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手機好用嗎

方晉和蘇欣下樓，一路開車，誰也沒說話。

方晉在田蜜那得了不痛快，心裡有點悶。蘇欣坐在副駕駛，看著窗外的樹木快速的往後閃過，偷偷瞄他一眼，方晉黑著臉，悶頭開車。

蘇欣突然很想笑，忘了在哪看過，說「男人啊，都是永遠長不大的孩子。」她抿著嘴唇忍了忍，看向他說，「我請你吃飯吧，咱們去哪吃。」

「你一個學生，哪來的錢，動不動請人吃飯，說的那麼輕巧。」

蘇欣看著他，倔起小嘴，低頭小聲嘀咕「我哪請誰吃飯了，不是你說，我欠你頓飯嘛。」

「你說什麼？大點聲。」方晉扯著嗓門，一聽就是陰雨天的心情。

「沒說什麼。」蘇欣乖乖的答話，沒惹他。

「還想吃火鍋嗎，還去那家店？」

「行，小豪最近怎麼樣？」蘇欣終於找到了話題。

「我也好長時間沒見他了，他能怎麼樣，一個小屁孩，吃完玩，玩完睡。」方晉這段時間很忙，劉爺那好久沒過去了。

「小孩怎麼了，小孩有時候比大人都明白。」蘇欣又小聲嘀咕。

這次方晉聽見了，「知—道，做決定也得徵求小孩的意見。」

蘇欣又轉頭看向窗外，嘴唇抿著，忍著笑，心想「這不還是在氣田蜜的話嘛，不知道誰是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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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火鍋店生意不錯，正趕上中午，人很多，他倆找個位置坐下。服務員很快過來點餐，「吃什麼？自己點。」方晉把菜單遞給她。

「我不挑食，都行，你點吧。」蘇欣又遞了回去。

「我要徵求女士的意見！」方晉看著蘇欣那雙漂亮的眼睛，突然抬高聲音一字一頓的說。

這次蘇欣沒忍住，捂著嘴「哈哈...哈哈」笑出了聲。

「你...」方晉眼睛一瞪，想訓她，後來又自己泄氣了，無奈的笑著搖搖頭。田蜜專家也太不給情面了，知道自己喜歡這小丫頭，把他說的沒一句好話，這不是故意的是什麼。可自己一個大老爺們，怎麼就計較上了呢。

可一看蘇欣的樣子，小姑娘全天一直又緊張又擔心，如今笑的很恣意，他也覺得挺開心的。

「好了，別笑了，再笑岔氣了，我點！」他狠狠的說，拿過了菜單。

「好。」蘇欣慢慢忍住了笑。

飯店上菜前，服務員提前盛了碗南瓜粥，蘇欣雙手捧著捂手，喝了一口，覺得挺好喝，又喝了一口，一會就喝完了一小碗。

「你喜歡喝粥，我知道一家粥鋪做的粥不錯，以後帶你嘗嘗去。」

「學習挺忙的」蘇欣不好意思拒絕，委婉的說了一句。

菜很快上全，倆人動筷子吃飯。

火鍋上的熱氣，隔斷了兩人的視線。方晉有時看一眼小姑娘，臉紅撲撲的，吃之前吹一吹小心翼翼。低頭吃飯的時候，能看見她長長的睫毛，像把小扇子擋著那顆黑瑩瑩的葡萄。

「吃完飯，去買部手機。」方晉突然向蘇欣說。

「買手機，我嗎？」蘇欣拿著筷子，停下動作。

「田叔田嬸拜託我照顧你，我不能看著你有事不管。聯繫你太費勁，不能總去趴學校大門吧。」方晉一直沒停筷子，一邊吃一邊說。

「學校不讓帶手機，再說我也沒什麼事，就算有事我有你電話。」

一說這個方晉就火大，先是追著攆著要他電話，可要到了，一個都沒打過。

「學校說是不讓帶，沒見幾個學生不玩手機，不都有嘛。正是高三的關鍵時期，萬一哪天有事怎麼辦？不行，手機必須買。不然我給田姨她們打電話，讓她們給你買一個。快吃啊，我回單位還有事呢。」

「你千萬別告訴爺爺奶奶，她們會擔心的。」方晉就知道，一提田家二老，蘇欣准老實。

「手機挺貴的，我還是不能要。我真有事一定會打給你的。」小姑娘信誓旦旦的向他保證。

「你說過要請我吃飯，還有這次那什麼專家的諮詢費，還有手機。這些費用都算你現在借我的，記清楚點。現在不掙錢，等自己有錢了，再還我。」方晉說的一本正經，可蘇欣知道哪有這麼記賬的。

