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莫名的父愛
白菜從病床上下來,走到門口關上病房門,掏出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電話接通后,白菜謹慎的往病房裡看了看,壓著怒氣低吼道「臭小子,你當時怎麼跟我保證的,你說你不會傷害元元,也不會為難沈清,可現在呢,沈清被你殘害致死,元元也被你打成重傷,你小子還沒有點人性,元元可是你妹妹啊。」
說話時白菜時不時的透過玻璃看向病房裡的女兒,生怕她在這個時候醒過來,聽到他打電話。
電話那頭的白酒坐在飛機里的頭等艙里,翹著二郎腿不屑一笑,他並沒有覺得自己做的有多過分,只是面對大伯的責問,白酒也只能委婉的說道「沈清那個老東西反正也活不長,就算我不下手,也會有別的妖怪下手,至於白元……哼……」
白酒忍不住冷哼一聲,繼續說道「您放心吧,我下手有分寸,只不過是讓這丫頭吃了點苦頭,並沒有傷筋動骨,您就放心好了。」
白酒看了一眼病房裡的白元,雙腿都被打了石膏掛在半空中,被白酒這樣一說更加生氣,緊緊捏住手機,忍不住大罵道「你有什麼屁分寸,剛剛醫生都告訴我了,元元的兩條腿都有不同程度的骨折,一條胳膊也脫臼了,還有她身上大大小小的傷,你竟然還敢說你有分寸,我告訴你,要是元元落下什麼殘疾,我也照樣把你的腿打斷……」
說完白菜掛斷了電話,剛轉身往房間里就看到白元站在門裡面,目光冷漠的看著門外的白菜。
從剛才白菜打這個電話時,白元就醒了過來,醒過來的白元並沒有覺得渾身疼痛,反而是一身的輕鬆,眼睛看東西也格外的明亮,甚至能看清離自己十幾步遠,站在窗口跟自己同樣穿著病號服人的頭髮絲有少根。
而自己的聽覺也達到了前所未有的感覺,十幾米遠的倒水的聲音,外面行人竊竊私語,自己也都聽的一清二楚,甚至聽到灰塵落下的聲音,當然門外打電話的白菜,他的說話聲自己都聽的清清楚楚,甚至連跟他通話人的說話聲音自己都聽的清楚。
白元沒辦法忘記那個聲音,於是掀開被子,拔掉輸液管,徑直走到門口,明明骨折的雙腿現在絲毫沒有痛感,不知道是不是仇恨的驅使,還是自己已經麻木,徑直走到門口的白元,目光冷漠的看著門外的父親,果然他知道這件事。
白菜看到女兒雙腿能站立走到這裡,起初愣了愣,隨後目光擔憂的看著女兒的雙腿問道「你怎麼能下床呢,快快快……回床上休息。」
白菜打開門扶著女兒往床上走,白元生氣的甩開父親的手質問道「白酒他人現在在哪裡?」
白菜詫異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剛被甩的那一下自己都愣住了,這樣大都力氣,看起來完全不像個病人。
白元見父親遲疑繼續質問道「剛剛你是在跟白酒通話吧,把電話給我。」
伸出手向父親索要手機。
白菜為難的看著女兒,女兒受傷已經讓自己後悔不已,現在沈清也已經死了,就沒必要再讓女兒繼續捲入這場鬥爭里,尋妖錄也並不一定就在沈清手裡,現在最重要的是女兒的身體狀況。
白菜再次伸手扶住女兒說道「你放心以後白酒不會再為難你了,你先安心養病。」
白元再次甩開父親的手,盛怒之下的她選擇去搶奪手機,惹的站在窗口的病人看向兩人。
動作迅速,手腳靈活的白元完全不像一個受了重傷的病人。
白菜因為顧忌女兒受傷,並沒有避讓,輕而易舉的讓女兒拿到了手機。
拿過手裡的白元卻發現手機竟然是指紋解鎖,生氣的她將手機重新遞給了父親,命令道「解開它……」
白菜深感無力,嘆了口氣接過手機並沒有開鎖,而是裝進褲兜里,無奈道「我扶你回床上休息,你現在不能這樣亂動。」
說完白菜伸手去扶女兒。
白元再一次的甩開父親的手,痛心疾首的對著他說道「白酒殺了姥爺,還挖了我媽媽的墳墓,你可以不管我姥爺,但是你不能不管我媽,把電話給我……我要找白酒……」
白菜飄了一眼病房裡的另一個病人,有些話不能當著旁人的面說,家醜不能外揚,白菜深吸一口氣繼續安撫道「等換完病房,我再跟你好好解釋,你媽媽的事,你姥爺的死,爸爸都會給你一個交代,你先回床上躺著。」
白元冷笑著伸手抹去眼眶的淚水反問道「你怎麼給我交代?殺人是要償命的,白酒殺了姥爺,唯一的交代就是殺了白酒,您能做到嗎?」
面對女兒的責問,白菜為難的低下頭,左右為難時正巧保鏢打開門走了進來,恭敬的沖著白菜點頭說道「白總,病房已經換好了,一會護士過來,送小姐過去。」
