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3章我要陪你一生一世
這一刻，我像是一個失去了靈魂的膽小鬼，害怕、惶恐、畏懼一一的浮現在我的心間。
我擋在了玄女的面前，可是那漆黑的鎖鏈像是一道影子穿過我的身體，射在了玄女的眉心處。
啪嚓一聲，玄女眉心處那道殷紅色的芍藥印記被那道漆黑的鎖鏈崩碎了，眉心印記像是芍藥花朵一般飄散，化成紅色粉末灑落。
這一刻，我的心碎裂，像是萬箭穿心。
我猛然地回頭，黑髮飛揚，目光含淚，看著我身後素衣白裳的玄女向後倒去，絕美的俏臉上掛著靜若晨曦的笑容，是很好看很好看的笑容，紅潤的嘴角翹著，帶著一絲俏皮，一絲震驚，一絲留戀。
「珺兒！不！不要！」我眼睛泛紅，厲聲吼道，悲傷之意鋪天蓋地，宛如潮汐一般湧來，徹底地淹沒了我的心，淹沒了我的靈魂。
玄女倒在了我的懷裡，慘白的臉頰上浮現出明曦般的笑容，淺淺淡淡，卻又至情至深，對著我低聲道：「照夜，別哭……別為我哭泣，你馬上就要成為陰間之主了，你是陰間的大帝，是地獄的主宰者，你要鎮壓這永世的黑暗，是不可以哭泣的。我可是不喜歡哦。」
「珺兒，珺兒，你不要說了，這世間沒有你，我要這陰間之主幹什麼，要它何用！」我渾身顫抖，手指顫顫巍巍地撫摸著玄女白皙嫩至的臉頰。
「我不許你這麼說，照夜，我不許這麼說，你命運選擇了你！」玄女纖細無力的手指撫摸我盈滿淚水的臉頰。
我猛地搖頭，道：「可是我痛恨它！我痛恨它！它不可這樣做，不可以讓你離開我。」
「照夜，這可能就是命吧。我可能無法陪你渡過這兩千年你的孤獨了。
我好恨，我真的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因為我想陪你可以渡過這兩千年的孤獨。
我有些嫉妒高雨簌，又很羨慕她，所以……我偷偷地跟過來，想跟你一起渡過這兩千年的孤獨！
我有種竊喜，我很開心……很喜歡……因為我們可以在一起渡過了兩千年的時間……我們一起看日升月落，一起見證歷史，一起尋找過去。
也許……也許我們可以在一起生兒育女，我……我想為你生一個女兒，名字就叫有小音，高月音這名字不錯吧。
你可不許取笑我哦，人家那麼漂亮、可愛的……也許這樣的話……這樣的話，我能在你的心裡超過高雨簌一丟丟了，這算是我的一點小心思吧。
可是……命運終究不肯滿足我的這一點小心思，也許這就是命運吧。我好恨啊！照夜！
月有圓缺，天有陰晴……也許總是不圓滿的……總是不圓滿的……命運總是不圓滿的……
但是，我不希望你憎恨命運，因為命運讓我遇見了你，讓我遇見了你……」
瑩白的淚水從玄女月華般清濯的眼睛里流淌了出來，帶著無邊的愁怨，像是秋雨的味道。
我吻在了玄女絕美的臉頰上，滾燙的淚水從我的眼角里蹦出來，我的心像是被撕開了一樣，已經體無完膚，撕成了碎片，我緊緊地抱著玄女，道：「珺兒，你不會死的，你不會死的！」
「照夜，我好愛好愛你，可是為什麼我現在的記憶為什麼沒有你……你為什麼不去找我的過去身……照夜……我愛你……我愛你……好愛好愛……」玄女低聲喃喃地念叨這句話，清濯的眼睛漸漸地合攏，眼角的淚水冰冷地滑落下來。
「珺兒，啊啊啊，這是為什麼，這是為什麼？」我仰天長嘯，怒指蒼穹。
我雙目之中大小輪轉動，炯光如日，射穿了十八層浮屠之塔，金光透出，宛如斬破長空的利劍，穿透虛空，遙指命運長河。
整個陰間，整個人世，被無盡的光明所籠罩，熾盛無比，像是要焚燒這人世，我要讓命運低頭，讓諸神顫抖。
我要射穿這天地，遙問這命運長河，為何如此的狠心，又從我的身邊奪走周珺。
「沒用，你是救不回她的，她已經被犼的詛咒之力所傷，犼是命運的對人世間的詛咒，你化解不了。」
突然，符獄道君睜開了清澈的眼睛，輕輕地一嘆。
我冷眼斜睨著他，吼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對不起，這不是我想看到的，這是犼所為，我才是符獄道君，也就是你的前世，也是你的一部分！」
符獄道君輕輕地搖搖頭，皺褶的面容像是風燭殘年的老頭，滿頭的黑髮皆化成了銀髮，像是一陣風都能把他給擊倒。
「犼太強大了，我控制不了它，這幾百年來，我一直再跟它作鬥爭，可還是輸給了它。我師父無奈之下才斬我靈魂，讓我大部分靈魂轉世，便就是你了。你最終還是斬殺了它，可是師妹她卻被犼的力量永世給詛咒了。」
符獄道君苦笑了聲，渾濁的眼睛出現懊惱之色。
我知道我怪不了他，他是符獄道君的部分靈魂，也就是我，之前被犼所衍化的魔念所控制了。
「我走了，希望你好自為之！」
符獄道君淡淡的一笑，像是謙謙君子一樣的笑容，平和和淡定，似乎看穿了生死。
他的身體在空中虛化，像是紙片一樣碎裂，化成星星點點的星光，飄散在虛空之中，星光融入了我的身體內。
有關前世的那一切的記憶在此刻間變得全部清晰起來。
在記憶里，我看見了很多很多的前塵往事，那裡面有艾若曦的前世，有設計獵殺犼的景象，還有玄女的身影。
那時她還很小，一襲素衣，出落的亭亭玉立，嬌艷絕美，美艷而不可方物，微微地眨著清濯的明眸，露出最燦爛的微笑。
可惜，那時的我，那時的符獄道君並沒有在乎。
同時，我體內的法力無限的提升，無量的增強，好像離聖境只是臨門一腳了。
可是我到了聖境有什麼用，我再也挽不回我的周珺了。
不！我一定有辦法的！一定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