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卷 幫你打個天下 第二十四章為什麼非得跟水過不去?
屋裡燈火昏暗,充斥著濃濃的藥草味,是葉清最討厭的藥味。她悄無聲息的走向了裡屋,透過薄薄的長簾,依稀能看到裡面躺著的人,他好像睡著了,呼吸聲還有些重。
葉清撥開長簾,走了進去,白臨弦躺在床上,眼睛緊閉,臉上以及脖子處有些紅瘡,看上去很是滲人。
怎麼才兩天不見,就成這樣了?
「……咳咳咳。」
突然的咳嗽聲嚇了葉清一跳,連忙躲在了柱子後面,她還沒有想好見了面該怎麼說呢?要不就扮成小婢女照顧他得了,系統說他沒幾天可以活了,這幾天就當做是白清歡盡的一份心吧。
【宿主,我這有換顏葯,藥效五天左右,保證白臨弦認不出來你。】
「多少能量體?」
【500兩粒,是不是很划得來?】
「一口價四百!」
【……】
「……水……」白臨弦手微微抬起,沒一會兒,便又無力的垂了下去。
「王爺,水。」一隻素手撥開長簾走了進來,另一隻手端著一個茶杯,臉上戴著面紗,只露出一雙平淡無波的眼睛。
見她走了過來,白臨弦立馬將被子扯了上來,遮住了自己的口鼻,聲音無力卻任威嚴,「出去!」
「王,王爺。你不是要喝水嘛?」說著又上前了幾步。
「站住!這病……咳咳,會傳染的!」
葉清歪了歪頭,笑道:「沒事啊,我是百毒不侵的身體,自願來照顧王爺的。」
「那你也別過來,將水放在桌子上,就出去吧。」
葉清一把扯下面紗,露出了一張平平無奇的面孔,「我已經照顧過了其他病人,是真的沒事。而且還是王爺的人找我過來的,就算出了什麼事,我自己承擔可以了吧?」
「不……咳咳咳……」許是太著急了些,這一咳便停不下來了。
葉清上前不顧他的折騰,將他扶了起來,小心翼翼的拍了拍他的後背,並道:「喝點水吧。」
一個病弱的男子自然掙脫不了,只好接過她遞來的茶杯,喝了下去。
「小姑娘,此病十分兇險,你還是快出去吧。」
葉清索性破罐子破摔,「您還不知道啊,他們已經將門鎖了,所以我想出去也不行咯。」
「什麼?」他的聲調提高了些,「來人,來人!」
「哎呀,你就安心吧,我比誰都惜命,真的沒事的。」
好說歹說,才讓白臨弦勉強同意她在這裡。
看著他蒼白的睡顏,葉清問道:「小蘇,有沒有什麼葯可以減輕他的痛苦啊?」
【有,不過由於是用在他人身上的葯,所以很貴,藥效也只有哦僅僅一天的時間。】
葉清咽了咽喉嚨,面露不舍,「多,多少啊?」
【1000能量體。】
這個數字就像是一把刀狠狠地插在她的心上啊,這,這也太貴吧!
「能少點不?」
沒有一點聲音回應她。
葉清:「……」
剛剛討價還價的時候,它起碼還和她說了幾分鐘,現在好了,索性不說話了。
「小蘇,你不能這樣吧!好歹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了,便宜一點就不行嗎?」
鴉雀無聲,系統還是不說話。
「……我買。」葉清有些咬牙切齒。
【好的,宿主!】真是沒有一刻的猶豫啊。
葉清覺得自己又想打人了。
看著手中小小的黑色藥丸,葉清感覺自己的心都在滴血啊!
她暗罵了一句,「萬惡的資本家!」
【宿主,我可不是資本家喲,我支持的可是共產主義哦。】
「……」都這個時候了,它說給誰聽!
