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桃花朵朵開

第二天，方晉和徐天朗一大早就去了劉爺那。

劉爺住的是一套獨棟別墅，依山傍水，環境清幽。一輛越野車停在門口，下人認識那是方晉的車，趕緊打開大門，讓他們進來。倆人剛下車，馬上有傭人走進來，到了客廳，遠遠聽見劉倩的聲音。

「你就是像著他，要是我媽還在.......」話還沒說完，只聽「啪」一聲吹響，玻璃杯摔碎的聲音。

方晉和徐天朗互相看了一眼，無聲止步。

馮媽悄聲走過來，「老爺和小姐正在吃早飯，不如二位先去旁廳坐吧。」

她是隨著劉倩的媽媽來到這個家的。劉倩可以說是馮媽一手帶大的，從劉倩媽媽走，到小豪媽媽來，十幾年了，馮媽雖然是個下人，可也是馮家的老人了。

他們倆跟著馮媽到偏廳，馮媽叫人上茶就出去了。

「哥，這小倩肯定是又作妖了。」馮媽剛走，徐天朗看著門口，斜著眼，小聲對方晉說。

「這是劉爺的家事，不要亂說話。」方晉也看向門口。

「我就和你說說。」

徐天朗話音剛落，劉爺走進來。

劉啟四方臉，皮膚略黑，眉眼嚴肅，嘴唇緊閉，穿著中山裝。雖然是50多的年紀，保養的好，有著這個年齡段男人的儒雅氣韻。

方晉他倆見劉啟進來，連忙站起身，劉啟朝他們按按手掌，「坐........坐」

「見笑了。」大概馮媽告訴了劉爺，他們進來的情景。

「小倩還小。」方晉見徐天朗沒說話，只得接了一句。心想，「這孫子這時候裝啞巴了。」

「小倩這孩子......唉！也怪我，沒管好。阿晉，幫我辦個事。你聯繫下她們學校，下學期還得讓劉倩去上學。」

劉倩讀的是本市的藝術高中，正讀高二，上學期挑頭和人打群架，把一個男孩腿打折了，家長不依不饒的。以劉爺的實力，擺平也容易，無非就是錢的事，可劉倩死活不讀了，沒辦法，暫時辦了休學。

「阿晉、天朗，小倩從小像和假小子，也和你們走的近。有時間勸勸她，死活也得把高中給我讀完。」

「放心吧，劉爺。」方晉和徐天朗一起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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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我，倒把正事耽誤了。天朗，是誰報的警？」劉爺昨晚就知道了這事。

「不是我們的人，沒查出是誰。」

「不是我們的人……」劉爺像是在喃喃自語。

「如果是范強報的警，他是想轉移公安視線？他想擴大銷路，拉我們下水？如果是警察查到的，難道公安得到什麼消息了，懷疑我們。」

「劉爺，不像。他們點名要了最外面一間包間。要真是警察查到的，他那賣的還少嗎，警察怎麼不去查他，到我們這一查就查到了。」方晉昨晚也想了很長時間。

「嗯，他到底想幹什麼呢？」劉爺摩挲著茶杯沿。

「公安那位李警官話里話外警告我好幾次。」

「我說過，警察不是傻子。范強這幾年太猖狂了。」

「天朗，快過年了。給有家有口的兄弟們放假吧。」劉爺轉向徐天朗。

「劉爺，咱上一陣有些小崽子跳水到范強那了，本來人手就少，再放假一批，豈不是……」

劉爺抬手阻斷他的話。

「幾家效益不好的場子春節關門，人手調到剩下的地面。別虧著放假的兄弟們，快過年了。開業的場子要保障人手夠用，給我盯死自己的地盤，一隻耗子也不能混進來。」

「嗯，您放心。」徐天朗點了下頭。

「天朗，還有個事。城東那塊地的事，你找人打聽下競標的情況，有事咱們再隨時商量。」

「那塊地，我聽說外省市的一個大公司，他們想參與競標。具體什麼情況，還沒摸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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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悅慢搖出事之後，范強那再沒鬧什麼動靜。方晉和徐天朗又查了下各個夜總會的賬，提前歇業了幾家，也算忙的過來。

這天方晉約好和徐天朗在深悅碰面。城東那塊地，徐天朗得了消息，競標的那家大企業有些實力，方晉過去和他碰頭。

方晉開車快到的時候，路過一條巷子，拐過去就是人行道，他車速不快。

聽見一聲尖叫「小倩」！

方晉開出沒多遠，一腳剎車踩到底，突然停住，車子摩擦地面，發出刺耳的剎車聲。方晉下車拿出根棒子，邊走邊給徐天朗打了電話。

「天朗，馬上給劉爺打電話，問他，劉倩在哪？我在深悅東面第二個巷子里，叫幾個人過來。」

「晉哥，出什麼事了？」

「沒時間解釋，按我說的做。」

「晉哥，我馬上過去，注意安全。」徐天朗立刻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方晉從車裡拿出一根棍子，朝巷子里走過去。他躲在拐角，遠遠看見一伙人好像圍著兩個人，其中一個人被套上了麻袋，另一個是個女的，看不清長什麼樣，手裡拿著個黑色細鏈子的包。「各位大哥，饒命，這裡有錢，都拿去......」

