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兩不相欠了
我不記得以前我能不能喝酒,但是我現存的記憶里,我是沒喝過酒的。
而且我一直在吃藥,也不可能喝酒。
可是這個男人擺明了我不喝酒,他便不會放人。
其實他如果是想為難我,我喝了酒,恐怕他又會找新的理由刁難,這種手段下作的男人說的話不能信。
不過要想給驕傲的曲珊珊留條後路,我只能順了這個黎天南的意。
我走了過去,端過一杯酒,雲伯見狀上前,「離離,不可......」
我擺了下手,示意雲伯不要多說,而是看著黎天南,「黎天南,這酒我能喝,但並不是給你臉,我是......」
說到這裡我看了眼曲珊珊,「我是為了我小姨......」
曲珊珊,我雖然不記得她了,但她是我的親人,而且剛才雲伯說了她的事,我很佩服她的傲氣。
這一點與我很像,就像母親的家再好,我也不願呆在那裡一樣。
而且,曲珊珊終是曲家的人......
「黎天南,三杯酒不可能,我只喝這一杯,而且從此以後,你都不許再為難她,」其實這一杯酒也能要我半條命。
黎天南輕佻的撫著嘴角,「好啊,一杯就一杯......其實我很心疼曲大小姐,您要是不想喝,就給我說句愛聽的話......」
我懶得聽他廢話,直接將酒倒入口中......
苦,澀,還有灼燒的辣瞬間充斥了我的味蕾,我差點當場就吐了,但我還是忍住,黎天南得意的看著我,「曲大小姐要是不能喝就不用喝,或者你跟我說句好話,我替你喝都行。」
「你還真不配!」我說完,憋氣把剩下的酒全部喝完。
而這時我就聽麗姐驚叫道:「珊珊,你怎麼了?你怎麼了?」
我偏頭看到曲珊珊身下一片都是血......
頓時,我胸口又呼吸不過來的一緊,我看了眼雲伯,他明白我意的跑過去將曲珊珊抱起,並說道:「得送醫院!」
我看著黎天南,「如果她有個三長兩短,我不會讓你好過。」
他有能耐和本事,我曲離也不是吃素的。
雲伯抱著曲珊珊往外跑,我也轉身跟了過去,可是這一走路我就感覺身子已經發飄......
這酒勁來的真快!
雲伯把曲珊珊放到車上又扶了我,上車的時候,我已經頭暈厲害,不過還在承受的範圍,就是胃裡灼燒的難受。
車子疾速行駛,到醫院的時候曲珊珊已經昏迷了,雲伯將她抱下了車,而我也步子不穩的從車上下來趴在花壇邊吐了起來。
我吐了好一會才不那麼難受,我抬腿往醫院的急診走去,想去看看曲珊珊如何了,可是我根本走不穩,像是得了軟骨病一般的腿不停發軟,在我的腿又是一軟差點栽倒在地的時候,有人抱住了我。
回頭,我看到一張陌生的臉......
不!
也不陌生,這人我似乎見過......
可是此刻暈眩的我,已經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小姑娘,你怎麼喝了這麼多酒?」在我意識完全消失前,我聽到他問我。
我醒來的時候,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我不知道這是哪裡?
「雲伯......」我習慣的叫了一聲。
可是卻沒有聽到回應,我起身,卻發現身上穿著男式的襯衣.......
薄涼!
我第一時間想到了他,不知是為什麼?
我下床,可是腳著地的時候腿還是軟的,頭也暈的厲害。
我揉著鬢角,赤腳來到了窗前,窗帘拉開,我看到了外面是一片花海,瞬間我眼底一片驚艷......
