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天之驕子
對那些人,他是看不上的。對凌念念,他更是頭疼不已。
他視力極好,能將樓下的人表情盡收眼底。更讓他注意的是凌念念的神情。看著她呆愣然後隱約羞澀的樣子,他勉強地扯了一絲笑容,卻覺僵硬極了。
他撫額,有些無力。這凌念念,敢不敢不那麼犯傻?敢不敢不牽連他被當成猴子般觀賞。
顧晗年當真是對這種情形痛恨極了。
他也不言語,只是低頭注視著凌念念,眉頭皺的更緊了。
凌念念從震撼到嬌羞到激動,也只不過幾分鐘的時間。很快她便恢復常態,只是看著顧晗年的眼神卻像狼看中羊那般,毫不掩飾與顧忌眼中的火熱。
「顧晗年!顧晗年!」她有些激動地叫出聲,恨不得手舞足蹈地昭告天下,告訴他們:快看,這就是男神!好帥好美艷,一眼秒人心
她被看得心砰砰直跳,血條咻的一聲從滿格到見底。
她的心思顧晗年懂得,看她的目光更像看傻子,充滿著深深的憐憫。
「咳咳咳」秦暮暮極其不厚道地猛咳嗽,妄想將凌念念拉回正常的世界,只是她看顧晗年的眼神越來越充滿惡意。
這男人其實還挺渣的,雖然夠俊夠有氣質。
「凌念念,我記得前面18次我都說了我不願意。你怎麼就光長體重不長智商?」顧晗年低沉的聲音響起,不大不小,剛好能落入凌念念耳中。
他略一思考,便隱約記起上一次的拒絕正在一月前。如今才多長時間,她又捲土重來了。
顧晗年哭笑不得,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評價凌念念這一舉動,只能用惡劣的話擊敗她。
凌念念潛意識忽略他的諷刺,只為他深深記住了自己而歡呼雀躍。暫時得不到他的人,卻讓他將她印在心上,凌念念琢磨著,自己也不虧呢。
「顧晗年,我不會放棄的,我喜歡你,真的很喜歡你。你就像那漂浮在天上的雲,我想觸摸你;你就像那」凌念念急急表白,順帶著馬上掏出手機念著準備好的文字。
秦暮暮說:表白時說些甜言蜜語是最好的興奮劑。
正當她滔滔不絕連綿不斷地準備繼續下一段的時候,顧晗年斬釘截鐵地說了聲「停!」
聲音同時也拔高了幾度,隱約有忍受不住的跡象。
無人知道此時他現在臉上的面無表情即將崩潰,平日的冷麵也快坍塌,他被凌念念這些惡俗的情話說著,恨不得窗戶狠狠一甩,將她丟的遠遠的。
這凌念念,真不是一般的掉分。
凌念念傻眼,後知後覺地看向他。夜太黑,她卻是看不清他沉下臉的樣子,只得下意識把他這話當成羞怯。
她默默收回手機,決定以後就兩人的時候再講給他聽。
凌念念喜滋滋地這般想著,底氣也足了幾分,再次重申了下來意,乾脆利落道:「顧晗年,我就說一句,我喜歡你,就是喜歡你。你再拒絕我也不會放棄。」
她的人生格言里似乎就沒有放棄二字。並且失敗乃成功的母親,她有接近20次的失敗,又怎麼會看不到勝利的曙光?
她說的氣勢十足,顧晗年卻恢復初始的平靜,目光沉寂如無波瀾的潭水。
他閑閑開口,話語中卻有了幾分嘲諷與不信:「凌念念,你認為你憑什麼能和我在一起?憑你每年吊車尾的成績?還是從小就是鬧騰的個性?還是你自認為的勇敢?」
「說白了,你就是個差生,你有哪一點值得我和你在一起?如果你堅持,那麼就請你擺出事實例證。或者,更明確地說,當你有一天和我站在同一高度,我才會考慮我要不要你這個問題。」
他說的一字一句毫不停頓,也不留情,更肆無忌憚將凌念念所有的不堪暴露在所有人面前,不給她留一點退路。
凌念念被嚇了一跳,他在說第一個問題時,她便有些羞愧,到最後,竟是忍不住低下了頭,開始反思。他沒有收斂的樣子更讓凌念念有種錯覺,彷彿她在他面前被扒光看透,卻發覺毫無一處優點,更像一個廢物。
「可是這些又有什麼呢?只要我喜歡你不就行了嗎?只要你也喜歡我」她訥訥開口,但卻沒有底氣,聲音愈發愈低,到最後便是自言自語。
秦暮暮看不下去她被打擊的樣子,在一旁撞了撞她,握緊了她的手,鼓勵道:「凌念念,你忘了你是打不倒的女漢子了嗎?」
縱使女漢子被黑成婊里婊氣,可凌念念真真切切是個性格威武雄壯似漢子的妹子,不拋棄不放棄一直是她引以為豪的信念。
「嗯。」她點頭,回握的力度更大。顧晗年再字字誅心,句句泣血,可她不是更該包容他嗎?
沒有人能受得了他這樣的批判,所以只有她來拯救他,和他在一起。
「顧晗年,是不是只要我也像你這樣成為臨川第二霸,你就答應和我在一起?」她挑眉,語氣有著不容置喙的堅定。
顧晗年聞言如鯁在喉,心裡疑惑她怎麼還沒氣哭跑走,但一聽她說的話,便有種騎虎難下的窘境。他怎麼也沒想到她這樣厚臉皮。
「是吧。」他涼涼回答,倒也不遲疑,震驚之下馬上回應。
不過,他眉間冷意更甚幾分。既然她敢放話,那便該有知難而退的自覺。顧晗年絲毫不擔心會出現一個廢物一躍而上的情形。
那種勢如破竹的氣勢發生在誰身上也不會出現在凌念念身上。
這世上,還能有誰比他更了解她呢?他自始至終一直牢牢記得記得那個盛夏光年她帶給自己的窘境和震顫。
高二的那個暑假,天氣悶熱的很,蟬聲鳴鳴作響,徒增煩惱。
顧晗年的心情卻彷彿在火爐與冰雪天打轉,他腦門抽疼,恨不得將書甩在地上奪路而逃。
這一切,只因為凌念念。
蟬聲再聒噪,也抵不住凌念念的些許問題。
顧晗年始終記得凌念念歪頭,滿臉疑惑卻又理所當然地說著:「人生在世不稱意,不如自掛東南枝這不是很順暢嗎?哪裡不連貫了?顧晗年你可別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