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地下牢宮（4/4）
【阿地力大陸·嶒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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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一道沉重的實木門，合頁發出嘰嘰的慘叫聲，一道貼著牆壁的旋轉樓梯伸向地底黑暗處，牆壁上，每隔九十度燃著一處燭火。
小手指粗細的燈芯從石碗中探出頭來，拳頭大的火苗，隨著樓上吹下來的陣陣清風，而輕輕搖曳。
戈爾基亞邁著鐘響一般的步子，漸漸向地下室走去。
頭頂上方的大門，不一會兒就只如天窗一般大小，繼而只似一張發光的扉頁。
戈爾基亞終於一腳踏在平地之上，在其身前、身後，延伸出一條長長的昏暗走廊。
走廊的四周全都由古老的紅磚砌成，表面十分不平整，並且潮氣常年侵蝕，地上牆角處堆滿了紅泥。
這裡曾經是七月王朝用來關押政治犯，以及叛逆造反的王公貴族的專用地牢。
一般被關押在此之人，除非遇到地震，以地牢為中軸線，裂開一道天塹，要不然，終將永世長眠於此。
不過此牢已經被廢棄幾千年了，雖然戈爾基亞後來組織奴隸進行過維修，不過那也是兩三百年前的事情，可見這裡結構堅穩，牢不可破。
沿著走廊往裡面走，十字路口逐漸增多，若是不熟悉此處地牢的平面圖，簡直就跟迷宮似的。
特拉法爾加，排名第十三位的惡魔，戈爾基亞的專業審問官，聽到了走廊里的動靜。
他迎出牢房之外，寬大的一雙腳背上，各有一個碗口粗細的空洞，手上握著一根形如毛筆的魔棍，通體黑色，尖端圓潤。
「大王！」
「嗯！審問得怎麼樣了，他招了沒有！」
戈爾基亞在特拉法爾加的陪同下，走進寬敞的牢房。
房內，有一間教室那麼大，中間跪著一個滿身是血的男人，雙手雙腳套著黑色鐵鏈，光著頭，垂首一動不動，像是死了一般。
鐵鏈的每一個扣環都有拇指般粗細，而且並不是真的由鋼鐵所造，而是由惡魔特有的黑色物質鍛築而成。因此對於朽木止空而言，具有超出其能力之外的強大抑制力。
「暫時還沒有！這個男人有點厲害，恐怕一時半會兒他還不會開口。」
戈爾基亞露出些許欽佩的目光，看向跪在地面一動不動的朽木止空。
「是嘛！」戈爾基亞彷彿是對著空氣說道，繼而又小聲詢問特拉法爾加，「幽暗空間現在第幾層了！」
「回稟大王，已經第九十九層了。」
「九十九層！都還沒招嗎？」戈爾基亞打量著眼前這個憔悴的老頭，其雙膝之間，滿是潮潤的泥土，全都是由其自身的鮮血浸濕。
「所以我才說，他有點兒厲害。」特拉法爾加有些尷尬，這是他自從擔任戈爾基亞審問官以來，第一次遇到深陷九十九層幽暗空間，還能咬緊牙關，一字未吐之人。
就連惡魔都抵擋不住三四十層的幽暗空間，在朽木止空之前，堅持最久的，還是上一任排名第八的惡魔阿澤亞，即使後者，也不過五十層就潰敗的一塌糊塗。
「要不讓我來吧！」
特拉法爾加第一次聽到大王說出這種話，他有些惶恐，又有些期待，於是他揮了揮手中的魔棍，直接打開了通往第九十九層幽暗空間密室的隱蔽門。
戈爾基亞走了進去。
這是一個封閉昏暗的房間，有一扇房門，房門外是一個空曠的三室一廳二手房。
窗外的夜色如血一般濃腥而深紅，朽木止空盤腿端坐於毫無一物的房間之內，身上滿是毒蛇、巨型蜈蚣、長尾巴邪蠍等等噬咬的傷口，可是他合著眼，一動不動，似乎在這樣的環境下，還入了定。
「止空前輩！」戈爾基亞極其尊敬地稱呼道，這一聲呼喚，極具穿透力，直接把朽木止空從入定的狀態下拉回九十九層幽暗空間，面對現實。
皮膚表面的巨癢難耐和鑽心疼痛，混雜在一起刺激他的神經，頓時朽木止空的額頭上青筋暴起，虛汗如豆，白色的眼球中血絲如蟲蠕動，牙齦咬出血漬。
