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1章犼

所謂浮屠，便是萬象，並非只是佛門之意。

在浮屠的世界裡面，可見萬象包羅，萬物陰晴雨雪，日升月落，都在塔內所顯示。

塔內的每一層世界的景象都是不同的，有陽光燦爛的晴天，有陰雨綿綿的陰天，有暗無天日的黑夜等等。

其實，這裡面所有的一切都是幻象，並非真實，但是近乎真實。

不過，這裡的世界非常適合參悟境界，並且這十八層浮屠之塔能吞噬陰間的陰氣加持塔內，使得眾鬼紛紛入內。

這裡其實就是另一方囚籠而已，但是要遠比陰間的世界好多了。

當然，這十八層浮屠之塔雖為囚籠，也不是誰想進去就能進去，必須要得到會陰山七家的首肯。

不過，我就不需要了。

我手持酆都大帝的神符，又有符獄道君的身份，一路通關，無人阻攔。

最後，我和玄女來到了十八層浮屠之塔的最底層，這裡也跟酆都地獄的最深處的情形差不多，處於一片的黑暗之中，猶如墨染一般，透著無盡的黑頭，沒有時間和空間的概念。

這十八層浮屠之塔最底層又被稱法盡時空，在這裡的時空處於靜止的狀態，不會朝著過去而去，也不會流向未來。

所以，時空駒在這裡面，會受到這裡靜止時空的保護。

這裡的空間壁壘連我和玄女兩人加起來的法力都無法突破，要不是酆都陛下的神符，我也不會來到這裡。

在這裡，我已經感覺到一種熟悉的氣息了，好像有另一個「我」的存在，並且在黑暗中冷冷地觀察我。

這種感覺非常的奇妙，就感覺就好像自己對鏡自照，自己不動聲色，而鏡子中的自己卻對自己狂笑。

我知道那便是我另外一部分的靈魂，也就是符獄道君。

突然，黑暗中亮起了血紅色的雙瞳，迸發出冷冽地光束，道：「我在這裡等了很久很久，久到我都快忘記了自己，沒想到你最終還是來了！」

從黑暗中走過來一個人，身穿黑色並且紋綉陰陽對稱血金烏道袍的年青人，頭上結著髮髻，臉龐清秀，眼瞳里有血紅色的大小輪，孤高如鶴，挺然不羣，透著無盡的黑暗。

好像是這萬古黑夜一樣的漆黑。

他便是符獄道君，也就是我的前世，準確的說是我前世的部分靈魂，現在徹底融合了犼，衍生魔念。

符獄道君與我確實是一模一樣，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不過我煉化過大巫之血，顯得更加年輕一些，也俊俏一些。