還沒說完話，讓人一下堵了嘴，吱吱嗚嗚，說不出話。

這幾個男的，他都沒見過，方晉記性好，如果碰到過，一定能有印象。

「大哥，這妞怎麼辦？」

「這個帶走，賣了，她老子欠我們的。這個嘛，先帶走再說，誰讓她倒霉呢。」說著後面的人扛上麻袋往外走。

方晉躲在暗處，聽不清他們說的話。心裡打定主意，不能讓他們把人帶走。

巷子盡頭，方晉逆著光，迎著他們走過來。他手裡拖著那根棒子，在水泥地上發出刺啦刺啦的聲音。

「哥們，管閑事可不是好習慣。」

「別廢話，是一個個上，還是一起來。」方晉把衣服脫了，隨便一扔。

「我操！你他媽真夠狂的！上！」

大約五、六個人嘩啦一下，奔著方晉過來了。方晉以前學過自由搏擊，是打架的好手。雖然有一陣子沒動過手了，可也堅持健身，沒事在家也經常練，身上那塊兒硬硬的。

街上打架不講什麼招數，誰狠誰贏。其中一人撿起塊磚頭往方晉頭上招呼，沒等近身，方晉一棍子掃過去，打在他腿彎上，就聽「咔」一聲，疼的那人一下子跪在地上起不來了。

那位「大哥」一見，伸手掏出把刀來，徑直朝方晉扎過去，方晉側身退後，躲了一下。接著又是一刀，方晉雙手抬起棍子擋在胸前，刀插在棍子上，沒拔下來。方晉抬起腿，照著那人的下盤狠踢一腳。那人捂著那，疼的直不起腰來，「嗷嗷」叫。

對方人多，方晉打架狠，都沒占什麼便宜。一個沒注意，前後夾擊，方晉被人勒住脖子。他掣肘擊打，後面的人受痛手鬆，方晉趁機掙開。

這時，徐天朗的人到了街對面，直奔這跑來。

「大哥，來人了！」其中一個小眼睛男人喊了一聲。

「真他媽晦氣，快走！」這幾個人上車跑了。

方晉直起身子，揉揉手腕，撿起衣服穿上。

徐天朗一路跑過來，「哥，怎麼樣？誰的人？」

方晉看他一眼，轉轉手腕，「不知道，把它打開。」指了下牆角的麻袋。

麻袋打開，裡面露出一張女人的臉。

「小倩？」徐天朗驚叫一聲。

方晉猛一轉頭，發現不是劉倩，是凱萊那個妞，總算是放心了。

小倩被打的鼻青臉腫，頭髮亂糟糟的，一副要哭的表情。「方二爺，謝謝.......謝謝你。」

方晉沒心思再待下去，轉過身和徐天朗說，「天朗，找人給她們送回去。」

徐天朗指使兩人處理，他和方晉轉身走了。

徐天朗開車，告訴方晉，剛才他問過劉爺，劉倩在家裡。方晉在路上又給劉爺打了遍電話，說了下情況，是個烏龍，讓他別擔心。

這時候徐天朗心裡算是明白了，方晉這是救錯人了。

「哥，你和這小妞還真有緣分啊。」進屋后，徐天朗遞給方晉一瓶噴霧劑。

方晉沒理他，看了下那瓶葯。手上有些擦傷，流了點血，他拽了張紙巾擦了擦，沒再理會。兩人談了會正事，又吃了飯，方晉要回公司，徐天朗也一起往出走。

出門，在大廳里，發現小倩從沙發上坐著，看他們走過來，突然站起來。她臉上塗了葯，胳膊也做了包紮，頭髮挽了起來，還是穿著緊身的包臀裙，去除了那些厚重的胭脂，看起來楚楚可憐。

「方二爺，我........我有話和你說。」

徐天朗一見這場景，眼睛瞟了瞟，轉過身往後走了幾步。

方晉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方二爺，我爸是賭徒，他和我媽早就離婚了。我媽死了以後，他不知道從哪找到我，不停從我要錢。這次他又欠了債，就讓那些人來抓我......」

「還有事嗎？」方晉打斷了她的話。

小倩停頓了幾秒，「方二爺，我想跟著您。」

方晉臉色立刻沉了下去。

小倩看方晉臉色不好看，急忙說「不......不是你的女人。我知道我不配。我是想跟著您，您什麼時候有自己女人了，我馬上就走，不會賴著您不放。」

方晉沒再瞅她，輕哼了一聲，往前走。

「方二爺」小倩提高了聲音，方晉停下腳步。

「方二爺，我知道您嫌我，可您救了我，就是我的恩人。如果您對我......對我有那麼一點點、一點點的不同，讓我跟著您吧。我保證......」

方晉轉過頭，面對她，「我們沒關係，記住沒有？」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徐天朗跟過來，看見小倩掩面哭著。

「哥，什麼情況啊？桃花都追過來了。」

方晉白他一眼，「去，上藥店給我買噴霧去！」

「你不是不用嗎？」徐天朗把大衣領子立起來，縮了下脖子。

方晉作勢抬手招呼他。

「好好，立馬給您老奉上。」

方晉上車等徐天朗，心想「這次得把葯放好，萬一哪天再用到呢。」

風刮過來，帶著旋兒，一片樹葉落到車窗上，他又想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