身後有敲門聲,爾後有人進來,是個中年婦人,「小姐,您醒了,先喝碗養胃粥吧。」
我看著她問,「這是哪裡?」
「溫家!」
「帝都,溫家?」我又問。
「是!」
帝都溫家,我聽說過,是中醫世家,很有名氣。
不過溫家很是低調,只從事醫學行業,也不與其他人打交道,而我與溫家更是沒有什麼交情,於是好奇問道:「我怎麼在這裡的?還有我這衣服......」
「小姐是我們溫先生帶回來的,您身上的衣服是溫先生的,您昨晚吐酒了,我幫著換的.....」聽到這話,我有些尷尬。
「抱歉,給您添麻煩了,」我歉意的開口。
「小姐不必客氣,小姐是我們溫先生的客人,照顧您是應該的。」
「您說的溫先生叫什麼?」我疑惑的問。
「溫默琛!」
我輕輕重複這個名字,完全想不起記憶里有這個人。
唉,失憶真的給我帶來了太多的麻煩。
「他人呢?」我想見見他。
「溫先生在書房,」保姆恭敬的回著我,爾後又問:「小姐的衣服這就去準備,只是不知道小姐對衣服有什麼特殊要求?」
我搖了下頭,「合適就好。」
保姆點頭離開,我胃裡空燒的難受,端著碗邊喝邊看著這花海,我從來不知道帝都這寸土寸金的地方,還有人奢侈的用這麼大片地用來養花。
這個溫默琛,我突然好奇他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我只喝了幾口粥又想吐,我跑去了洗手間嘔了兩口,也沒有嘔出東西。
這酒,真不是個好東西!
我身體虛軟,看著寬大的浴缸,我脫了身上的襯衣躺了進去,可是沒泡多久,我又想吐,只好起身。
保姆說給我準備衣服可還沒有送來,我只好繼續穿上那件男式襯衣,吐過的我胃裡難受,想喝杯熱水,我從卧室里出來去了樓下廚房,問保姆要了熱水。
「溫先生還在書房?」我邊問邊打量著所在的房子,裝修風格一看就是直男風,還有些偏商務的感覺。
「嗯!要我去叫先生嗎?」保姆問我。
我搖了下頭,想到在樓上看到的大片花海,於是問道:「那些花都是溫先生的嗎?」
「是的!」
「我想去看看,可以吧?」
「小姐隨意!」
我放下水杯去了外面,空氣的涼意讓我想到自己這身上的衣著不宜出門,但看了看四周並沒有任何人,而遠處的花海又極具誘惑力,尤其是空氣中飄浮著花香特別的好聞,我還是抬腿走了過去。
這些花我叫不出名字,但是特別的美,也特別的香,現在正是春暖花開的季節,蜜蜂和蝴蝶在其中翩翩而飛,這畫面很有特效感。
我不由就采了兩朵拿在手裡,放在鼻尖吮嗅......
我流連於花叢中,甚至連身體的不適也給忘記了,直到我聽到腳步聲......
回頭,我看到了緩步而來的男人,怔住——
是他?!