蘇欣又想起田蜜那個詞「發號施令」，心想「確實是個強權的傢伙。」

到了手機店，方晉給蘇欣買了個一般的手機，他怕小姑娘心理負擔重。買了電話卡，手機里輸入了第一個人的電話「方晉」，又安裝了微信，加了自己。

還假模假式的告訴蘇欣，「上課不許玩手機。」蘇欣悄悄翻個白眼，心想，「這時候又變成家長了。」

方晉把小姑娘送到學校，蘇欣下車往學校里走去。他沒開走，坐車上獃獃的望了一會小姑娘的背影。有點後悔，買了部手機還不到1000，是不是有點太小氣了。正胡思亂想，看見一對情侶走進校門，女的挽著男的手臂，倆人依偎的很近，男的還站下來幫她整理了大衣的帽子。他一眼就認出這人，是陸明國。

「操！還沒收拾他呢！」

方晉拿起電話，「天朗，上兩天讓你查的事有信了嗎？」

「晉哥，這幾天忙的呀，劉爺......」

「「少跟我扯淡，我自己查。」

「哥，哥，有信有信，我也剛得的信，正想和你說呢，晚上到凱萊喝一口啊？」

方晉想了想，「來我家吧。對了，酒有，菜自己帶，沒人伺候你。」

「得嘞，您是大爺。」

**

公寓

「哥，那小子表面看沒啥事，咱兄弟誰呀......」徐天朗邊喝啤酒邊說。

「別說沒用的。」

「哥，你先告訴我，這事是不是和那小妞有關。」徐天朗看著方晉，一副得意的樣子。

「你以後說話腔調注意點」方晉聽他那詞，心裡就不樂意。

「我就知道。動真格的了？不然他一個學校老師，哪惹著你了。」

「我看他不順眼，不行嗎？」

「行，行，方二爺。」徐天朗雙手合十舉過頭頂。

「這小子，看著人模人樣，其實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在大學的時候，給一個女同學肚子搞大了。現在的社會，大學生懷孕的事不算稀奇，其實也沒什麼。那女同學對他死心塌地，為他墜了胎。結果他就是個當代陳世美，不知怎麼，勾搭上了現在咱們市一中校長的千金。女同學受不了自殺了，沒死成，救了回來。人家父母找到了學校，要個說法。最後說法沒要成，他倒是來到了春柳一中當老師。可那女同學卻慘了，受不了周圍人的眼光，精神受了刺激，父母接回家養病了。大學沒畢業，現在的工作也不好，都快恨死他了。」

「這樣的人也配當老師！」

「這年頭，不就是有個靠山爹嘛。」

「哼！爹？爺爺也不好使！天朗，你這樣......」

徐天朗又賴在公寓沒走，方晉拿他沒辦法。看他喝的也不少，也不放心，拿床被子，又讓他在沙發對付一宿。

「哥，我該住床了吧，怎麼說，陸明國的事，我也是有功之臣啊！」

「少廢話，要不睡沙發，要不睡地上，選一樣。」

「你這霸道樣，小姑娘受的了嗎？」徐天朗話是這麼說，還是站起來收拾酒瓶子，打掃戰場。

方晉抬腳，「叫你說話注意點。」

**

在酒精的作用下，又是一個熬人的夜晚。血氣方剛的男人，第一次有了自己從心裡疼的女孩。夜色醇厚的像是一杯烈酒，讓人沉醉著不想醒來。窗外一彎新月，形似彎鉤，色如玉盤，照著思念的人心裡隱隱痒痒。

北方冬天夜裡的風，刮的窗外呼呼作響，與屋裡乾燥的空氣形成強烈的反差。方晉在床上，閉著眼睛，蒙著被子，低低呢喃，「欣欣......欣欣......」斷斷續續，深深喘著粗氣。

夜裡只聽「咚」的一聲，方晉猛的從床上坐起來，頭暈的眼前直花，緩了緩，無奈的下床，不用看，一定是徐天朗又滾掉地上了。

方晉到洗手間清洗乾淨，腦子清醒了不少，反倒沒了困意，看了看床頭的鬧鐘，伸手摸到手機。

「在嗎？」

過了半個小時，方晉以為不會回話了，手機燈突然亮了，久想黑夜中滑過的流星，方晉一把抓過來。

「在，有事嗎？」

方晉心理酸酸澀澀，小姑娘生硬的態度，更像是剛剛洗臉的涼水，水滴從頭上流到臉上，澆滅了激情，帶來的是無奈的輕嘆。

「我試試手機好不好用。」方晉從心裡鄙視自己，這理由真是夠爛的。

「好用，剛下自習，我去洗漱了，晚安。」

「晚安」

晚安，我的姑娘。