我一襲黑羽道袍傲然而立，雙目有小大輪轉動，炯光如日，像是大日一般，迸發無窮的光明，道：「是的，我來了！」

「高照夜，你的名字、修為、靈魂、命格都是我賜予的，現在也該是時候融入我的身體之中了。」符獄道君冷笑道，漆黑的長發飄散在空氣之中。

我搖了搖頭，道：「我是高照夜，我不是你，今天來，我是來拿走屬於我的一切。」

「笑話！你不過是我靈魂轉世而已，居然敢對著這樣說話。」符獄道君大笑道。

「我是我而已，並不是你，你現在不過是犼的魔念而已。」我淡淡的道。

「那又如何，我們可以化為一體的，成就聖人之境，統治整個陰間，倒時候，你便是我，我便是你，這樣不好嗎？」符獄道君笑道。

「是我吞噬你！」我冷笑道。

「大膽！」符獄道君面容扭曲，臉色森然，顯得猙獰無比。

天地在這一刻陡然的陰沉如鐵，漆黑如墨，烏黑透頂。

玄女道：「符獄道君，你根本就不是符獄道君，現在的你是魔頭！」

「原來是師妹，我還要謝謝你幫我把他給我送了過來！等我成為陰間之主，我便冊封你為主母，與我一起執掌陰間。」符獄道君負手而立，微微一笑。

玄女的臉上露出冷漠的表情，輕輕地搖了搖頭，道：「魔頭，你根本就不是符獄道君，符獄道君已經死了。我告訴你，我愛的人是高照夜！」

「哈哈，只要我吞噬他的一切，他便是我的。你之前不是很喜歡我嗎？這一世，我姬照夜就賜予你這個機會！」符獄道君哈哈笑道。

「噁心！」玄女俏臉緊繃，嬌叱道。

符獄道君黑光浮動的眼輪看著我，笑道：「照夜，我們融合在一起吧。」

驟然間，他的眉心浮現漆黑的犼形印記，爆發出漆黑的光束，殷紅色眼瞳變成了漆黑色，他頭頂上的神位出現漆黑的犼，犼形如犬，兩耳尖長，猙獰恐怖。

黑暗變得更加的黑暗，宛如無盡的萬古長夜，無邊的煞氣從他的周身迸發出來，像是大霧橫空，掩蓋天地。

我的目光中大小眼輪轉動，綻放如日的光束，眉心出現犼與金烏的印記，神位浮現了太極狀的犼與金烏，手持鎮魂鍾，鐘身爆發刺目之極的光束，至高至明如日月。

「這是本座的鎮魂鍾給我回來！」符獄道君漆黑的瞳孔一凝，大聲厲吼道。

我手中的鎮魂鍾發出「嗡嗡」顫鳴聲，將欲脫手而出，飛出我的手中。

我持鍾而立，淡淡一笑，道：「沒用了，符獄道君，你現在不是符獄道君了，你現在只是一個魔頭而已。我以光明與黑暗化道，光明鎮壓萬世的魑魅魍魎，我以黑暗慰藉無盡的萬古英靈，鎮魂鍾與我化道而一，你現在是魔體，根本掌控不了鎮魂鍾。」

「我吞噬了你，便能承載你的一切了。」符獄道君高聲大喝，黑羽般的道袍迎風飛揚。

黑暗中，一道無邊的黑色蓮花從天而降，籠罩在我的身上，企圖將我鎮壓，透著如淵如獄的神威，如萬古之黑。

我眉心處印記綻放出永世的光明，神位赫赫光明湧出，一朵金色的蓮花從我的神位中躍出，仿若苦海之中金蓮一般，綻放耀日的之光。

黑蓮與金蓮遙遙相望，猛然間發生了劇烈地碰撞，震蕩起無邊的空間巨浪，虛空像是帛裂般的破碎，無數的空間碎片像是紙片般碎裂。

我和符獄道君都是第六境，法力都浩瀚無邊，驚人之極，可能是這世間除了第七境之外，再無一人的法力與我們抗衡了。

所以，我們都擯棄了所謂的招式、武道，只用原始的法力較量。

整個十八層浮屠之塔在我們的法力衝擊之下都在顫抖，整個空間都顯得非常的不穩定，空間碎片無邊的崩裂。

一邊是黑暗，一邊是光明，涇渭分明，卻又交融在一起。

符獄道君漆黑的眼瞳凝視著我，厲聲吼道：「照夜，你為何要抗拒我！你我都是被命運所遺棄的人！」

「你不是我，你是犼！」我冷笑了聲。

「哈哈，本座是萬代的殭屍之祖，被命運所遺棄，被天地所欺壓，我寧可為魔，也要擁有那無盡的歲月！這就是我所存在我的意義，我們融為一體吧。將來，我們可以主宰萬世的歲月，掌控天地。」符獄道君笑道。

「我們不一樣，我要這萬世都永遠的光明，哪怕我死，我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我大聲吼道。

這是我的信仰，也是我追求的所在，吾心光明便是天地光明，雖死無憾。

我手中的鎮魂鍾噴薄出無量的光明，加持在金蓮上面，太極狀的神位迸發璀璨的光束，透著說不清也道不明的神韻。

「光明？愚昧！這世間本沒有光明，只是黑暗才是永恆的主宰！」符獄道君厲聲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