耳邊猛的迴響起他對我說過的話:「小姑娘的恩情我記下了!」
這世界說大也大,說小也小,在蘇黎世闖入試衣間幾乎將我看光的男人,竟然會讓我和他以這樣的方式再次遇到。
他穿著白色的罩衫,下身是黑色的西褲,罩衫又塞在褲子里,顯得他身材特別修長,讓人想到一句話:腰下全是腿。
他十分帥,這個帥不光是好看,重要是他身上有股子讓人著迷的氣質。
「冷嗎?」他走近我,出聲。
聽到這話,我才意識到自己身上只穿著他的襯衣,雖然他的襯衣夠大,可我也是一米七多的身高,所以他的襯衣穿在我的身上只是到大腿根那而已。
我有些不自在,而他已經把目光看向了花海,「你喜歡這裡?」
「嗯,在這裡種花,溫先生很奢侈,」這片花海目測至少有四五畝地,要是蓋別墅蓋個三五套沒有問題。
他偏頭看向我,「曲離?!」
我點頭,爾後驚訝的問:「你知道我的名字?」
在蘇黎世的時候,他誤會我叫墨央的。
「昨晚你告訴我的......」聽到他的回復,我做了個吞咽的動作。
「昨晚......我喝多了......」
「嗯,是有些多......」
他這話讓我感覺怪怪的,我看著他,想問什麼,但終是沒有,因為問了也於事無補,只能徒增尷尬,倒不如不問裝不知道。
「我怎麼跟溫先生來了這裡?」我已經斷片了,記憶里的最後畫面是在醫院。
「在醫院遇到的,你醉了,也找不到你的家人,而且你的手機也沒電了,」溫默琛給我解釋。
他剛說完,就看到女傭跑了過來,然後拿著我的手機給我,「小姐,你的電話一直在響。」
我拿過看到是司澈的電話,沒有避諱的按了接聽,司澈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了過來,「媳婦兒,你怎麼才接我的電話?」
花海這裡很靜,司澈的聲音又大,溫默琛一定聽得到。
我有些尷尬,往旁邊移了兩步,才回司澈,「有事說事。」
「還不是想你了,從昨晚就打你電話,你一直關機,我急的一夜都沒睡好,」司澈如個小奶狗般的沖我撒嬌。
我暗翻了個白眼,「手機沒電了。」
「我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呢?我就是心不安寧,如果不是沒有航班了,我早就飛過去找你了!」
「那你飛吧,我還有事,掛了!」我說完匆忙掛了電話,轉頭就見溫默琛看著我......
那眼神.....
「你結婚了?」溫默琛問我。
果然他聽到司澈的話了,我搖頭,「沒有......司澈是我的未婚夫,不過我們正準備解除婚約......」
我解釋完才發覺解釋的有些多,他又不是我的誰,我沒必要跟他解釋的如此清楚。
這時溫默琛又問:「司澈?是海城人嗎?」
我怔住,「你認識?」
「嗯!應該認識!」
這回答也是無敵了!
他又看向了花海,不再說話,而我也不知該說什麼,忽的覺得站在這有些尷尬,於是道:「溫先生,昨晚謝謝你帶我回來。」
「小姑娘不必客氣,你曾救過我的命,這才是大恩,」他上次臨走就說恩情,現在又提。
我淡淡一笑,「溫先生太客氣了,昨晚你不帶我回來,可能我就要被壞人給帶走,說起來你也是救了我,所以我們兩不相欠了。」
我說完,就看到他眉頭擰了擰,這時有車子開進來,是個年輕的男人,手裡提著袋子,遠遠的看著我和溫默琛這邊。
「小姑娘可以回去換衣服了!」溫默琛提醒。
「好!」我抬步離開。
我拿著衣服進了房間,但並沒有立即換,而是又站到了窗口,而此時溫默琛也從花海離開。
那花海真的很美,我拿起手機拍照,連拍了好幾張,每一張都特別漂亮的能當屏保,一會我要再去花海那來幾張自拍......
我正想著的時候,就看到一輛熟悉的車子駛入視線,爾後我看到了雲伯從車上下來,可下來的不止他一個人,還有薄涼。
而他一眼就看到了我,我與他就那樣對視著,雖然隔著距離,可我還是看到他一貫冷涼的眸光顫動著,甚至感覺得到他衣服之下肌肉的都是緊繃。
莫明的,我心一緊......
下一瞬,他邁開腿往裡走,沒過多久卧室的門推開,薄涼進來,他看了我一眼便看向我睡過的大床,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你來做什麼?」我出聲問他。
他收回視線的時候也走向了我,隨著他的走近,我的心開始發慌,甚至有種想逃的衝動......
「薄涼......」
下一秒,我腰一緊,他將我打橫抱起往外走。
「薄涼,你做什麼?」我問。
他沒有回答我,但我能感覺到他全身上下向外散發著滔天的怒意......