儘管如此，他依舊固守著靈魂的最後一道防線，洪水已經遠遠漫過堤壩，卻被一層無形的屏障攔在空中，怎麼也越不過去，傾瀉不下。
「像你這麼優秀的人才，只活一輩子，太可惜了。」戈爾基亞旁敲側擊誘惑到。
朽木止空集中精力，和自己身體上的巨癢與疼痛抗衡，千萬次無視自己身體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摧殘，此刻聽著戈爾基亞的話，左耳朵進，立馬就從右耳朵出去了。
「你還記得你的祖先，有一位叫做朽木枯也的先輩，他曾經是我的一名得力手下。」戈爾基亞不驕不躁地緩緩道來。
「不過他和你比起來，資質和能耐都差得遠了，即使如此，他現在也在我手下排名第十，你想知道他現在在哪裡嗎？」
朽木枯也！朽木枯也！聽著這個名字，止空原本堅毅的眼神，眼珠子有些抖動般亂晃起來。
這個名字不像其他字元，一進入朽木止空的腦袋，就怎麼也趕它不走，一直在自己超負荷運轉的大腦中侵蝕內存。
「止空前輩，你好好想想，你若是跟了我，從此之後，千年、萬年不死，能力會以你難以想象的程度飛速增長，以你的實力和天賦，我看，在我名下排個前五位，一點問題都沒有。」
朽木止空咬牙切齒，似乎話語硬是從牙縫裡鑽出來的。
「你！...休想...動搖...我...一分...一...毫..士可殺...不可...辱...」
「既然你這麼執迷不悟，那我也不再規勸你，你只需要回答我幾個問題，我就可以讓你輕輕鬆鬆死去，你覺得怎樣？這個交易還不賴吧。」
朽木止空死死瞪著戈爾基亞，似乎就算他死了，也要在陰曹地府里和他鬥爭到底。
「天頂山寺退隱高僧都還有哪些人？」戈爾基亞提出第一個問題。
「你可以不用全部回答我！」戈爾基亞放寬交易的籌碼，「你只需要透露我幾個名字，我就算你回答了這個問題。」
「不說嗎？」
「那我來問，你來回答，你只需要點點頭，就算數。」
「你父親朽木杉人，還活著嗎？」戈爾基亞親切的目光看著朽木止空。
朽木止空拼盡全身的精力，耗在和身體的折磨與痛苦對抗中，絲毫不去思考戈爾基亞說出的任何一個字詞。
「那！...兩儀界老先生去世了沒有？」
「不說嗎？」
「司空蘭梅呢？司空家的這個老處女，她還活著嗎？」
「止空前輩，你這樣頭也不點一下，讓我很難辦啊！」戈爾基亞故作憂容。
「行吧！這個問題不回答也沒關係，我們換一個簡單的，止空前輩，我可是真心誠意相幫你，你就也幫幫你自己吧。」
戈爾基亞停頓一下，似是給朽木止空一些思考的機會。
他打了個響指，於幽暗空間之外的現實世界，特拉法爾加走了進來。
戈爾基亞威嚴地命令道。
「暫時給這位前輩解除精神封鎖！」
朽木止空頓時狂咳起來，身上的疼痛與難受頃刻煙消雲散，一顆幾乎要融化的腦袋喘過一口氣，他眼神露出難以掩飾的倦容，根本不去看戈爾基亞。
「現在好了，你沒有痛苦了，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吧。」
「你們到底對伊斯雷爾·布魯諾特做了什麼？他為什麼不響應我的召喚，反而站在你們那一邊？」
「回答這個問題沒有多大關係吧，你只要回答了這個問題，我就給你一個痛快地死法兒。」
朽木止空太累了，既然對方自以為是給了他喘息的機會，他乾脆閉上眼睛，打起盹兒來。
「你當真一句話也不回答嗎？」戈爾基亞此刻站起身來，他在以動作語言告訴朽木止空，他的仁慈已經到此結束了。
然而朽木止空於癱軟的身軀間，進而打起了呼嚕，沉沉睡了過去。
戈爾基亞從打開的隱蔽門走了出去，回到現實世界。
他轉身離去的前一刻，停住腳步，斜目向特拉法爾加命令道。
「繼續施刑，等到兩百層的時候，我再過來看他。」
「記住！千萬別讓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