白元撇嘴冷笑靠住身後的牆質問道「白總?小姐?您到底瞞了我多少事?」
白菜伸手扶住女兒的手臂,往病床上送,白元厭惡的甩開父親的手,怒聲道「不要碰我……」
白菜攤攤手說道「好好好,我不碰你。」
說完沖著保鏢說道「扶小姐回病床上去……」
保鏢立刻伸手攙扶住白元,這一次白元並沒有拒絕,兩條腿都打著石膏,就算自己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但走路還有有些不方便。
回到病床上的白元,在保鏢的幫助下重新將兩條腿掛在半空中,只是她不願看見白菜,將臉扭到一邊。
沒一會護士就過來幫白元換病房。
白元被轉到高級單人病房,裡面的設施一應俱全。
護士臨走之前對白菜囑咐道「別讓她亂動,待會大夫過來巡查。」
白菜點點頭,端著架子說道「知道了……」
等護士走後,白菜對身旁的保鏢吩咐道「元元喜歡吃糖油果子,你去買點,順便買一些她喜歡吃的水果。」
保鏢點頭應下「是……」
說完轉身離開了病房,現在病房裡只剩下白元跟父親兩個人。
當大門關上的那一刻,白元目光轉向父親,冷冷說道「現在沒人,你可以解釋了,但不管你說什麼,白酒殺了我姥爺,扒了我媽的墳墓,這些都是事實,你就算有一張巧嘴,也不能把白的說成黑的。」
白菜走到病床邊,看著目光兇狠的女兒,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一臉欣慰的說道「白酒應該都告訴你了吧!我們的身份是什麼。」
白元撇嘴冷笑道「真是讓人想不到,這世上真的有妖怪,我以為睜開眼時,發生的那一切會是一場夢,但偏偏它不是夢,它是事實,更讓我覺得可笑的事,我活了二十八年,突然有一個人告訴我,我的父親是妖怪,我姥爺是妖一族,換做旁人不知道會不會被嚇傻。」
白菜抽回了手繼,坐到身後的沙發上,坦然道「我知道你接受不了,可事實就是如此,我之所以隱瞞你到現在,是因為你姥爺他不讓我說,他只想讓你平靜的過完這一生。」
從父親口中提到姥爺,白元直接情緒激動起來,坐直了身子,皺著眉頭高聲質問道「那你為什麼不讓我平靜的過完這輩子,為什麼讓白酒來打破這一切,你敢說姥爺的死完全跟你沒關係嗎?」
白菜嘆了口氣坦然道「說跟我沒關係是不可能的,畢竟我也身在這場泥潭裡,元元,你姥爺的死,我會負全責,小酒的做法是極端了些,等他回來我親自把他提到你面前,向你賠禮道歉,你母親的墳墓,我也已經派人去修繕了,但你姥爺的屍體已經公司的人火化帶走了,等你出院就搬過來跟爸爸一起住,好不好……」
白元聽糊塗了,疑惑的看著父親,情緒激動的怒聲道「我是親屬,為什麼不經過我的同意就把姥爺火化了,我連他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誰允許把他火化的。」
姥爺唯一的親人就剩下自己了,沒有自己的允許,怎麼可以隨便就把人火化了,難道都不經過她這個家屬的同意嗎?
這下白元徹底坐不住了,伸手解開綁著腿的吊繩。
白菜見狀立刻起身制止住女兒的行為,質問道「你這是想幹嘛?大夫說了你不可以亂動。」
白元扯開父親的手,淚水奪眶而出,嘴裡念叨著「我要去見姥爺,我要去見他……」
白菜攔住下床的女兒,厲聲告訴她「你姥爺已經被公司的人火化,送到南方尋妖一族的祠堂里,你現在先安心養傷,等你養好了,我再帶你去看你姥爺。」
白元在父親懷裡掙扎著,惱怒罵道「什麼公司,他們有什麼資格火化我姥爺,我沒同意,他們憑什麼火化,我連姥爺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為什麼要把他火化……」
白菜極力安撫著女兒,解釋道「是你姥爺自己的意思,公司的人說了,早在兩年前你姥爺就求公司的人幫他安排後事,元元你不要鬧了。」
掙扎完全沒有用,白元完全被父親鉗制住,白元到現在腦子都是懵的,為什麼會突然冒出一個什麼公司,就這樣把姥爺火化。
白元放棄掙扎,冷冷的說了句「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我要一個人靜靜……」
這時一隻白色的小蝴蝶落在了窗外,將屋裡的話傳遞給正在高速駕車的孔有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