薄涼抱著我出了卧室,然後又抱著我下了樓,而我全程都沒有看到溫默琛,直到我被薄涼丟到車上離開的時候,我才看到別墅二樓露台上站著的男人。
車子啟動,雲伯看向了我,雖然沒有說話,但那眼神都透著關切,我沒解釋什麼,只是問他:「曲珊珊怎麼樣了?」
「她流產了!」
這幾個字,讓我神經一顫,也讓我小腹那猛的緊痛,這感覺來的太突然,我下意識的將手按在了小腹上......
「離離臉色不好,沒事吧?」雲伯問我,這時我感覺薄涼也看向了我。
我搖了下頭,有些氣憤道:「曲珊珊不知道自己懷孕了嗎?還在會所里喝酒?她就算不愛惜自己,可也要愛惜孩子。」
雲伯沒有接我的話,我生氣的看著窗外,不知道自己氣什麼。
過了一會,我才聽雲伯問我:「離離,曲珊珊小姐那還需要繼續關照嗎?」
我想說不必管,可終是不忍道:「在沒有人管她之前,別讓她受了委屈。」
「好!」雲伯應完然後對司機說道:「前面,我下車。」
雲伯去了醫院,我也想下車,不想跟薄涼呆在一個空間,但現在顯然不合適,我身上只穿著一件男式的襯衣。
現在晴天白日,我可不想成為大眾的焦點,車子一路前行,可卻不是回我住處的方向,我拍了下司機的座椅,「你走錯路了,送我回我的住處。」
司機從後視鏡看了眼薄涼,很顯然他在徵求薄涼的意見。
好吧!
他是薄涼的司機,我沒有資格命令他。
我看向薄涼,「薄先生,我想回自己的家,麻煩跟你的司機說一聲。」
他沒有理我,我也沒再多說,我的手機打破僵滯的響了,來電人還是司澈。
我按了接聽並沒有說話,司澈卻是急急說道:「媳婦兒,我想了想我不往你那飛,還是你飛來找我吧,你不是答應我來海城看梧桐花的嗎?」
沒錯,我是答應他去海城的!
可是我好像更是隨口答應的,並沒有放在心上,他不說我都忘了。
「就這幾天,我去了給你聯繫,」我回了他。
「幾天是幾天?你給我個具體時間,我可是日盼夜盼著你來,我等你......等的花兒都快要謝了.......」最後的話他竟然唱了起來。
司澈真是貧的無人能及!
他要說個具體時間,那是哪天呢?
我思索的空檔,突的手一空,手機被奪走,我看向了薄涼,而他直接給我掛掉並關了機。
「薄涼,你有病吧!」我惱了。
我話音落下,他便按住了我的手,這姿勢如同在蘇黎世去機場那次......
我與他對視著,「怎麼,薄少又準備輕薄我嗎?」
那次,他吻了我......
他沒回應我,看著我的黑眸通紅......
我看得到裡面的怒,嫉,還有痛......
瞬間,我的心痙攣般的抽了起來,我受不了他這樣的眼神。
「曲離,你是故意的嗎?」他突的聲線極低的出聲。
我一怔,「什麼?」
他閉上眼,抓著我的手緩緩鬆開,爾後人倒靠在座椅上,雙眼閉上,一副極累極倦的感覺,這樣的他讓人很是心疼。
我的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但終是沒有。
「送她回去,」我聽到他對司機說。
司機調頭,我轉著被他掐痛的手腕,眼睛看著窗外,而心頭卻一片毛亂......
車子停在了我的住處,我打開門下了車,可腿還是軟的,結果差點摔倒。
不過沒有,因為薄涼及時抓住了我,不過他的黑眸卻盯著我襯衣下兩條光潔的腿......
他這眼神,看的我全身發毛......
我受不住,用力掙開他,近乎小跑似的跑進了我的別墅,進了屋剛要鬆口氣,可是關上的門卻被拉開,我震驚的看著他,震驚他竟然知道我別墅的房門密碼,「薄涼,你......」
我剛說完,他的手便落在我的領口,爾後隨著噼里啪啦扣子掉地的聲音,他將我身上的襯衣扯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