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選才大會·后
「我打賭還是個草包。」
「我賭是個貴族，怎麼可能這麼多草包。」
「今年就是異乎尋常嘛。」
「第五位入選者，也是我們今年最後一位入選者，他的名字是...」
「哈斯木奇·希羅。」
當哈斯第一時間聽到自己的名字時，他霎時一興奮，想到的卻是，既然有和我同名的人，入選了蒼穹高等研究院。
「哈斯木奇？」人群中滿是詫異。
「希羅？」
「果然還是個草包。」
「希羅家是誰？難不成是我街對面那家賣菜的？」
「那個哈斯啊。」說起那個哈斯，此人憨然一笑，「草包中的草包，昨兒還看見他被幾個孩子追著滿街跑，怎麼可能是他。」
天梯上久久不見有人出現的跡象...
空中的熒幕此時開始顯出哈斯木奇·希羅的畫像，那是個穿著樸素，灰帽素布的小夥子。
「那...」哈斯看著空中的畫像，此時已經驚呆了，「那不是今年自己拍得登記證，是用來明年一開春就去參軍報名準備的，怎麼可能此時出現在空中？」
哈斯母親此時看見天上真正掉下餡餅，原本之前的期待和嚮往，此時反而變得十分淡定。
「哈斯，那是你嗎？」母親指著空中的照片問道兒子，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兒子什麼本事都沒有，當真加入國家的蒼穹小隊，那可是有生命危險的。
哈斯又是驚喜，又是納悶地點了點頭，到現在為止，他還沒有反應過來。
聽著這對母子的談話，周圍的人開始好奇地投過來目光，一會兒看看哈斯本人，一會兒看看空中照片。
但沒有人能十分確定，照片中的人物，就是眼前這個真正的哈斯。
畢竟照片，照騙嘛。梳過頭，打過油，人完全變了個樣子...
「哈斯木奇·希羅，哈斯木奇在場嗎？」加奈慈母般的聲音再次響起。
此時，就連端坐在前面的幾千名學生，看著最後一個名額已出，自己今年已經再無希望，各個指著空中的粗糙照片，議論紛紛。
「哈斯！」人群中響起一聲熟悉的聲音。
「哈斯，是你啊，你怎麼不上去。」哈斯回過頭來，隔著幾個腦袋，看見諾頓騎在他爸的頭上，正興奮異常地沖著他呼喚。
「真的是他啊！」旁邊的人開始讓出道來。
哈斯也有點兒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蒼穹高等研究院是什麼地方？許多人為此奮鬥了一輩子都不能跨過那道門檻，自己怎麼莫名其妙就入選了？
他走三步一回頭，看看自己的父親，又看看自己的母親，總覺得自己如墜雲霧，彷彿像是在做夢一般。
讓出道路的大人，有人伸出手來摸摸他的肩膀，有人伸出手來摸摸他的腦袋，像是要蹭蹭他的運氣似的。
「哈斯木奇？哈斯？在場嗎？」加奈呼喚哈斯的聲音第三次響起。
「加油！小夥子，你行的。」
「咱平民里又出了個了不起的人物。」
「他看起來怎麼還沒有我厲害。」
哈斯有些膽顫心驚地來到天梯腳下，呼啦啦的大風撫摸著他的臉龐，直到此一刻，他才有些醒悟過來，意識到這短短的幾百米，已經把他的人生軌跡完全扯遠了...
他回過頭，想要立馬沖回人群中，回到自己的父母身邊，可是他一抬頭，看見成百上千的同齡學生，向他投去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他站在原地彷彿被施了定身術，只有向前走，才能解得開來...
此時已經走到這裡來了，要出洋相也已經出了，到現在為止，只能一不做二不休，就算上面的人弄錯了，那錯誤也不在自己。
所有人都在等著他以什麼樣的方式攀爬天梯，有人幻想他會飛，有人幻想他會遁地，還有人幻想他會移步換影...
然而，哈斯卻邁出了堅實的一步，又是一步，還是一步...
三百多級的階梯，而且近乎六十度的陡坡，毫無遮攔的扶手。
若是從半空中摔下去，可不是件小事情...
哈斯爬到半空中已經花了十來分鐘，氣喘吁吁，抬起頭來，頭上還有同樣那麼長的距離。
他不敢回頭看，他害怕自己一回頭就會嚇得勇氣頓失，那樣上也上不上去，下也下不下來，也太丟人現眼了。
他走三四十步，停下來歇息一下，又走三四十步，再停下來歇息一下...
空中的畫面，乾脆直接從舞台那邊切了過來，整個天空中，出現的是一個樸素的少年，正在汗流滿面地攀爬又長又陡的天梯...
不知道從哪一刻，底下的觀眾開始由懷疑，變成了小聲呼喊加油...
近乎半個小時后，哈斯氣喘吁吁地出現在天頂山寺的門口，而之前已經確定的四名隊友，此刻等候在天梯的最上層，迎候著哈斯的到來。
哈斯雙手支撐著雙膝，汗滴一顆一顆落在泥土裡，大口大口呼氣。
古爾興奮不減地走上前去，猛地拍了一下哈斯的後背，說道。
「好樣的！」
本來，古爾的意圖是想表揚表揚哈斯的堅毅精神，結果...
他這一拍，使劍人的力度不小，哈斯一下子沒有支撐住，雙腿「噗」地一聲跪倒在地。
尼昂也趕緊趕過來，和古爾一起把哈斯從地上攙扶起來。
哈斯露出憨厚自解的笑容，尼昂為他感到一丟丟揪心，沒想到自己隊伍里有個這麼弱的傢伙。
「你還好吧！」尼昂關心地問道。
「謝謝你，我還...還好...」哈斯喘著氣，古爾和尼昂鬆開手，他自己一個人能夠向寺廟裡行走。
哈斯來到神皇面前，跪倒在蒲團上行禮。
神皇十分和藹可親地邀他平身。
站在神皇旁邊的禁衛軍首領本巴·巴德十分專註地盯著哈斯看著，看得哈斯不得不也向他點了點頭，表示禮貌。
選才大會結束后，又是長達兩個多小時的歌舞表演...
整個大會一直持續到下午的三點半結束，底下天頂山廣場的人群開始陸續離開皇宮...
走在人群中的哈斯母親，心裡怪怪的，總覺得有什麼東西丟了，尋思了半天，才意識到，自己兒子不在自己身邊...
等到神皇離場，參會的各級官員都陸續散席，哈斯和四名新認識的隊員走在一起。
就在神皇離去的時候，禁衛軍首領本巴·巴德突然向著哈斯走來，並且臉上露出讚許和肯定的目光。
哈斯看著如此威嚴的人出現在自己面前，內心裡惶惶不安，驚慌失措。
本巴顯是注意到了哈斯的窘態，他拍了拍哈斯的肩膀，又點了點頭，忽然又匆匆消失在哈斯的眼前。
被本巴拍了一下肩膀的哈斯，只覺得內心裡突然一股燥熱，好像什麼東西在自己的胸腔內熊熊燃燒...
哈斯躲在桌子空里掀開自己的衣服，看向自己的肚臍，身體表面完好無損。
這股燥熱燒了沒一會兒，又漸漸平息了...
哈斯也就沒多再在意，朽木止空再次從寺廟裡走出來的時候，他招呼著大家，跟著他一起離開天頂山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