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站 成長的代價

沙~沙~

「呃~」

從茂密的樹林中走出，再次回到與黑獅戰鬥過的地方。

「...」

四處環顧，尋找黑衣忍者的蹤影，但...

沙~

推開擋在面前的草堆。然後慢慢地，向前走。

唔~嗚唔~嗚嗚嗚~

「？」

從不遠處傳來奇怪的聲音。

狼轉過頭。

朝聲源處望去。

是那隻死去的黑獅，它靜靜地側躺著，永遠都不會再醒來。

「...」

狼再次看看周圍的情況。

目光略過所有地方。

「！」

隨後忽然，某處的樹枝上，一把打刀豎插在枝頭上，反射出一道亮光。

那是狼的楔丸。

「...」

唔~嗚嗚嗚~

奇怪的聲音不停從死去的黑獅處地傳來。

「...」

：罪孽啊。

沙~

狼緩緩將目光從樹上的楔丸收回，他轉過身，朝躺在地上的黑獅走去。

...

唔~唔~唔~

隨著越來越接近，奇怪的聲音也越來越清晰起來。

噠~噠。

來到巨型黑獅的背後。

「...」

狼無話地閉上眼，合起雙手，超度，拜禮...

世上確實沒有所謂真正的正義，但是，就像佛門中人們都知道的，就算如此，這也不是你殺戮的理由。任何事物都有他自己的輪迴，輕易將他們打破，擊碎，就算有再多的借口，也免不了罪惡。

殺戮，無可避免，弱肉強食，自然之則也，但是，如若殺戮了，卻不肯接受其罪惡的懲罰，總是逃避，那麼註定...天地無法寬容也。

禮拜過後，狼睜開雙眼。

「哎~」

嘆出一口氣，慢慢移動腳步，繞到黑獅的正面處。

唔！~嗚唔~唔唔！~

聲音越來越近。

「...」

狼仔細地觀察起黑獅撲在地面的濃密毛髮。

沙~沙~

忽然，眼中，黑獅頭部的濃密毛髮，時不時輕微地鼓起。

「...」

噠~噠~

狼朝哪兒走去。

唔~嗚~

聲音達到最清晰的地步。

「...」

看著面前慢慢鼓起的毛髮，狼已經知道會看到什麼。

他俯下身，將村雨放在地上，然後伸出雙手，緩緩扒開黑獅的毛髮，然後

「啊！這是！」

瞬間驚訝起來。

因為在眼前，發出這些像極了動物的叫聲，並不是狼想的什麼黑獅幼崽，而是一個似乎連一歲都不到的孩子...

深沉的罪惡感從心蔓延到全身。

看著眼前這個死死抓住黑獅毛髮流著淚的孩子，狼的思維彷彿被堵了起來似的，他停頓了數秒...隨後搖起頭

「呵~連動物都懂得憐憫和施捨，不顧自我，但我這個作為人的卻...深重的罪孽啊~」

狼說著，眉頭緩緩緊湊在一起，閉上眼，雙手合十...

世間之事，有何未有過？但是對於一個什麼都沒有接觸過的少年，這一切何又不沉重？殺生，這本就是令人深感沉重的事，奪走一個連行走都不會的孩子的父母親生命...這和魔鬼有什麼區別？連面前這個死去動物都知道的道理，作為一個人的狼，在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麼后，又怎能不自責？而且他原來還只是個生活在和諧世界的少年，他可以接受自己殺人，只要是有人想要殺他，他能夠接受，但要是就因為為了自己，他將一個無辜的生命奪走，而且還是一個這樣善良偉大的生命...那麼，無盡的自責和罪孽就足夠將他壓垮。

緩緩睜開雙眼，幼小的身體再次出現在眼前。

「...」

默默的，再次伸出顫抖的雙手，將孩子，緩緩抱起來。

唔！~唔嗚！~唔嗚嗚！~

孩子抽啼著，雙手依舊死死抓住黑獅的毛髮，不肯鬆開來。

「...」

狼的牙緊緊合起，眼中緩緩閃出淚光，但顫抖的雙手沒有因此而停下。

唔！~嗚嗚！！~唔啊！~

終於，孩子的雙手再也抓不住黑獅粗糙但又溫暖的毛髮，她大哭起來，想要再次將毛髮抓住，但~隨著狼的逐漸遠去，孩子最後一點母愛的溫暖也被狼無情地奪走。

看著逐漸在眼前遠去的黑獅，孩子哭啼著拚命地伸出她稚嫩的雙手朝前抓去...

但，永遠也抓不住了。

母親永遠離開了她。

風中，黑獅的毛髮向狼肩上的孩子飄動著，彷彿這就是黑獅母親對自己孩子的最後祝福...

唔！！~唔啊！~~唔啊！~~

孩子的哭啼聲響著，彷彿整個山脈都能夠聽到，因為此時，好像除了風的送行，整個世界，都寂靜了下來。

淚，無聲地從狼的臉頰上流下。

這是殘酷的，不管對於誰，這一刻，所有人都被傷害到了...

這就是這個世界的模樣，不管如何樂觀地去面前它，它總是能夠輕易地揭開你的虛偽偽裝，然後觸摸到你內心的脆弱。但也正因為世界是這樣的，人...才會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