正在睡夢中的城主突然覺得陰風一陣,頓時便驚醒了,一睜眼對上的便是一雙像是淬入了寒冰一樣的琥珀色眼眸,緊接著一根細長的白絲纏繞到了他的脖子上,來不及掙脫,便聽到那人開口了,語氣淡淡的,像是在說一些家常話。
「梁承弼,去年任職的沽桓城城主,原因是娶了上任城主的女兒,並暗中害死了上任城主,對吧?」
梁承弼嚇的一個哆嗦,那些事他明明做的神不知鬼不覺,為什麼……
那人又開口道:「你想死嗎?」
「不,不想,好漢饒命,錢財你隨意拿……」
「為何不封城,不如實上報朝廷?」
梁承弼睜開了眼睛,想看清那人的模樣,奈何夜色太深,只能看到他的眼睛以及泛著寒光的面具,「你,你是六王爺的人?」
白絲驟然縮緊,梁承弼下意識的想呼喊出來,但發不出半點聲音。
「回答我的問題。」那人的聲音平平淡淡的,卻又給人一種無法抗拒的威壓。
梁承弼忙點頭,想要用手扯開白絲。
謝慎之鬆開了些,梁承弼才能說出話來。
「我要是上報朝廷,那我這城主就做不了了。你不知道,為了坐上城主之位,我費了多大力氣!」說到這裡,他的語氣越發的癲狂,「我已經下令處死那些感染上病的人了,奈何他們太不聽話,竟然敢私逃出去!」
「這就是你欺瞞的理由?」謝慎之輕笑道:「未免太過廉價了吧。」
梁承弼死死的盯著他,道:「我不管你是誰,這城我是一定不會封的!」
「不怕死?」
「做不了城主,還不如被你殺死!」
謝慎之唇角微勾,眼中滿是不在乎的意味,他輕輕開口道:「那便……如你所願。」
在梁承弼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謝慎之手中稍一用力,他便毫無聲息的垂下了腦袋,脖頸處一圈細小的縫細正在不停地冒著小血珠。
謝慎之鬆了手,看都沒看他一眼,便走了出去,只丟下一句:「真是麻煩。」
之後他兀自去了書房,看了幾眼他往日的書寫習慣,便開始模仿著他的字跡寫了幾封信,拿出一旁的印章,蓋了上去,隨後往一旁一扔,便離開了,作法是何其的隨意,大概他自己都不知道。
第二天便從城主府中傳出城主暴斃的消息,同時沽桓城城門關閉,各處關口全部封閉,除了一個送信的人,任何人不得出城。
不過好消息是,六王爺的病情好轉,已經能夠下床自由走動了,但是除了一些醫師知曉他已命不久矣外,只有葉清一個人知道了。
屋裡開了窗,草藥味也不算太濃,斑駁的陽光從窗外輕灑進來,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很是舒適。
白臨弦坐靠在床邊,看著不遠處的葉清問道:「小姑娘,多大了啊?」
葉清倒了一杯水遞給白臨弦,道:「18歲了。」她故意多說了一歲。
「我有個女兒,比你小一歲,不過,唉,我是見不到她了。」白臨弦攥著茶杯的手有些發抖,滿臉皆是遺憾。
葉清笑了笑,道:「你把我當成她不就好了,」
他和藹的看著她,問道:「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葉……葉子!」
「葉子?」白臨弦笑出了聲,「哈哈哈,和你一樣俏皮。」
「王爺你先喝點茶,我去看看他們送飯了沒。」
「好。」
剛出房門,葉清便被一個人擒住了,兩人走到一旁比較隱蔽的角落,謝慎之才開口說話,「你待了一整晚?」
葉清從他的懷中出來,後退了幾步,與他隔了一段距離,道:「是啊,所以你離我遠一點,不然被感染上了可不沒人救你了。」
謝慎之笑道:「小葉清肯定不會見死不救的。」
「別!」她到現在還心疼她那1000能量體呢,「我可沒那麼大的本事。」
「你怎麼換了一副模樣?」剛剛他還沒注意到,要是她的衣服不曾換過,他大概不會輕易的認出她來。
葉清捂住了自己的臉,眼睛慌亂的眨了幾下,然後才開口解釋:「這個是鄭先生給我的,說是可以改變人的面孔,所以我就用了啊。」
「鄭先生是誰?」
「鄭先生是我母親請來為我治病的大夫啊,不過他已經走了。」葉清這下就更加放心了,謝慎之不認識鄭先生,那隨她怎麼亂編,他都不會起疑。
謝慎之繼續問道:「這麼厲害,為什麼不來渠縣救治病人?」
「我,我怎麼知道。人家不願意就不來唄,好了好了,我去拿飯菜了。」葉清編不下去,便找了一個借口離開了。
謝慎之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目光越發的沉沉,緋紅的嘴唇緊抿著。
【宿主,謝慎之好像很不相信您呢。】
「去掉好像,他什麼時候相信過我?」
【……宿主,您可真有自知之明啊。】
葉清撩了撩額前碎發,一副自信洋洋的模樣,笑道:「那當然了。我本來就不奢望他能夠相信我,那些瞎編的借口純粹是給我自己找個台階下罷了。」
院子門口的木門緊閉著,一旁放著兩個精緻的飯盒,葉清打開的時候,一股熱氣騰騰的香味撲鼻而來,她還重重的深吸了一口氣。
「小蘇,這麼多菜,唯獨沒有魚啊!」葉清癟了癟嘴。
【宿主,不是他們不願做魚,而是這次疫情就是與水有關,現在誰還敢去捕魚啊。】
葉清長嘆一聲,「什麼不好,為什麼非得跟水過不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