭笑了兩聲,嘴角微微抽搐著,看向我的眼神帶著一絲不悅,與此同時還有些許探究。
我靠近了他耳邊小聲說,你還真沉得住氣手下得力幹將,草爺都已經消失不見了,今天你還敢來這單槍赴會?
在我說完了這話之後,他頓時激動了起來,看著我說,怪不得他這麼長時間都沒回去,果然是你搞的鬼。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冷靜一些,我不過是以彼之道還彼之身罷了,之前你把事情做得那麼絕,也怪不得我對你不客氣。」
黑炭頭冷冷笑了笑,「好小子,我看你是打從一開始就在玩我,分明是決定了幫我,後來為什麼又忽然反水了?」
我抿唇,「不為什麼,只因為相比起你來說,德叔和內陸灣這邊要更加有底線和有原則一些。」
像他這種不做正事兒的人,最終也是邪不壓正,更何況害的都是自己的國人,我又怎麼可能會跟著他混。
我挪開了身子,「既然今天你是來給德叔上香的,那就趕緊去吧,他要是能看見你來了的話,應該也挺開心的。」
在他從我面前經過之後,我笑著在心裡補充道,如果看到你今天能死了的話,德叔應該才更開心,也更安心。
他點了三支香,過去給德叔鞠了一躬,不知道是貓哭耗子假慈悲,還是真情流露,一時之間面容也變得沉重了幾分。
嚴格說起來,他們兩個才是鬥了一輩子的人,不過長江後浪推前浪,如今更新迭代什麼都該換一換了。
他們這些老傢伙們也應該換一代了,人年紀大了,跟年輕人的想法自然比不了,尤其是黑炭頭這個老傢伙。
其實做正道生意也沒什麼不好的,甚至有時候掙的遠比他掙得多,還不用偷偷摸摸的害怕被人發現。
黑炭頭如果今天不出來的話,或許我也找不到他,可他竟然出來了,那就絕對不可能讓他逃跑。
在看見黑炭頭出現了之後,陸清婉這個女人早就已經消失不見了,想必她是去做對策了,其實今天在黑炭頭來了之後,這個局面已經初步形成了雛形。
在上完了香之後,黑炭頭並沒有離開,反而是轉身看了過來,如果沒有看錯的話,他是在盯著我。
緊接著他突然仰頭笑了笑,這一笑其中包含很多東西,彷彿是將他自己這麼多年積累的榮光全部都沖塌了。
「沒有想到我縱橫一生,如今竟然會敗在一個年輕人手裡,不過我是不會就這樣輕易罷休的,既然我活不了了,那咱們也都不要活了。」
這話說完之後,他忽然從自己手中掏出了一個遙控器,緊接著冷冷笑著說,難不成你們以為我今天真的是隻身匹馬來單刀赴會,什麼準備都不做嗎?
反正現在我的地盤兒已經丟了,我也大勢已去,德叔都已經走了,從今之後我也沒什麼對手了,既然這樣的話,就不如讓我們永遠活在別人嘴裡成為一個傳說。
這老傢伙還真是瘋了,他想死倒是可以,別叫著別人一起陪葬啊!
瞧見他這樣子還沒等我開口說什麼五叔六叔跟陳炳就都慌了,連忙跟黑探頭說,你這是要幹什麼,有什麼話好好說,先把你手裡的東西放下。
黑探頭轉頭看了他們一眼,眼神之中帶著一些輕蔑,當初德叔單身匹馬闖蕩江湖的時候,一個個的也都沒你們這麼慫。
我也沒給你們放什麼東西,不過就是幾個小玩具而已,到時候炸了,咱們就一起在這兒消失吧!
說不定過上個幾年之後咱們就被踩進了土裡,連埋都用不上埋,你們說多省勁兒,我給你們想出了這麼好的辦法,你們應該感謝我才是。
陳炳大聲喊道,這件事兒跟我們有什麼關係?這全部都是他白誠做的,你如果要殺的話,殺他小子一個人就行了,幹什麼還要拉我們一起當你的墊腳石,冤死鬼呢?
他倒是甩鍋甩的快,這麼快就把我給推出去了,我看向了陳炳,「炳叔,你這麼說似乎有些不大厚道吧?」
「白誠你給我閉嘴,如果不是你小子,忽然出現打亂了我們內陸灣跟南沙灣的平衡,現在我們還什麼事都沒有呢,就是因為你的原因,現在我們都快死了,你還在這火上澆油說這些屁話。」
六叔趙旭也連聲說道:「有什麼話好商量,斷然用不著讓大家都跟著他一併陪葬,如果你是想殺了他報仇的話,那我們沒有任何意見。」
瞧著他們這一個兩個的跑的比兔子還快,我更覺得好笑了,黑炭頭手裡拿著那個遙控器,就像是拿著自己的保命符似的。
我轉頭給李龍和林斌使了個顏色,李龍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拉著林斌去了不遠處,不過一會兒他們兩個就回來了。
緊接著他們兩個將兩大箱子東西放在了地上,我看見了黑炭頭說難不成你以為你有準備我就沒準備嗎?
早在舉行葬禮之前,我就已經派人把這周圍都檢查過了,還是掘地三尺的那種檢查,所以你的那些東西早就被拿出來了。
我在這邊說話吸引著他的注意力,李龍則是在他未曾察覺到的情形之下,悄悄地繞過人群,朝著他那邊走了過去。
黑炭頭似乎有些不相信,我笑著說,如果你要是想摁一下你手裡那個按鈕,你就按,不過是按完之後要炸了還好,沒炸的話,到時候你肯定會生不如死的。
其他人也沒有想到,我竟然會鬧這麼一出,頓時六叔和陳炳面容之上都出現了一些尷尬神色。
黑炭頭有點緊張,他拿著手中那個遙控器最終還是遲疑了,他今天之所以鬧這麼一出,更多的是恐嚇,而不是真的想死。
我心裡頭當然明白,他還是想把自己的地盤跟地位搶回去的,若非如此的話之前也不會叫草爺來找我,正因為這麼一出,我才確定了他壓根兒不想死。
我抬起頭直視著黑炭頭,「梁老大,給你一個機會,放下手裡的東西,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